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鳳蓮帶著孩子和一肚子的火氣回了娘家。

齊父一如既往的摟著竹篾修籮筐，齊母則是在院子裏的井邊洗著衣服，見齊鳳蓮來了，都有些驚訝。

「鳳蓮，你怎回來了？」齊母站起身，把濕漉漉的雙手在圍裙上擦乾，不假思索的問：「這泰國媳婦不要你上班了？」

齊父警告的剜了她一眼。

齊母訕訕的。

齊鳳蓮也被母親的話給打敗了，道：「媽，你說的什麼話呢？是小寶這幾天高燒不退，我這才趕回來的！」

「發高燒了？」兩老連忙看向她身後背著的孩子。

「哎喲我的乖孫孫，這是怎麼整的，怎瘦得這麼厲害？」齊母大叫。

齊父看了一眼，也是皺眉。

齊鳳蓮眼圈也紅了，道：「還能有啥的，還不是他奶奶給作的。爸，媽，我就想不明白了，怎還有只顧著外孫，自己親孫子也不捨得給他吃的？虧她口口聲聲說大孫子如何如何。」

齊父聽出了話音，眼睛看到隔壁潘大娘看過來，就道：「先進屋去。」

齊鳳蓮吸了一下鼻子，進屋解下孩子，齊母就接著了，大聲道：「瞧這輕的，瞧這輕的，作孽唷！」「怎麼個事兒？」齊父看到孩子懨懨的沒個精神，不禁問。

齊鳳蓮眼裏閃過一絲憤恨，一臉忿忿的道：「我和他爸去了清城打工，這孩子就他奶奶爺爺帶著，吃的都是奶粉。爸，你也不是不知道，這東西多金貴，可寶兒這麼小，我這當娘的就離開他去工作。沒辦法，貴也只能給他吃，不然哪來的營養？」

「我們買的奶粉，交代他奶奶給他吃，她倒好，把奶粉都倒去給她外孫吃，結果寶兒的量就不夠了，就那麼一兩杓奶粉，就沖的一壺水。你們說，沒個營養，這孩子能不瘦嗎？」齊鳳蓮哭了起來。

「這作死的老妖婆，心可真黑，自己的孫子都不緊著，去緊人家的，她是不是瘋了？哎喲，我可憐的寶兒，姥姥可心疼死了。」齊母聽了，也破口大罵。

「你就知道拿給了外孫了？」齊父問了一句：「別鬧出了誤會。」

「誤會？是小雲親口和我說的，她奶奶還不讓她告訴我。」齊鳳蓮恨聲道。

「這老妖婆，真是瘋了。也不想想，這孫子是怎麼艱難才得來的，不緊著點，還這麼糟踐，這老妖婆，我非要找上門去和她說一說理。」齊母是個護短的，她可不會想到寶兒對自己來說也是外孫，隻想到自己女兒的孩子吃大虧了。

「你就消停點吧。」齊父瞪她一眼。

齊母黑了臉，道：「老頭子，這可是你外孫子，你瞧他，都瘦成什麼樣了？」

「那也是張家的事。鳳蓮要去外面打工，這孩子還得靠他們兩個老人來養，你說，拿什麼理去論？鳳蓮你是要回來自己看顧孩子，還是怎麼樣？」齊父冷靜的道：「要自己養，你就不能去外面工作。要靠老人，你就沒理去說什麼。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齊鳳蓮一怔，低下頭嗚嗚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