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何天威同意後，吳老先生招呼兩人將原石搬到了切石機上，在出翡翠的那個擦面下，墊了厚厚的攤子，這是怕切石的時候破壞了已經出現的玉肉。

吳師傅很仔細的又觀察了一會，在毛料裂綹的旁邊，用白色粉筆畫出了一道斜斜的切線，將整塊毛料分成了兩半。

按照這個切線將毛料解開，基本上是漲是垮，就一目了然了。

握著切石機那冰涼的手柄，吳師傅按下電源開關後，巨大的合金齒輪飛快的旋轉了起來，清晨的陽光照射在上面，映出一道道白色的光芒，閃爍著眾人的眼睛。

「哢……哢哢……」

吳師傅那出著汗的手心，終於向下壓了下去，一塊塊巴掌大小的石頭，隨之從原石上脫落了下來。

巨大的合金齒輪，閃爍著寒光，狠狠的切進了加固在切石機的原石之中，吳師傅雙手非常的穩健，順著畫好的白線，一絲都沒有偏斜的將這塊一百多公斤的原石分成了兩半。

刀起石落。

鏗鏘有聲。

「唉，還是垮了。」

「這…怎麼會這樣！」

「輸了，這會徹底的輸了。」

如果說之前還不能看到最終結果，如今，眾人眼睜睜看著那石頭掉下來，沒有絲毫綠意，這料子已經被判了死刑。

「不可能吧，這麼大的石頭，竟然沒有一點綠意。」

好多人開始搖頭嘆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然擦面出綠的半邊毛料，還有十多公分的厚度，如果全是玉肉的話，那麼還能掏出三十多斤，基本上不會賠錢。

但是站的比較近的人，都可以清晰的用肉眼看到，在那光滑的切面上，卻是有一道明顯的裂綹，稍微懂得賭石的人心裡都明白，這塊原石，賭垮了。

齊蔓也曾期盼著對於陳博和何天威能有一個最好的結果，那就是這原石能夠出一絲綠，加上前邊的那點玉肉，兩人打平。

可她的這個願望終究是落空了，齊蔓不敢看何天威的眼睛，她知道，這筆帳，何部長絕對要算在自己頭上。

面對著那塊一截兩段的石頭，何天威蒙了。他獃獃站立在切石機旁邊，此刻是面色如土，嘴唇蠕蠕著想說點什麼出來，卻是沒有人能聽清楚他在講什麼。

光滑的原石切面在陽光的照射下，此刻顯得是那麼的刺眼，那幾乎貫穿著整塊毛料的裂綹，似乎像一張笑著的大嘴，在恥笑著場內的眾人，尤其是何天威。

久久，何天威才用那幾乎絕望的聲音道：「那個，吳師傅，你接著解，能掏出多少翡翠，就掏出來多少。」

何天威不想輸，可他現在，的確有點失去理智了。

現在的料子，從後邊再切，也已經於事無補。

吳老先生道：「何先生，現在這料子我看從後邊切的意義不大，咱們還是把前邊的玉料挖出來算了。」

「不行，吳師傅，你怎麼說話呢，這料子從後邊切，怎麼可以說意義不大了呢，它一定還能解出來的。齊蔓，齊蔓你說是吧，我不可能輸的，一定會解出來的對嗎？」

何天威這會走進了齊蔓，一把抓住齊蔓的胳膊，用力的拉扯起來。

他是把這料子如今失敗的情緒全部發泄在齊蔓身上，後者十分無助地被他甩著胳膊，瘦弱的身軀，更是晃來晃去。

「何部長，你鬆開我，我被你弄疼了。」

齊蔓顯得頗為無助，陳博之前可以視若不見，可以容忍，但曾經自己的女人，被這個瘋了般的男人欺負，陳博看不下去了。

他馬上闊步走去，一把將何天威的胳膊持住，一用力，便將兩人分開。

陳博扯開何天威後，怒目道：「何先生，你現在解石輸了，沒必要把氣撒在一個女孩子身上。這根本不是一個為官之人應該做的，不是嗎？」

陳博瞪著何天威，方才何天威也是衝動了，這會壓住氣憤，何天威道：「不，我沒有輸，我只是想要吳師傅繼續解石罷了。齊蔓，對不起，我弄疼你了。」

陳博道：「要解石，就解石，你無需做其餘多餘的傷害人的動作。我暫且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但你最好不要再來第二次。吳師傅，那你就按照何先生說的，他要怎麼切，你就怎麼切。」

吳老先生是緬甸方的人，現如今這石頭解成這樣，已經是敗了，隨著明標馬上的開始，緬甸方面也不希望，這料子影響大家繼續選石頭的熱情。

所以吳老先生才說不切。

但當下鬧出這種亂子，吳師傅也不想引火上身，所以無奈之下，打開機器，吳師傅接下來又切了一刀。

這一刀下去，整塊毛料算是徹底的垮掉了。

而何天威繼續指點的又切了兩刀，那石頭依然是悶頭貨一塊。

後邊沒有半絲玉料，何天威看著那料子，人整個往後一塞，幸虧有人扶住了他，否則真要跌倒。

陳博道：「後邊的料子全都費了，那吳師傅，你就從前邊挖吧，看有多少料子出來。」

陳博說道，接著，吳師傅點了點頭。他沿著最初的那個擦口，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掏出了十公斤的冰種料子。

好在這些冰種料子的種水還算不錯，顏色也很純正，可以打磨出一些中高檔的鐲子出來，但是其價值專家也做出了分析，這些料子不會超過五百萬。

相比他們所花費的八百多萬的投標價，這次的投標算是虧了。

謎底揭曉之後，眾人也沒有了看熱鬧的心情，紛紛搖頭離去。

其實從後邊沒有半點的翡翠出來，眾人也便知道了，自己輸了。

雖然賭垮的不是自己，但眾人心裡也是沉甸甸的，因為很多人也參與了進來，並且因為這塊料子輸了錢。

最難過的無疑是何天威，從開始解石到石頭的最後解完，除了最前窗看到的那點料子外，這後邊的整個石頭，是一丁點綠絲都沒出現。

何天威還大言不慚地和陳博對賭，本來，只是這毛料本身，他還輸不了太多。可這一賭，這一塊毛料也是活活的打了何天威的臉，叫他輸掉了至少兩千多萬，簡直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