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在甲午年》第六百七十章 不再仁慈
一「將軍,您太過於悲觀了;現在日軍第二軍,被我們旅順軍團牢牢的拖死在這裏,第一軍只不過是一支陷入泥潭的孤軍,等到我們抗倭軍山海關軍團殲滅了圍困他們的日軍,就是大舉入關反攻的時機!——按時間上來算,關外三城的殲滅戰應該已經打響,甚至已經消滅了那部日軍。」沈兆翱微笑著說道:「我們抗倭軍得坦白承認,您和您的艦隊封鎖渤海口,避免了我們山海關軍團的一次很大的危機,對此我們是由衷的感激。」
「您確信?」
斐利曼特爾有些狐疑的望著面帶笑容的沈兆翱。
沈兆翱眼睛裏亮著莫名的光澤,對斐利曼特爾,還有在身邊側耳傾聽的丁汝昌,劉步蟾,楊用霖這一群海軍將領說道:「對此我完全確信!」
「好吧,雖然我並不知道您的自信來自哪裏。」
斐利曼特爾聳聳肩膀說道:「現在還來說你們的這道防線,我依然絲毫不看好;——你們的火炮沒有高爆彈,對於步兵幾乎沒有任何實質的殺傷效果,日軍假如把威海衛的步兵調過來,聯合海上的艦群從後背渤海灣內發動攻擊,最終即使不能佔領旅順要塞,也會一直困死你們的海軍。——直到你們彈盡糧絕,投降為止!」
斐利曼特爾很認真的望著丁汝昌說道:「只要有一線可能,日軍絕對不會輕易的讓北洋水師存在下去,威脅他們對大清海上的絕對優勢,假如你們覆滅,此消彼長,大清將永遠失去和東洋爭奪東北亞海洋霸權的機會!乘著日軍艦群還在威海衛,南巡香港保存實力,等到條約簽訂以後再北回,才是最好的選擇。」
所有的旅順抗倭軍兵團的將領們都默不作聲,靜待水師自己的抉擇。
丁汝昌望了一圈身邊的水師將領,都從他們的眼睛裏讀懂了他們的心意。
他帶著欣慰而堅毅笑容,苦澀的說道:「不再跑了;北洋水師要麼在旅順浴火重生,要麼我們就統統戰死在這裏!」
「對,要麼我們戰死在這裏!」
劉步蟾,楊用霖,葉祖珪,邱寶仁,林國祥——。
一群海軍將領,都是滿臉悲壯的大吼著。
然後相視一笑,想著沉入大東溝海底的同仁們,均是臉露哀色,多有淒涼。
昌黎縣城,縣衙大堂。
入關諸軍行軍到昌黎縣城的時候,發現了城裏到處都是未來得急逃走的大清百姓的屍體。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這種慘烈的景象,驚呆了所有人,雖然眾人早已知曉日軍殘忍,卻沒有想到他們居然禽獸不如到這種喪盡天良的地步!
「曹尼瑪倭狗!」
「老子和你們勢不兩立,不殺絕你們這些畜生,老子誓不為人!」
城內一片咆哮著的怒罵。
熱淚,從每一個有良知的中國人的眼內噴湧而出。
不久,搜尋的士兵們又發現了兩路清軍士兵的屍體,並且搜索到一封從津門發過來的電報,時間上註明是前天正月十六號。
「著胡燏棻立即派哨子去山海關探究實情,並速速回報;如遇山海各部,見此電報,也應速回灤州。——北洋幫辦大臣王。」
此時眾將心情悲痛的坐在冰冷的大堂裏面,雖然一個個猜來猜去,對當前的戰事都完全想不明白。
這封電報說明了不但津門無恙,而且唐山,灤州也均是無恙。
然而這些禽獸倭夷兵跑哪裏去了?
