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

隨著何天威要求吳老先生解石，打磨機這會也被打開，隨即砂輪呲呲的旋轉聲響起。

吳老先生對解石很有經驗，他決定先擦石，並且是從背後開了裂綹的地方擦起，如果裂綹深入進去，那麼再沿著裂綹來切，這樣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持原石中玉肉的完整性。

吳先生開啟機器，原本有些喧鬧的場地，瞬間安靜了下來，上千平方米的空地上，隻留下了那砂輪和原石接觸後摩擦發出的「哢哢」聲，破碎的小石屑，一時紛紛散落到了地上。

「吳老先生很專業嗎，放在前邊的那塊玉料肯定能挖出十斤來，只要是後邊稍微出個十斤，這毛料就會漲，咱們呢便可以鎖定勝局。」

另一個投了何天威勝的道：「這料子這麼大，後邊一定會出一些高翠的。」

「必須出高翠。」

解石一開始，大家便幾乎一面倒的支持何天威，還不是兩百多個投票人，有一百五十個都投了這料子能漲。

其餘的聲音則顯得很單薄。

「不一定吧？我倒覺得這塊石頭掏出的玉料沒有多少。」

「什麼不一定，是一定會切漲的，這毛料漲了，我也能跟著賺十萬呢。這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必須切漲。」

隨著這人懟剛才那個，賭陳博贏的也沉默了下來。

因為大家的賭注，讓這次的解石變得格外不同。在場的很多人都希望這塊毛料可以如大家所料切漲，但陳博確是顯得風輕雲淡，他這會幹脆和胡傑聊著一些其他的事。

吳老先生動作非常嫻熟，他從後邊開始解石，大家也都盯著他看。

時間過得很快，三分鐘一眨眼過去了，接著五分鐘過去。

解石場上那些人的面容隨著時間的推移，卻慢慢變得有些僵硬。

那被吳老先生切解的石頭，往裏進入後，卻根本沒有出綠的表現，況且那裂始終都在。

「都五分鐘了，怎麼這裂還在啊，應該消失了呢怎麼還沒有？」

「是啊，這到底什麼情況。」

何天威也是很看好自己的石頭，但隨著那表面的一絲綠進入，內部根本沒有出翠，反而是裂。

看的人對這石頭起了悲觀論，大家此時跟著也緊張了起來。

王志強也以為幾刀下去，就應該是綠的了。但情況顯然沒有跟他預想的走。

那解石師傅一刀一刀的下去，卻是讓這石頭陷入了困境。

何天威擦了擦汗，對著齊蔓道：「齊蔓，你不是說這料子不錯的嘛，怎麼現在還沒出綠？」

齊蔓道：「何部長，我當時賭的是從前邊的那些綠往裏走四五公分，後邊真不確定有沒有，現在，如果後邊沒有的話，我們的確要虧了。」

「什麼？你說我們要輸，不能輸。齊蔓，如果輸了，我跟你沒完。」何天威瞪了一眼齊蔓，揮手對著吳老先生道：「師傅，你不要停，繼續切。一定要給我切出綠來。」

何天威不可能停下來的，因為一旦停下來，他就要面對輸了的事實。

王志強道：「是啊，師傅，繼續解，一定有翠的。」

「恩，解石師傅，你一定要解出來，我們可是投了十萬的。」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吳老先生繼續解石。

這個時候，陳博也觀察著齊蔓的神情，她難過心傷極了，陳博很想對那何天威說一句，馬丹的你在那麼欺負齊蔓，老子一定修理你。

可是，陳博卻也不能那麼做，他不想要齊蔓為難。畢竟，現在那個何天威還沒有跟齊蔓魚死網破。

十分鐘過去了，吳老先生繼續將石頭一塊塊分割下來，十五分鐘的時候，大家額頭的汗滴越來越多，議論的聲音也更加熱鬧。

二十分鐘之後，吳老先生已經換了三片砂輪，擦面已經深入裂綹足足有五、六公分了，但是裂綹依然存在，並且是越來越深，像個嬰兒嘴一般，咧開恥笑著擦石的人。

原本寂靜的切石場，議論的聲音紛紛響起，眾人都是賭石的行家，而擦石與切石，是分辨原石裏面是否有玉肉的最為關鍵的手段。

看到現在的擦面，本來信誓旦旦說這塊原石必漲的人，也換了口風，畢竟事實勝於雄辯嘛。

「靠，真有點不妙啊，這裂的也太深了。」

「是啊，從外面看那裂綹還不怎麼明顯，但是現在看，卻是有點像惡綹了。」

「十有八九要垮，何天威這次是賠大了。」原先還都是那些賭何天威勝的人大喊大叫，可見到這料子如今的呈現，他們都如霜打了的茄子般，無精打采。

而賭陳博勝的則佔據了評論高地。

「我投了十萬，看來要賺三十萬了！」

「不過一賠三，賠率我們也那麼算嗎，是的嘛，還真不錯。」

「當然是了，這筆錢，何老闆說了，找他要。」

聽著這些人落井下石般的話，何天威的臉都綠了。

以為這毛料一定會大漲。

可半天了，一點大漲的影子都沒看到，確是發現很可能是大垮。

何天威無法淡定。

他慌張地開始計算起來，如果真輸了，那要賠多少錢。

這兩百個投注單子，一百五十個投的自己勝，自己只要給剩下的五十人買單。可這份單子也有了五百多萬。五百多萬的三倍，那就是一千五百萬，加上輸給陳博的兩百萬，自己需要拿出一千七百萬。

而陳博這小子，連贏自己的，加上其他那一百五十個人的，恐怕是要狂賺三千多萬。

何天威才不能讓陳博撿這麼大的便宜，他說道：「吳師傅，看看後面切一刀會怎麼樣？」

看到這擦出來的裂綹，在場眾人心裏也是各有不同，而何天威肯定不想認輸。

這塊料子一共不過四十多公分的厚度，現在已經進去了五六公分，裂綹依然沒有消失的痕跡，並且也沒有出現翡翠，說明這裂很深，沒有再擦下去的必要了。

吳老先生道：「何先生，依我看別那麼擦了，咱們沿著裂綹切一刀，我注意不傷到裏面的玉肉，這樣的話也一目了然。然後，從前邊把那些玉料解出來，就知道最後這料子價值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