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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在甲午年》第六百六十一章 轉機(三更二)
去「朝鮮亂了,讓我北洋去防,平壤要我北洋去防,鴨綠江,遼陽,奉天,金州,大連,旅順,山海關,威海衛都得我北洋去赴死!」

李鴻章怒聲吼道:「現在直隸津京,也要我北洋最後的一點血脈九死一生的來赴死!朝廷裏面這些誇誇其談的清流們,罵我老李家賣國,通敵,恨不得食我之肉的清流們,這時候怎麼還不站出來去死!」

李鴻章望著屋內眾人,疲憊而悲憤的說道:「我老李今兒送諸位一句話,——求人不如求己,哪位想上,隻管去上,別拿別人的命來往上填!」

滿屋寂然,都知道這個老頭兒這回是真的怒了。

同時卻是一個個的暗自埋怨,老李你這傢夥真不明理兒!

大夥兒這麼說確實是為自個不遭兵禍不假,可是你不發話調兵,等到倭夷的兵艦打過來,你和你的一大家子兒女,不也是要遭殃麽?

這時候,在外面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眾人皆抬眼望去,只見李鴻章的女婿,也是曾今的清流大員張佩綸,匆匆的走了進來。

「這又是什麼事兒?」

屋裏的人心裏都是一咯噔。

大家都知道雖然李鴻章搬家住在一個小院子裏,可是這幾天聽聞張佩綸私下裏通過大沽總兵府的電報局,一直在和旅順那邊有著聯繫。

這其中的小心思,不用說大家都猜得到。

現在停在旅順港的北洋水師,自然是李鴻章的心腹私兵,說句難聽點的,沒有他老李發話,皇上估計都調不出來。

至於那兩三萬陸軍,江自康,薑桂題,程允和,都是出自北洋系的老將。

而那些新興將領,新盛軍統領林雲瑜出身北洋武備學堂。

抗倭軍統領吳威揚,是仁字軍統領吳育仁的侄子。

手握重兵的毛超,是李鴻章曾經的親衛隊長,趙志宏是趙懷業的侄子。

那個什麼警衛團團長李搏虎,也是原大沽炮台的哨長。

騎兵統領曲德成,是原盛軍統領衛汝貴的親兵隊長。

這清一色的,都是北洋系培養的新生代精英。

這些人以前也許何長纓那小子能夠指使製衡,然而現在何長纓陷在山海關九死一生,除了他李鴻章,還有誰敢說調得動?

「中堂,津門總領事寶士德剛剛到別院求見,——」

看到一屋子人,包括王文韶都豎起了耳朵,張佩綸臉上閃出微微的激動和驕傲,得意的想著,看到沒有,就算是老嶽父沒了頂子,在洋人的眼裏依然是大清朝的頭號國柱!

不過寶士德求見的原因和內容,張佩綸顯然不想讓這些『外人』輕易的知曉。

「說吧,是什麼?」

李鴻章豈能不明白自己這個女婿的心思,還是一個不甘於寂寞,願意放逐山野『悠然見南山』般的心性。

不過就現在這個場面,寶士德就算是說了『驚天』的話,李鴻章都不能讓他藏著掖著不當眾說出來。

現在滿大清都在誣陷自己,說外甥張士珩走私槍械,糧食,燃煤給倭夷資敵。

說生死不知的大兒子李經方和東洋勾結,在東陽有大量倭夷送的產業。

說津門間諜案有自己通倭的證據,被自己強行壓下去了。

今兒假如不讓張佩綸把話說出來,那還不坐實了自己通敵的『罪證』?

估計不到晚上就天下皆知,自己那在夜晚被偷砸了無數次的院子,今晚鐵定又要遭大殃了!

「中堂,寶士德說英國艦隊已經放開了對渤海口的封鎖——」

「啊?」

滿堂駭然,王文韶,盛懷宣,王文錦,羅豐祿等人都是臉目慘白。

李鴻章的心裏也是猛然一跳,然而看女婿那帶著一絲蔫壞的神情,『怒罵』著說道:「誰讓你盡在這裏『抖包袱』,你以為自個在場子上唱大戲?」

「呵呵——」

張佩綸瞬間把屋裏眾人的臉色一一瞧在心裏,笑著說道:「不過東洋魯東軍隊和艦隊,暫時既不會去煙台,更不會來津門。」

「此話當真?」

王文韶驚喜的站起來反問,隨即就自己『浪言』了,高興的說道:「幼樵老弟的話自然是一口一個釘子;只是為何?」

只是為何?

王文韶,羅豐祿,嚴復,王文錦,盛懷宣,黃建笎,天津道李岷琛,天津知府汪守正,——

包括李鴻章。

都驚喜不惑的望著張佩綸,等待解謎。

張佩綸的臉上慢慢的炸出一片微笑:「因為在英國的壓力下,倭夷終於低頭了!」

「真的?」

「好一場及時雨!」

頓時,堂內滿屋嘩然。

「寶士德領事告知中堂,倭夷同意咱大清派出使節到東洋和談;作為誠意,倭夷將從威海派一大將黑木為楨,和煙台領事領事阿林格一起,由咱大清的煙台官員領著乘船來津門,然後和寶士德一起去通州等著倭夷的第一軍,奪取山縣有朋的軍權後——」

張佩綸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兩個字:「退兵!」

「退兵?」

「退兵?」

在這一刻,屋內一眾大清官員個個都是喜不自勝,全是一副大石頭落地以後的輕鬆。

「幼樵,還得再辛苦你一趟,和雲舫,杏蓀一起在大沽候著;嚴令炮台,碼頭士兵,千萬不可莽撞怠慢,壞了和談大計。」

王文韶滿面春風的說道:「我這就給京師報喜!」

一屋子的大清大臣們都只顧著興奮,似乎都沒有聽出張佩綸話裡,日英兩國的含義,——黑木為楨和寶士德說的是在通州候著山縣有朋的第一軍,而不是說在薊州。

此時,可能在這些大清重臣的內心深處,其實和日英兩國一樣,絲毫都不看好聶士成,董福祥的薊州防線。

薊州城。

薊州古稱無終、漁陽,東臨唐山,北靠承德,西依燕京,南聯津門,位於津門正北大約兩百五十餘裡,距離燕京正東大約兩百餘裡。

素有『畿東鎖鑰』之稱,戰略地位十分重要,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白居易的《長恨歌》「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唐代詩人杜甫的「漁陽豪俠地,擊鼓吹笙竽。」南宋詩人文天祥的「一朝漁陽動鼙鼓,大江以北無堅城。」都道出了這裏戰略地位的重要。

宋遼金時期,這裏是三方爭奪對峙的重要戰場。明代,這裏是北方的重要防線,戚繼光任薊鎮總兵在此駐守16年。

而此時,這裏也即將爆發一場慘烈的惡戰,能不能阻擋住日軍山縣有朋的第一軍的西進之路,就看直隸提督聶士成和新晉尚書銜的烏魯木齊提督董福祥,怎麼來應對這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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