「一隊是咱們派往唐山探哨的探子,一隊衣服上綉著『定武軍』,電報更不會有假,說明定武軍也從津門來了唐山駐防;既然唐山安在,那麼——」
劉坤一撚斷了幾根鬍鬚,怎麼想不明白裏面的道道,臉帶愁容的說道:「倭夷兵究竟跑哪兒去了?」
「不會是倭夷繞過唐山——」
王連三猜了半句也不說了,這麼低級的錯誤,按理說倭夷也不傻。
「會不會是倭夷兵行軍緩慢,還沒有到唐山,要不然咱們的探子能在這裏遇到倭夷?而定武軍的這隊哨子一定是繞過了倭夷的大軍,結果在這裏沒提防被伏擊了!」
何鳴高的話,讓堂裡眾將都是一震,幾個膽怯的甚至已經感覺四周鬼影森森,似乎整個昌黎縣城都已經被倭夷大軍悄悄的從遠處圍起來了。
「日軍不會在這裏,他們會全力奔赴燕京,雖然我也搞不清楚這隊『定武軍』是擺了什麼烏龍。」
何長纓站起來,紅著微腫的眼睛,沙啞著嗓子說道:「午飯之後,關外諸軍就會繼續啟程,到了唐山自然什麼都明白了。」
「那就去唐山!」
劉坤一一錘定音,然後望著何長纓說道:「你們的騎營還需擴大沿途搜索,不要給倭夷以可乘之機。」
「可以,不過有個要求——」
何長纓筆直的站立著,盯著劉坤一。
「你說。」
對於這種年輕氣盛的銳利眼神,劉坤一很不舒服,不過看了昌黎縣城的慘象,大家有些壞脾氣劉坤一也是能理解的,同時也好奇他的要求——
劉坤一不再想了,看著何長纓那殺氣騰騰的眼神,他就明白了。
「依你!」
劉坤一好一會兒才點頭答應,心裏暗道可惜,那可是七八百個活蹦亂跳的俘虜,裏面更是有一個少將,兩個大佐。
就不能忍一忍,等送到津門獻俘以後再殺不行?
直隸,薊州境內,大安鎮。
下午16時許。
在雪地裡的驛道上面,排滿了日軍第7中隊士兵的屍體。
這兩百零三具屍體,大半都是被砍掉了腦袋,而且全部被割掉了雙耳。
現在這些被砍掉的腦袋,大部分都尋找了回來,然而麻煩的是根本分不清哪個腦袋是屬於哪個屍體。
山縣有朋陰沉著臉色站在這些屍體的前面,許久才血紅著眼珠子怒聲說道:「命令各部停止行軍,今夜紮營余此,開始掃蕩周圍村落,雞犬不留!對於清軍俘虜,下面的路會越來越好走,——殺掉兩千零三十個清軍俘虜,祭奠帝國的勇士們;明日清晨進發薊州,對甘軍全部屠盡!」
「嗨!」
一群眼裏冒著狼一般紅色凶芒的日軍將佐們,均是齊聲高吼。
不久以後,大安村,孤山村,趙村,太平台村,泊口村——
處處烈火,黑煙衝天。
數十裡可見!
而在伏擊日軍第7中隊的那個山谷,兩千零三十名清軍俘虜被押解過去,被日軍士兵用步槍,刺刀,一一打死,捅死。
屍骸,層層堆疊。
鮮血,染紅了整個山谷!
夜幕,明月皎潔,明星閃爍。
朱各莊村。
依然是被蝗蟲過境一般的日軍禍害的沒有一絲的人煙。
雪地裡。
火把如林!
山口素臣,大久保利貞,仲木之植——,全部被塞住嘴巴死死跪捆在雪地上。
這些日軍,個個露出滿眼的祈求,絕望,很多都已經大小便失禁,有的早已嚇得暈死過去。
「從現在開始,抗倭軍不要任何一個俘虜!對於任何一個不經而入,闖入我華夏大地作惡的禽獸,我們都絕不再仁慈,要把他們殺得乾乾淨淨!」
何長纓滿臉冷峻,血紅著眼睛大聲命令:「射擊!」
「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在曠野滾滾回蕩。
八百三十六名日軍,從山口素臣到最下等的夥頭兵,全部被正義的審判,無一漏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