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些人全部匯聚到了一起，何長明才發現，在他們的額頭上面，出現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字。

這個字並不清晰，接近透明，但是又帶著一些黑色，要不是讓所有人排在一起加深這個字，還真的很難看出來。

那是一個「惡」字！

這代表什麼？

何長明轉頭看向葉傾城和葉蓁蓁，發現二女的額前也有字體。

可是二女卻一臉奇怪的看著他，問道：「你看我們做什麼，看那些人啊，仔細看看，他們的氣是不是匯聚在了一起！」

何長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看到的東西和二女看到的東西不一樣。

難道額前的字只有他自己能看見？

他轉頭看向那些人，果真如二女所說，這些人的氣場已經完全融合到了一起。

而他們的身上也開始出現了變化，那是所謂的魔化！

何長明下意識的覺得，那些人氣場的變化，很可能與他們額前的字有關。

人的氣場就像是指紋，每個人的氣場都是不一樣的，哪怕是同卵雙胞胎，在氣場上也會有著細微的不同。

何長明又看向了房如玉，他的額前倒是什麼都沒有，乾淨的很。

而在二女的額前，字卻是不一樣的。

葉蓁蓁的額前與那些人額前的字一樣，寫的是「惡」。

但是葉傾城的額前寫的則是白色的「善」字，比黑色的「惡」字更難觀察到。

何長明沉默了，他順著有關部門大廳光亮的背景板看去，自己的額前也和房如玉一樣，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

能有這麼大手筆做到這一點的人，除了天道，何長明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天道想做什麼？

難道它真的想要藉助這次靈氣復甦，清除一些人類嗎？

何長明不敢再想下去，這裏一共三十個人左右，卻有近三十人的額頭上是「惡」字，無論最後會清理哪一種人，結果都是非常難以接受的。

當然這只是何長明的一個猜想，他還需要很多東西來驗證這個想法的真偽。

「有人來了，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

房如玉聽到外面傳來的動靜，隨即提醒幾人。

有關部門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走之前，房如玉要求帶走一些「人」。

這些都是他還是主任的時候收留的妖修，那些修士之所以對房如玉動手，一是因為靈氣復甦，二則是因為有神秘人提供了一本如何利用妖修來提高修為的邪術。

那邪術以提取妖修精元為主，供人類修士吸食，最後強壯人類修士的身體，從而提高他們的修為。

這就和以形補形是差不多的道理，妖修本來精元就比人類修士純粹，肉身也比人類修士要強壯，自然會導致人類修士的眼紅。

要不是他們沒有把握取出房如玉的精元，房如玉早就被這些人吸幹了。

何長明自然是答應下來，如若讓那些人得逞，就算是靈氣復甦妖修增多，也趕不上人類殺戮的速度。

好在雖然房如玉當時很相信人類，但是那些妖修對人類還是抱有敵意的，所以還是很尊重的將妖修安置在了別的地方，並沒有上報給有關部門。

四人剛剛藉助何長明的遁地神通離開有關部門，有關部門的大廳便被一下子撞開，又來了一堆的修士，一鼓作氣衝進了總部。

不過他們找到的也只能是那些陷入幻境的修士，至於何長明等人，早就遠在千裡之外了！

四人先是把那些妖修全部疏散了，又叮囑妖修們小心人類，見到同類互相幫襯，才轉身去找王衡。

一到王衡那裏，何長明等就發現寺門緊閉，彷彿出了什麼事一樣。

何長明留下了三人，自己偷偷的溜進寺中，王衡和他說過自己在寺中的位置，寺廟的建築又大多是按照一個模版建造出來的，所以何長明很容易的就找到了王衡。

但是此時的王衡，穿著一身白色的袈裟，原本圓潤的身材消瘦下來，變得比當初上大學那會還要瘦。

他兩眼青黑，鬍子拉碴，給人一種很頹廢的感覺。

在他的身前，是一個瓦罐，上面刻滿了經文，還貼上了許多的符咒。

王衡是一個人在房間裏面的，或者說，他的房間被人從外面上鎖了，僅僅只有門上的一個小方口，是可以隨意打開的，這看上去像是送飯的窗口。

難道王衡被囚禁了？

何長明小心翼翼的探勘，這個房間可不是那麼好進的，何長明以為只有房間外面有禁忌，沒想到就連房間的低下都是禁忌，防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不過這可難不倒何長明，他搖身一變，直接將自己分解成靈氣，再重新匯聚於佛堂之中。

如今的他又不是肉體凡胎，雖然還是會受傷，但是已經好很多了。

「王衡！」

何長明猛然出現在王衡的身後，王衡卻像是老生入定一般，根本就不為所動。

這是怎麼了？

何長明忙走到王衡的面前，只見王衡半垂著眸子，眼神遊離，彷彿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王衡，你怎麼了，清醒一點！」

何長明伸手搖了搖王衡，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看到何長明，獃滯了一會，忽然猛地抱住何長明，嚎啕大哭起來。

「明哥，明哥，我不是人，我對不起我師父！」

何長明也是一頭霧水，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到底怎麼了，你說清楚！」

王衡這一下子爆發出來，比他剛才那個樣子好多了，顯然是事情憋在心裏面太久了，才會這個樣子。

只見他幾次蠕動嘴唇，最後無聲流淚說道：「我……我殺了我師父！」

何長明一聽，也是臉色凝重，剛想再問些什麼，就聽見有人過來，忙跳上了房簷，向王衡做出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王衡也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接著在蒲團上打坐，彷彿剛才的悲慟只是一場幻覺。

不久，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從門外走來一個穿著錦蘭袈裟的和尚，年紀約摸六七十歲，慈眉善目，看見王衡還坐在蒲團上，先是長嘆了一口氣。

「癡兒，還是執迷不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