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霜霜已經睡下了。

靈氣自動在她身周循環，不停的吸收周圍漸漸湧動過來的新的靈氣。

身畔，幾個大花盆裏的靈稻從嫩芽到綠葉，再轉為雪玉一般的白色，沉甸甸的稻穗快要壓彎了枝頭。

它們努力生長著，企圖從周霜霜身周摶取更多的靈氣，然而無論莖葉有多接近，那些屬於周霜霜的靈氣，不給就是不給。

最終，它們只能徒勞的彎下枝頭，將沉甸甸的稻穗抖落。

……………………

周霜霜一覺醒來，地上已經厚厚一層靈稻了。

——掉落在地面的就老老實實在地面，掉落在花盆裏的，就藉著裏頭那個引靈陣持續生長……引靈陣裏頭的靈氣，會隨著每一次的生長逐漸減少，而結出的靈稻，所蘊含的靈氣，也是一茬不如一茬。

——這也是周霜霜刻意為之。

——她早就知道，靈稻在靈氣沒有達到一定濃度時，是不會生長的。

或者說，就如同後續掉落在地上的這些靈稻一樣，它們雖然看著跟她帶回來的種子一般無二，可是真的種植起來，不灌輸足夠的靈氣，它是結不了稻穗的。

就如同花盆裏這最後一茬的靈稻——莖葉綠油油的，按理說早該轉成白色的，偏偏一直維持著……

它結不了稻穗了。

………………………

周霜霜將地上散落的低純度靈米收好，決定用這些先放在粥裡，讓所有吃到的人適應適應——那些靈氣完全的靈稻吃起來純度太高，就算是一粒米分給幾百人，她仍擔心有些體質虛弱的人，怕是反應會大很多。

所以，這些靈氣不完全的靈稻，褪殼之後才最合適。

至於那些褪下的稻殼和枯萎的莖葉，她把它們收集到一起，放在空無一物的花盆中，沒多久，就慢慢腐爛入土，看不出一起痕跡。

除了土壤看起來，格外的油潤發亮。

………………………

周爸提著大骨頭，剛讓人把貨卸下來放在後院，就聽說女兒回來了，趕緊扔了東西洗了手蹭蹭蹭上樓。

剛一開門，一股子撲鼻的香氣迎面而來！

這香氣帶著幽幽冷意，卻濃鬱又甘甜，偏偏還不會讓人有任何頭暈或者覺得膩人噁心的感覺，甚至……甚至可以說是清甜了！

讓人一踏進這屋子，就覺得心曠神怡，滿身歡喜。

………………

但周爸第一反應卻不是這個。

而是……

「霜霜，你回來啦？怎麼不跟爸爸說一聲，我給你做點好吃的？」

想了想，又接著道：「想吃什麼，爸給你做。」

「不用了爸。」

周霜霜笑了笑：「這都三點了，我該回學校了……就是從農院那邊弄來了一些新型稻米，準備讓你煮粥喝呢！」

她中午回來的，種種靈稻，再睡了個午覺……也該回學校了。

下午的課晚，卻不是沒課。

她現在啊，是不會放過任何一節課，任何一點時間的。就是地鐵上，她還又記了兩頁的筆記呢。

經過這段時間不時看到的景象，莫名的急迫感就直接壓在她的心頭，沉甸甸的。

如今，時間於她而言，哪裏還是金錢？

——簡直就是命啊！

…………………………

周爸的沮喪只在一瞬間，但是他是個理智的爸爸，女兒上大學了，課程多也是很有可能……畢竟是閱微嘛。

就是跟以前相比，讓他有點失落罷了。

畢竟，就算高三時，一天也最起碼有兩頓，是在家裏的。

不過……

「霜霜，你帶什麼了？這麼香。」

周霜霜側了側身：「沒有啊，是咱家的梅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了好多。」

說這話的她，看起來半點也不心虛——梅花肯定是家裏的梅花，只不過……她給換了個盆而已。

誰叫這梅花這麼沒出息，才換好盆澆了水，不過幾分鐘的事兒，它那遒勁的枝條，居然就「嗖嗖」長了起來！

上頭的花苞一個接一個，開了又長，簡直堪稱絡繹不絕！

還有這香氣……花瓣顫巍巍打開的那一瞬間，簡直像是潑了命似的，把所有香氣都釋放出來了。

雖然很好聞，但是，也讓她徹底看清楚了靈稻的不同尋常。

…………………

幸好……

周霜霜摸了摸袋子裏的一千零二十四顆去了殼的靈米，心中隱隱鬆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準備給周爸的靈米，都是靈氣不夠的情況下生長出來的……不然看這效果，哪怕她精心計算過服食靈米可能帶來的變化，心裏這會兒也該沒底了。

——說到底，還是這個世界靈氣匱乏，所有人或動物或植物，對於靈氣都格外敏感罷了。

……………………

她是鬆了一口氣，可周爸卻是看著陽台傻了眼——

那裏，一株梅花高約一米五，枝條縱橫，花苞一層一層，開的一片花團錦簇，哪裏還有每年開花時那凌霜傲雪的高傲勁兒？

他養花也不甚精心，往年這梅花稀稀疏疏三兩枝開著，在這暖氣房裏，周爸就已經相當滿足了。

買了三年了，梅花五十公分高，差不多還是五十公分高，他也沒管。

可這會兒……

………………………

周爸又聞了聞這香氣，最後無奈的笑了笑：「你呀，是不是回來玩花又弄壞了？」

周霜霜：我沒有。

周爸已經拒絕看她臉上的表情，此刻笑眯眯自說自話：「弄壞了就壞了吧，爸爸又不打你……幹什麼還重新買一顆回來？」

這麼一大棵，肯定是買的太急了沒得挑，五十公分和一米五，差距還是很大的。

「下次買花別買開這麼多的，說不定人家打了葯了，回頭開兩天就死了……你呀，要是放過去種地，肯定都得餓死。」

周霜霜：……

——爸，你別不相信，你女兒現在種地的本事，肯定比你強。

……………………

不過，誤會就誤會吧。

周霜霜笑了笑，也沒反駁，將自己手中的袋子遞過去——

「爸，你看，這就是我特意從農院弄來的，據說是最新品種，不對外銷售的。但是營養成分特別高，你每次煮粥，咱們樓下那個大鍋，一次隻放一粒，跟平時的粥一塊煮，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