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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狩萬界》第二十章 徐徐拉開的大幕(一)
片刻之後,楚烈站在原地,看著眼前三個『西爾維亞』化為道道寒潮消失在了空間傳送之中,神色沉靜,但是隱隱也鬆了口氣,綜合思考下來,那個意識,應該就是他所熟悉的西爾維亞,只是神明再度降世這些事情,因為外人在場也不便多說,而是寫入了信箋當中。

【……沉睡者的蘇醒……】

【究竟是什麼意思?】

而在同時,距此極遠之處,一處冰雪宮殿之中。

法術靈光之後,三名西爾維亞驟然浮現出來,只是持劍者和持匕者都滿臉古怪地看向了持杖者,現在持劍者和持匕者的皮膚已經不像是之前那樣和常人無異,而是變得隱隱有著某種晶瑩的通透感,就好像是上好的冰晶雕塑一樣,如果說在這之前她們看起來是和西爾維亞一般無二的時候,現在給人的感覺只不過是仿照西爾維亞雕琢出的塑像,有著極為顯眼的差別和不同。

西爾維亞抬頭看著這座已經顯得極為落寞而且破敗的冰雪宮殿,神色複雜,陷入了對於過去記憶的探尋之中,那張清寒動人的面龐之上罕見浮現出了落寞低沉的模樣,倒是更添幾分柔弱可親,就連周圍本是極為活躍靈動的冰元素都在此刻變得沉重而壓抑。

「吾主。」

就在此時,持劍者突地踏前一步,朝著西爾維亞的身軀微微下拜,臉上的神色凜然,開口道:

「請允許屬下失禮,那個凡人與您究竟是什麼關係?」

「關係?」

西爾維亞抬頭看著持劍肅立,彷彿女武神一樣的下屬,臉上沒有絲毫的漣漪,平靜道:

「戰友關係而已。」

「…………戰友關係嗎?」

持劍者低低呢喃了兩聲,回想起那即便是在自己的詰問下依舊沒有絲毫動搖的男人,神色微凜,抬頭肅聲道:「既如此,吾輩明了了。」

「但是作為您的守護者,吾輩理應提心您您的存在,作為超脫於人的神明,您不應該與凡人持有過於親近的關係,吾輩認可凡人那璀璨的靈魂之光,即便是短暫的時間依舊可以在這個世界留下明亮的痕跡,但是也正因為如此,凡人死去產生的痛苦,懷念將會在極度漫長的歲月長河之中不斷啃噬著神明的內心,而這一點,正是令神靈腐蝕的最大緣由!」

「即便他再如何強大,歲月依舊會令他的皮膚滿是皺紋,雙目渾濁,即便您令他永葆青春,生命的遲暮也會消磨一切英雄的勇武和意志。」

「不受到傷害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切的故事都沒有開始。」

是的,一切都不曾開始,勇者不曾拔出寶劍,騎士不曾遇到心愛的姑娘,正因為不曾開始,也便沒有了對應的結局和註定了的悲傷,沒有了那每一個無月之夜的淚水與哭泣。

「…………你想多了,劍一。」

「不過,在接下來的短暫時間之中,你恐怕需要和楚烈保持『生命共享』的狀態了。」

西爾維亞輕輕搖頭,手指輕輕點在了一旁破敗的欄桿之上,淡淡的湛藍色輝光從她指尖落下的地方緩緩升起,將這周圍的黑夜所點亮,一邊輕笑著看這藍色的流光宛如流螢一樣飛舞而上,西爾維亞褪下了腳上的鞋子,輕輕抬步,踩踏在這被時間吞噬的台階之上。

踏~

淡淡的漣漪從少女的腳下亮起,宛如溫柔的水波一樣,伴隨著輕柔細碎的聲音,道路兩旁殘破的石柱之上,一抹一抹湛藍色的光焰躍起,幽幽燃燒著,將籠罩著這座冰雪宮殿的破敗與黑暗盡數驅逐,安靜的光芒透過通透宛如冰晶的建築,折射出了溫柔而有力量的光,在這光之下,西爾維亞緩步走上了殿堂,持劍者和持匕者看著那背影,收斂神色,一左一右護佑於其後,肅然向上。

明明只是孤單的背影,但是卻隱隱有浩大之氣浮現,持劍者神色肅穆,彷彿千年萬年之前一般,神態動作一絲不苟,就彷彿她的身後依舊有著千百為手持利劍的女武神,身邊冰霜的巨人俯首,北風的妖精在天空中起舞,應和著巨龍的長吟。

少女駐足在了王座之前,手指輕輕撫摸著崩裂的王座邊緣,隨即以一種坦然而沉靜的姿態落座,湛藍的光塵落在西爾維亞散落的長發之上,匯聚為了隱隱的冠冕,那姿容就彷彿俯視著下方臣民的王者,西爾維亞抬眸平視著一切,手中法杖輕輕駐地。

轟!

