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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在甲午年》第三百三十七章 汪有文
?何長纓,吳威揚,彭千宴,幾人坐在林子裏,在一片警衛們特意鋪設的細沙盤上,做最後的對抗推演。

偵察排副排長史大柱老老實實的蹲在一邊,他的任務就是把命令傳到鷹嘴砬子,配合即將到來的大戰。

突然東面谷裡槍聲大起,彭千宴幾人都偷偷的看了一眼何長纓面無表情的臉色,不敢吱聲。

不久,谷裡的槍聲漸漸平息,直到完全沉寂,只有遠處東谷口的槍聲依然激烈。

「一切都結束了吧?一路走好;要是再托生,就晚一點吧,至少也得等到45年以後。」

何長纓心裏默聲說道。

在東谷口的槍聲停下來以後,大約下午3點30分,李博虎部還有團警衛隊的士兵,都一臉歡笑的背著戰利品,走了回來。

戰地醫生忙著給受傷的戰士醫治,三營書記官周響把戰報交給了何長纓。

「此役,殲敵173人,其中日軍69人,繳獲步槍175支,手槍一支,乾糧若乾,銀子估重百兩,光洋16塊,金鏈子三條,金手鐲六隻,——」

「咦——」

何長纓飛快的掃了一眼戰報,抬頭望著李博虎問道:「虎山寨大當家的沒來,還是逃跑了?」

「嗯,嗯。」

李搏虎嗓子『嗯』了兩聲,不知道該怎麼說。

一邊的柳杠子,管不住嘴巴的說道:「團長,她是你的女人誰敢開槍?早就背著虎山寨三當家棒子的屍體走了。」

「我的女人?」

何長纓怒聲說道:「她更是一個東洋間諜,你們的立場呢!你以為她帶領這麼多的日軍過來幹什麼,是來和咱們援朝軍開聯誼會的麽?戰爭中哪有這麼多的顧忌,你李搏虎還不如回去抱孩子算了!還有你的嘴巴,怎麼這麼腫?」

「嘴巴發賤,自己打得。」

柳杠子老實回答。

「呵!」

何長纓怒極而笑的沉聲說道:「是夠賤的,該!」

在下午近晚時分,何長纓和吳威揚一行,帶著大量的東洋槍支,抵達了靉河右岸的葦子溝大營。

對於日軍的這些單發步槍,說實話何長纓還真看不上眼。

何況無論是朝廷從西洋採購的,還是援朝軍自己從西洋採購的軍火,估計這些天也都該到了。

況且現在因為虎山寨的綹子和日軍偷襲安平河口,何長纓必須拿出一場勝利,來抵消這個事兒。

不然如果倭恆額和依克唐阿逮著這件事兒狠咬,何長纓將會十分的被動。

隊伍剛過靉河,正蹬葦子溝大營,迎面就看到宋得學帶著一隊戈什哈,騎馬下沖而來。

「聿——」

宋得學在何長纓面前拉停戰馬:「何參將,吳參將,軍門就等你們了;倭恆額的師爺和依軍門手下的統領扎克丹布,也過來求援軍,而且——」

宋得學低聲對何長纓說道:「似乎來意不善;汪師爺口口聲聲說之所以丟失河口,就是因為虎山寨的山匪大當家是你的女人,要上報朝廷;軍門讓我出來提前知會你們一聲,好有個準備。」

何長纓和吳威揚對視一眼,事情還真和他們料想的一樣啊!

「啊,你們這是?」

這時候,宋得學才看到後面的援朝軍背著的一捆捆,跟柴火棍似的步槍,滿臉的震驚。

「哈哈,宋守備難道忘了,咱們不是剛剛聯手滅了這些日軍和綹子麽?」

正所謂人給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對於別人的好意,何長纓向來不介意投桃報李。

「啥?」

在這一刻,宋有學又驚又喜的以為自己聽錯了耳朵。

何長纓和吳威揚在喜不自勝的宋得學的帶領下走進大營。

此時虎山防線的聶士成,九連城的劉盛休,靉河右岸到榆樹溝一帶的馬玉昆,葦子溝到靉河右岸一帶的宋得勝,駐守葦子溝大營的原銘軍馬金敘,都在大營裏面說著戰事。

旁邊坐著鳳凰廳後補道張錫鑾,鎮邊軍統領扎克丹布,齊字軍倭恆額的師爺汪有文,還有九連城的一些官員。

一屋子眾將都帶著各種複雜的眼神,望著何長纓。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之前風頭正盛的何參將,今兒假如沒有翻轉性的服眾解釋,輕則罷職,重則下獄,甚至抄家砍頭都有可能。

私通倭夷,這可是抄家問斬,遺臭萬年的大罪啊!

「我軍春字營防守的安平河口,如銅牆鐵壁爾,不是中了倭夷的詭計,豈會輕易丟失;」

看到何長纓走了進來,汪有文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陰陽怪氣的開口質問著何長纓:「不知何參將該作何解釋,貴夫人是倭夷間諜,協助倭夷化裝突襲我軍這事兒?」

「你TM誰呀,有毛病?」

何長纓瞪了汪有文一眼,朝著宋慶行了一個西式軍禮:「報告軍門,援朝軍何長纓,吳威揚前來領命。」

「好,坐下來議事,就等你們了。」

宋慶對何長纓的這個軍禮有些不習慣,不過聽說這小子在平壤葉志超面前就是這個德行。

自己的權勢還能大過那時的葉志超?所以宋慶不管喜歡不喜歡,也都捏著鼻子忍了。

更何況現在緊要的事兒,是齊字軍指控何長纓通倭,相比於別的小節,都是芝麻事兒,不值一提。

「不倫不類,全無上下尊卑!」

汪有文被何長纓的一句話,氣的差點吐血,看到何長纓和吳威揚行的軍禮,忍不住又出聲鄙夷。

「你個老東西是誰,爺不搭理你,你還蹬鼻子上臉的來勁了是不?我怎麼沒見過你個孫子,文官還是武官,你的官衣呢?」

同樣沒有穿官衣,而是穿著援朝軍軍服的何長纓,不爽的望著對面坐著的汪有文。

「何參將,休得胡言;汪先生是倭副統領的心腹師爺,這次——」

宋慶也是一臉凝重的望著何長纓說道:「是專門過來詢問虎山寨那個女當家的事兒?」

「有什麼好問的;我路過虎山寨看那個女土匪盤兒靚,就把她給強睡了,我怎麼知道她是姦細,她臉上又沒寫字兒?」

何長纓一臉坦然的推得乾乾淨淨:「何況這事兒怎麼算我都不吃虧,是我白睡女間諜,對我又沒有任何的損失,而且還為國爭光!」

聽了何長纓的如此不要臉的狡辯,大營裏面的將領們都是連連感嘆。

——這小子,真是夠無恥啊,年輕就是好,可以胡攪蠻纏!

你小子是白睡了東洋女間諜不錯,可是卻把倭恆額和依克唐阿給陰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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