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和程素家隔了兩條街左右的距離，所以程素他們步行回家，一家人邊走邊閑話家常，無非就是圍著小程素回歸程家來說。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哭鬧？」程素擔心小程素怕生，畢竟頭一天到程家住下，而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要比其他在健全家庭下成長的孩子要敏感得多。

「所以我讓你留在程家陪她，你非要回來。」齊泰國道。

「家裏公婆也在，我在那邊住著，不太好。」程素說道：「而且，也該放手，讓她學著面對，也早點兒接受這些親人。」

「心狠。」齊小七輕哼：「小心弄巧反拙。」

程素瞪他：「你懂什麼，做人媳婦甚艱難，尤其你奶奶還剛糟了大難呢！」

這話，算是說給齊泰國聽了。

齊泰國哭笑不得，道：「程家老爺子是你乾爹，也是你的娘家人，就算你在那邊住一晚也沒事。爸媽那邊，我自然會解釋！」

「算了。」程素道：「小雅會陪著她的，明天我再過去也是一樣，不過，明天只能你陪婆婆去換藥了。」

齊泰國說了一聲好。

回到家中，齊父也關切的問程老爺子身體如何，程素都一一回答了，說了一會，就帶小七去洗澡。

齊母嘀咕道對乾親比對誰都親，讓老頭子瞪了一眼，再看兒子的臉色，不敢再言。

罷了，回老家也好，相見不如懷念，省得事事自己看不順眼，嘀咕幾句都遭人嫌，眼不見為凈。

齊父推著齊母回房，少不得又數落幾句。

客廳內，齊泰國長嘆。

鈴鈴。

「你好。」齊泰國接起電話。

不過一會，他就掛下電話，拿起薄外套穿上，敲了敲衛生間的門，道：「我出去買包煙，你先和小七睡吧。」

醫院，重症室。

齊泰國沉著臉走到供人探視的玻璃窗前，公安局陳局長也站在那裏，看他來了，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能說話？」齊泰國看進去。

剛剛，就是這陳局長給他們家去電話，說是蔣晴醒過來了，所以他才過來。

蔣晴依舊是頭上纏著繃帶，嘴上戴著氧氣呼吸罩，眼睛睜著，卻沒什麼動靜，隻瞧著天花板。

「不能。」陳局長說道：「醒是醒來了，但是醫生說可能存在問題，行動先不說，因為子彈打在頭部，所以記憶可能都有阻滯，甚至有可能變成傻子，具體看她的康復。」

「你不會是告訴我她會喪失記憶，變成傻子就難以判刑吧？」齊泰國雙眉皺著。

「這個倒不是我說了算，得由法官判，但如果真是完全癡傻，估計……」陳局長打了個突，神經病或者傻瓜，都不在刑法之內的，又道：「她醒來以後，一個字都沒說，就這麼瞪著天花板，跟個活死人似的……咳。我們現在也沒法錄口供。」

齊泰國不說話了，看著裏面的人。

不管她是不是變成癡傻，該是她要承受的代價，都絕對逃不了。

如果法律治不了她，那……

他眸中閃過一道冷光，那就只能讓別人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