冰藍色的寒光以此為中心,瘋狂朝著四面八方湧動而去,哢嚓哢嚓的爆響之中,這座冰雪宮殿突兀地拔地而起,北風席捲了冰雪,覆蓋了整片天地,彷彿這就是世界的主旋律,就是萬物萬象的中心,於此地,於王座,於寒風呼嘯之中,有清寒的聲音平靜落下。

「西爾維亞,我即為冰雪,我即為,北風與凋零之主……」

………………………………………………………………

而在同時,圓環真理之城。

【神明復甦的真相現在難以真正確認,現在應該著手於銜環之蛇魔葯的獲取,以及將相關的消息傳遞迴克蘭城……】

楚烈定定看著西爾維亞消失的方向,手碗一翻,將那封信箋收起。

「您的兵器,閣下。」

就在此時,壓低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楚烈微微側過身來,就看到穿著一身鬥篷的華利弗以一種極為恭敬的姿態將手中的『製裁者』朝著楚烈遞過來,銀亮的炮身上屬於火焰符文的氣息已經徹底黯淡了下來,顯然已經處於一種安全的狀態,楚烈的目光落在華利弗手上,後者直接將『製裁者』倒著低了過來,那代表著危險力量的炮口指向了他自己的胸腹。

「……多謝了。」

楚烈的目光緩和了些許,低沉道謝之後,順手接過了處於火炮模式的『製裁者』,銀色的兵器在入手的瞬間便發出了連綿不絕的金屬爆響聲音,隨即再度化為了銀箱的模樣,被楚烈隨手負在了背後,銀亮的長發落下,垂在了背後的『製裁者』之上,楚烈的心中思考著今日所見的一切,卻不曾發現,身前的盜賊公爵攏在了黑色鬥篷之下的身軀微微一僵。

華利弗低垂著雙目,右手收回攏在寬大的袖口之中,根本不需要去注視,他的手掌已經分明感受到了那股灼熱的氣息——第五柱魔神巴爾馬士(Marbas)給予的紋章扣在掌心,現在正散發著灼熱之感,這正是,正是所羅門王身份之象徵!

七十二柱魔神的後裔等待了近千年的傳說,先輩們隱姓埋名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

盜賊公爵的雙目微有些發酸,眸子微微抬起,視野正正好對上了楚烈的衣擺,這件由孤狼斯圖爾特親自設計的衣服在經過了一番苦戰之後早已經殘破不堪,沾染了寒冰的軌跡和鮮血的色澤,但是不知道是否是巧合,代表著所羅門王的紋章在這種情況之下卻依舊完整,甚至可以說與血跡之下更為奪目!

鐵與火所奏響的,正是王者們的凱歌!

華利弗深深吸了一口氣,在楚烈微怔的注視之下半跪於地,取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領口之上代表著第六柱魔神的獨特紋章,雙臂交織於身前,化為了極為複雜的模樣,隨即便垂下了自己的頭顱,像是傳說之中追隨王者的先祖一般肅聲開口:

「恭迎您的降臨,吾王。」

楚烈的眉頭微挑,看著低垂著頭顱的男子,隻以為他是像之前那些戰鬥法師一樣,只是表達自己對於傳說之中那位法師之王而行禮,在心中感慨過即便是經歷了這一場戰鬥,也不曾懷疑自己身份這件事情之後,也只是輕輕頷首,平靜地回應道:

「嗯。」

「我回來了。」

「……吾王!」

華利弗的身軀劇烈顫抖了一下,眼眶處瞬間變紅,眼前王者毫不避諱的回應無意代表著一件事情!

他應允了!

身為王者,應允了七十二柱魔神的覲見!身為王者,於臣子面前應允了自身的回歸!這代表著,沉寂於那千年悠長歲月之下的傳說即將再度出現在世界之上!代表著另一段史詩的開幕!神於王之前退卻,這代表著七十二柱魔神千年的等待,終究以最為完美的姿態,得到了最為寶貴的回應!

咚!

