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這次帶著兒子回老家，一來是因為過年，二來也是因為齊小七要上丁的事，農村裏，有了兒子，都會辦上丁，以上告祖宗，家中傳承有後。

而齊小七當初滿月的時候，是在清城辦的滿月宴，沒大請，所以依著這次上丁，齊父齊母的意思，都是請了親戚來吃宴，算是補請了。

老人家想要熱鬧，程素也沒什麼不願意的，日子沒到，就先幫著忙活那天的宴席，定的什麼菜式，請的那些人，買多少材料，都要定個章程出來才行。

時間一忽兒的過，到了年三十，程素大清早就起來，幫著殺雞殺鴨和拜神，忙東忙西，天寒地凍的，除了忙家裏，也不怎麼出門了。

正在院子裏把一隻肥鴨給拔毛，就有人上門來了，看到她，也打了個招呼：「在殺鴨呢！」

程素笑著回了，又問她來意。

「家裏炸丸子，來借個漏篩子，方便，我們家裏的壞了，一時也沒去買回來！」那大娘笑著道。

齊母就進了廚房，拿了一個大漏篩子出來遞給她。

「……還是你舒心，日子不愁過，人人都羨慕你呢！」大娘接了篩子，一時也沒走，站在院子拉著齊母說閑話：「幾個孩子，個個都有出息，從前是看鳳蓮命苦點，現在也是守得雲開了！」

齊母笑呵呵的謙虛幾句。

「哎，那張家命就不好了，沒福氣，鳳蓮這麼好的女人，也作得她走了，現在娶的是個潑辣貨，肚子也不是爭氣的，生的崽子都帶了病，真是作孽唷。」大娘嘆道。

齊母一愣，就連程素都看了過來：「生病？」

「你們不知道麽？」大娘訝然，道：「我聽說現在張家後頭的那個小子得了大病呢！」

程素聽著就更覺得不對了，也不顧著拔鴨毛了，甩了甩手，走了過來：「得的啥大病呀？

「這……我也是聽我媳婦說的，好像是什麼急性白血病，人現在還在醫院治著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聽說也有治不好的，這可是燒錢的大病！」大娘回道。

什麼，白血病？

程素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不會吧？之前我看那孩子還活蹦亂跳的。」齊鳳蓮當初要戶口本而不得的時候，齊母上過張家，也看過張計生那個後頭生的兒子，雖然不算怎麼胖，可也是相當健康活潑的。

「這就不知道了，都說是急性的，怕是突發的吧？我也就是聽了點雞毛蒜皮才學了一嘴。」大娘呵呵訕笑兩聲，看到齊母她們的臉色，又覺得自己多話了，便借口說家裏趕著炸丸子，就先走了。

齊母幾個面面相覷。

「這個，是真的嗎？」齊母也有點不敢相信，道：「白血病，那是啥病？」

齊鳳萍回道：「這是要人命的大病，治不好，就等死了！」

齊母臉色頓時一白。

程素卻陷入了沉思裡，不對啊，如果張家的小兒子生了這個大病，可為什麼張計生還會緊著來接小寶回去過年呢？

她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道：「媽，爸呢，我們得趕緊上張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