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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非良人》59.第59章
……如今這般正好,我二人現下這般的情形沒了誰都出不了墓。」

白骨聞言隻覺心口微微一窒,一陣氣血湧上頭,頭腦暈眩之間差點暈過去,她自有意識以來,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她剛頭那一口氣若是沒調過來,差不離就給他氣得歸西而去了。

這種兩敗俱傷的法子,一個拿捏不準便真是玉石俱焚的下場,這人若不是現下這般貴家子的模樣,還真的有幾分做亡命之徒的本事。

然而連白骨都不得不承認用這樣的方法對付她,確實是最有效最快的。

白骨慢慢垂下眼睫,掩飾眼裡一閃而過的殺意,她暗自運氣調息,良久才語調平平道:「說罷,怎麼取帝王蠱?」

秦質眉眼帶笑,嘴角揚起,水面漣漪微微盪開,風流姿態叫人不敢多瞧,薄唇輕啟笑意轉瞬即逝,「離寒玉棺周遭第二排的方磚走,左一步右三步各踩四磚順行四次,逆行八次,每一步需放三分力,力道不能多也不能少,直至棺尾揭開符紙。」

白骨慢條斯理站直身,默看半晌,終是按照秦質的法子沿著寒玉棺周遭的金鑲玉磚上走了一圈,這每一步似乎都隱含玄妙,腳落玉磚,磚面隱隱下沉,如同一個八卦陣包圍著中間的寒玉棺。

白骨從棺材後頭拿下一張符紙,全身已然大汗淋漓,身上的傷已經讓她隱隱有種下墜的沉重感。

此刻心中越發暗悔,剛頭應該押著他一道進來,這人根本不能離開眼前半步,才不過前後腳的功夫就布了這麼一個陣,若是時間再給多些,只怕如今骨頭都被他磨成了灰。

白骨將符紙揭下,伸手挑劍極為費勁拿過匣子,寒冰棺材微弱的煙氣慢慢消散,以肉眼不能看見的速度開始微微融化。

白骨拿了匣子原路返回,幾許周折才安全離了棺材外,胸口越發悶疼透不上氣,終是熬不住以劍撐地歇息了片刻,才慢慢抬眼看了不遠處坐著的秦質,這一眼可謂是包含深意,寡淡的麵皮上浮起絲絲笑意。

素來不笑的人突然笑起總歸會有些奇怪。

秦質看著他,面色不變,眸色卻越深。

白骨強忍著身上的痛楚,拿著手中的匣子在面前微微一晃,臉上的笑越發溫和,「秦公子,你看我拿到了什麼?」

秦質不動聲色間視線從他的眉間的硃砂痣慢慢移下,唇色極淡,沾染了鮮紅血跡越顯面容蒼白,白衣被血染紅了大片,脆弱中夾雜病態意味。

秦質眉眼越漸染笑,散漫中帶著些許淡然,靠坐牆面越顯卓越風姿,「不知白兄何意?」

白骨聽後輕嗤一聲,慢條斯理收起匣子,隨手丟掉了手中砍卷的劍,輕劍落地發出「咣當」一聲清越,越顯墓中寂靜,空氣中平添幾分凝塞緊張。

白骨閉上眼面上帶上幾分莫名意味,偏頭輕撫額間散亂的髮絲,細長的眼睫垂下,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想來秦公子還不太明白我的為人……」待指尖撫平了髮絲,她輕掀眼簾提步慢慢走近秦質,語調陰翳透骨,「為了避免再出亂子,我覺得我們應該深刻交流一下。」話還未落,白骨已經用盡全力猛地撲去,伸手壓住秦質的肩膀,手腕一轉,極為輕巧地勾出了藏在袖子裡的匕首,往他腿上狠力一紮。

遠遠站著的人一下撲來,秦質隻來得及感覺到一股冷香襲來,片刻間,腿上便是一處尖利的刺疼,他眉間一折,伸手按住他的手,眼裡笑意更盛,言辭隱含威懾,「看來白兄還沒弄清楚局勢,得罪了我,你的下場不會很好看……」

白骨勉力一撲有些力竭,內傷牽製渾身猛冒冷汗,手上都微微發顫,可現下不震住此人便再沒機會!

她面上波瀾不起,手腕在他手中以極詭異的角度一轉便逼秦質鬆了力道,她飛快將手中的匕首一扭,在他腿上攪出一個血洞,蒼白的面容染上陰陰笑意,「我想秦公子也不太清楚,得罪我的下場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鋒利的匕首輕易插進肉裡,這般一轉直扭到肉中鑽到骨裡,角度極為刁鑽陰狠。

秦質皙白的額間瞬間冒起一片細密汗珠,從來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如何受過這般酷刑,竟也沒當場叫痛出聲。

