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泰國他們睡下了，可齊父他們房裏卻還亮著燈，齊父盤腿坐在床上，手裏拿著一支煙，正低低的訓著齊母。

「我看你都不長腦子，也不長眼色，說出那樣的話來，我都替你臊得慌。自己的親孫子還沒有呢，給人家養孫子，你是不是傻？」

齊母惱道：「那也是鳳萍的肉，現在鳳蓮的兩個還不都在家裏養著？讓他們養怕什麼？人家都成，到咱們這，怎就不成了？」

「泰國是軍人。他們部隊裡，現在就隻讓生一個，你讓他們養，他們還生不生了？傻子！」齊父斥道。

齊母一噎，半晌道：「我就不信，領養了就不能生的，沒這個道理。」

「是沒這個道理，那現在媳婦這麼說了，你說吧，是不是要養，她不生了，你怎麼著？」齊父冷笑。

「她敢！」

「有啥不敢的？」齊父哼了一聲：「別說是她，泰國都不願意，你拿什麼去說服人家？蠢成豬樣。」

齊母氣呼呼的，鼻子一酸，小聲地哭：「那不然能怎樣，真去做掉麽？要是出了啥問題，這可怎辦？以後生不了怎辦，誰負責！」

齊父吸了一口煙：「這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怪得了誰，一個姑娘家，不知檢點，未結婚就……現在好了，丟人。」

「這傳出去，咱們都沒臉見人了！」齊母哭道。

「你還想著臉面，把這事先過了再說吧！」齊父沒好氣的道：「平時我就讓你多管管她，素日穿得妖裡妖氣的，你看，果然出事了吧！」

「你就不能管？你是她親爹！」齊母懟他一句。

「是的，也是怪我！」齊父露出一副懊惱的表情來，道：「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齊母哭著說：「前幾天這得意勁兒都還沒過呢，現在就出這麼一檔子醜事。天啊，以後怎見人？」

齊父眼神一黯，可不是嗎？前些天的得意，現在只怕要被人笑掉大牙了吧！

齊鳳蓮和齊鳳萍住在一個屋裏，此時也在說著話。

「大姐，我都聽到大哥的話了，真的，就只能做掉嗎？」

黑暗中，齊鳳萍的聲音顫著，那裏面的恐懼不言而喻。

齊鳳蓮就道：「你都聽到建國說的話了，人家都不認你的肚子裏的骨肉，你還求什麼？難道你真要生下來，自己帶著？」

「不會的，他說過，也答應過我，會娶我的。」齊鳳萍低低的哭了起來。

「如果是那樣，他就不會這麼說。現在他連你不是處子都不認，就知道他的態度了！」齊鳳蓮恨聲道。

「我……」

「小萍，你大哥他們都說得對，你還年輕，得為以後想一想，那周強，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良人。別一時意氣的，就跳進火坑去，現在不覺得啥，以後你肯定是會後悔的！」齊鳳蓮阻止她的話頭，苦口婆心的道：「你看你大姐我就知道了，日子過得如何？大姐可不希望你步我的路。聽話，做了吧，以後再嫁人，孩子還是會有的。」

齊鳳萍不說話，隻小聲的哭著，齊鳳蓮聽她許久不回話，微微的嘆了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