華利弗終於忍不住跪倒在地,頭顱重重地叩在了大地之上,嚎啕大哭。

「吾王在上!!!」

……………………………………………………………

圓環·雷霆要塞。

在巴爾馬士(Marbas)的小酒館之中,罕見地坐了兩位客人,其中一位是有著一頭濃密黑髮的高大男子,渾身的肌肉宛如黑鐵鑄就一般,只是看著都能夠感受到其中蘊涵的驚人力量,現在正隨手提著一桶酒,朝著自己的嘴中傾倒著,琥珀色的酒液宛如瀑布一般落入喉間,被大口吞咽而下,一股濃鬱而刺鼻的酒香鋪天蓋地般將這個酒館佔據。

而在這位雄武男子一邊,則坐著一位模樣清秀的女子,明亮的金髮垂落在肩膀上,身上穿著一身野外遊俠們最喜歡的皮甲,但是她給人的感覺卻又像是一位文雅而博學的法師大小姐,兩股不同的氣質匯聚,反倒透出了一種極為誘人的神秘感,此時左手隨意地卷著垂落在肩膀上的金髮,雙目看著窗外的街道,面容上倒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咕嘟咕嘟咕嘟!」

大口吞咽的聲音之中,雄壯男子咽下了最後一口酒,隨手將橡木酒桶直接甩手按在一旁,一雙眸子看向了吧枱內部的巴爾馬士,後者一如既往地以那種嫻熟的動作擦拭著手中的酒杯,即便那酒杯已經被擦拭到即便是強迫症都找不出一絲痕跡的狀態,男子微微撇了撇嘴,開口問道:「巴爾馬士,華利弗那些臭小子們,真的過去了?」

「他們難道就不害怕這是那些知情者佈下的局,想要將我們七十二柱魔神一網打盡嗎?!」

「真是,年輕人,一點都不謹慎!」

「這個樣子在外面的世道是會吃大虧的!」

「以前都沒有吃過教訓嗎?一點都不知道總結經驗!」

「這個樣子是不會成長的啊,少年們!」

一身執事打扮的巴爾馬士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著那明明身姿無比雄壯,但是卻跟個四十歲女人一樣絮絮叨叨的同伴,開口道:「這是你第七十八次詢問了,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

「額……」

雄壯男子的話語戛然而止,那張粗豪的面龐上罕見浮現出了一絲尷尬,輕聲咳嗽了一聲,目光不自覺地偏開,吶吶地開口道:「你可是巴爾馬士,明白一切隱藏起來的事情,你不就是負責回答問題的嗎?」

「咳咳,如果我不問你一些問題,你是會寂寞的吧?!對!你一定會寂寞的!」

壯漢左手攥拳,重重搗在了右掌之上,臉上的尷尬瞬間變得了某種恍然大悟的模樣,隨即就得意洋洋地看著巴爾馬士開口道:「感謝我吧,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哢吧!

巴爾馬士手掌微微一顫,將手中的酒杯直接捏爆,目光陰森地從壯漢身上掃過,那彷彿能夠看穿一切隱藏的目光令後者的身子狠狠地打了好幾個寒顫,明明是個壯漢,卻小姑娘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要害,滿臉不爽地看著巴爾馬士,呲牙道:

「老巴,你不是吧,沒想到你的口味這麼重,連我這樣的都有興趣?」

「你幹嘛不看看我隔壁?」

「……」

巴爾馬士臉上神色一僵,險些一口老血直接咳出三米遠,一旁的金髮女子臉上的笑容卻絲毫不變,大大方方地道:「沒關係哦,如果是這樣的話,巴爾馬士你大可以直接說出來。」

女子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動人的嬌羞,酒館內部的兩名男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然後便看到這個氣質嫻靜的女子雙手捧著自己羞紅的面龐,吃吃笑道:

「然後,然後我會把你說的話刻到你的墓碑上面……」

巴爾馬士的身子微微一抖,目光以絕大毅力片刻,咳嗽了兩聲道:

「你想多了,我怎麼會是那種人。」

「不過說起來,那位怎麼還不到?」

「那一位?」

女子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嗤笑,輕輕把玩著自己的長發,笑道:「那一位現在可是名動天下,哪裏還會在意什麼祖先的訓誡?」

叮鈴!

就在此時,酒館的大門突地被人一把推開,那人尚未進來,就有極為爽朗的大笑聲在幾人的耳邊響起:

「啊哈哈哈,是誰又在背後說老夫的壞話啊,我老傢夥耳朵可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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