白骨見他半點不服軟,不由冷笑出聲,眼神越發狠毒,猛地拔出匕首準備挑了他的手筋,卻不防他一把擒住自己的手,伸手探她腰間用力一按傷處。

這疼處太過有準頭,似有什麼東西扎進肉裡,一下下麻麻的刺疼,白骨一時吃疼渾身驟然失力,冷汗冒了大片,一下浸濕了衣杉,頃刻間天旋地轉被秦質一把按在了地上。

回過神來,秦質已然翻身跨坐在她身上,俯身按住她的雙手,玉珠般的面容,薄唇失了原本瀲灧光澤,發間鬢角汗濕一片,漸漸染濕眉目,越顯清越之姿。

二人皆氣息不穩,大汗淋漓,衣衫疊亂,眼所到處不敢直視。

秦質俯身看著白骨,汗水浸濕眼睫,不可避免地流進眼裡,他不自覺微微眯起眼來,本就蘊生風流的相貌,越發顯出幾分危險來,看得人心口不由自主砰砰跳起。

白骨看著眼露狠意,一滴薄汗滴順他的長睫落在她眉間的硃砂痣,似浸水而出的紅寶石,越發鮮紅透亮。

這滴清汗帶著些許熱意觸到白骨的肌膚上,叫她莫名生了抗拒,渾身立時毛起,手間猛地一掙卻半點掙不開,白骨一愣,未想到這嬌養長大的貴家子手勁竟這般大,卻忽略了男女之間本就力氣懸殊,即便白骨再武功高強,一朝脫力便也失了巧勁。

秦質按著如冰玉一般的手,才覺這手這般纖細,如同女子一般綿若無力,不堪一握,不由慢聲笑道:「白兄似乎有些後繼無力,這般要怎麼給我一個不好看的下場?」

白骨聞言冷笑一聲,「既然你這般期待,總不好叫你失望……」她正要不顧傷口提勁而去,卻聞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巨響。

秦質轉頭看去,眉間一斂,眼中眸色漸深。

二人纏鬥較勁之時,台階上的寒玉棺早已裂開道道暗紋,此時更如冰山轟塌而下,落在地上碎成了幾大塊,融化成水。

那水蔓延而來,所到之處皆腐蝕殆盡,寶藏眨眼之間便沒入水中,不見了大半,腐蝕的東西越多,水也越多,腐蝕的速度也越快,連白骨剛頭落下的劍也在眨眼間消融,整個墓穴彷彿要融在這水中。

白骨見狀神色越淡,水堪堪就要漫到這處,正欲猛然發力起身,卻不料秦質一把拉起她,白骨猝不及防一頭撞進他胸膛,一時撞得眼冒金星,隻覺腦袋前隻隻小鳥嘰嘰喳喳飛繞而過。

秦質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托起他的腦袋,「墓穴的腐玉一旦融化,墓中所有皆會腐蝕,想要脫身就必須聽我的,明白嗎?」

白骨不自覺搖晃了下腦袋,甩掉幾隻小鳥,聽到後半句不由冷嗤一聲,神情輕蔑慢聲吐出幾字,「癡人說夢。」

白骨忙使勁起身,身上的傷便接連開了口子,疼得她又斜倒在地,地上的水花濺起,落在臉上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可也不過是清醒地看著蠱蟲爬近,然後將自己從頭到腳啃個乾淨。

白骨身上的血吸引了蠱蟲,一下皆朝著她這處來,細白的指尖對著蠱蟲方向,連抬起手指的力氣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蠱蟲爬近,這個角度蠱蟲被放大了數倍,越顯噁心醜陋。

蠱蟲快速爬近,白骨隻覺指尖一陣細微癢意,似乎馬上就要順著手指爬進肉裡,白骨眉心狠蹙,怒極無力間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忽然一人快步而來,衣角拂過她的臉頰,帶著些許濕意,上頭一道陰影罩下,那人快速俯身探手至她脖頸腿彎處,將她一把打橫抱起,離了潮水般湧來的噁心蠱蟲。

溫暖舒服的懷抱可靠安全,一股極淡的葯香慢慢纏上鼻間,白骨緊繃的身子不自覺鬆懈下來。

那人抱著她退離幾步,從容不迫避開了那堪堪就到腳邊的蠱蟲,清淺的笑聲從頭頂上傳來,說話間那葯香帶著呼吸間的熱氣洋洋灑灑散下,「白兄平日吃什麼,竟這般輕?」

這個時候竟還有心思說別的,這人的心實在太大,連生死這般大事都似不放在眼裡,白骨突然有些好奇,到底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讓他失了這分從容淡定,徹底方寸大亂。

那死人察覺此處,突然往這處襲來,嘴上發出駭人的嘶吼聲似在招引。

白骨極為費力說道:「快走,招來了蠱者,我們都得死......」

秦質抱著人步履從容,不慌不忙避過,到底是死人,比不得活人靈活,那死人來勢洶洶幾個來回卻連他們的衣角都未碰到,似被什麼東西帶得分辨不清位置,死人腳下的蠱蟲一會兒東,一會兒西越發頭暈腦脹,方向大亂,一堆一堆擠在一起造成了少有的流通堵塞,一時半會無處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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