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

玲瓏魅惑的眉梢微微挑起：「你沒看錯，這就是我做的。」

莫長行搖頭，不願意相信。

「不可能的，玲瓏，你那麼善良，怎麼會……」

玲瓏忽然哈哈大笑：「善良？你在搞笑嗎？屠我族人，殺死撫養我長大，一心護著我的哥哥，給我下毒，千方百計害死我。讓我墮落岩漿，你知道我在岩漿裡是怎麼樣的嗎？

每時每刻，我的身體和靈魂都在被灼燒著，焚燒殆盡，下一秒，就被重新塑造，又再焚燒成灰，整整五年，我就在這樣的地獄裡待了五年，這些都是你們師徒帶給我的，你憑什麼認為我還會善良？呵呵，我以前那些行為叫善良？不，那是蠢，可是，我現在已經不蠢了。

打我從岩漿裡出來時，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報復，就是殺戮，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給我的族人，給我哥哥，還有，給我自己陪葬。」

「玲瓏，不要再造殺孽，你殺了我吧。我願意去死，哪怕是灰飛煙滅，我也願意。」

話落，他手中出現一把青色的長劍，反手就要刺入自己的胸口，卻被玲瓏抬手間打破了。

「莫長行，你還不配自殺。」玲瓏的話薄涼無情。

「嗚嗚，娘，娘……」

這時，一個角落裏，忽然搖搖晃晃走出來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正在哭泣。

莫長行明顯看到玲瓏眸中閃過的紅光，還有瘋狂的神色。

下一秒，就見玲瓏朝小男孩掠飛，周身殺氣盡顯。

玲瓏的速度很快，至少莫長行沒辦法直接救下男孩，除非……

玲瓏尖銳的指甲剛剛靠近小男孩纖細的脖頸，卻忽然頓住了，他低頭，看向自己胸口處，泛著青光的劍。

他忽然抬眸，對著莫長行暈開一抹淺淺的笑容。

莫長行的心驟然一慌，彷彿身體裡被硬生生剮出去一塊肉般，很疼很疼。

他慌亂地丟開劍，抱住了身體無力，即將要倒地的玲瓏。

懷裏的人兒氣息微弱，生機在快速地流逝。

莫長行的眼淚忍不住往下流：「玲瓏，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出事，我沒有想你死，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什麼都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

莫長行內心慌亂，玲瓏可能會死亡的恐懼，將他團團包圍，他手足無措，說話更沒有多少邏輯，他只知道玲瓏不能死，不能死！

玲瓏唇角暈開一抹鮮血，精緻的面容蒼白，此時的他如同一朵即將凋謝的玫瑰，完全沒有了生機，迎接他的只有死亡和黑暗。

他艱難地開口，彷彿用盡了他生命裡最後的力氣：「我……不要莫長行……我只要……我的……紅豆。」

是的，他不要那個傷害他的莫長行，不要那個是了緣徒弟的莫長行，只要那個陪伴在他身邊，會每日給他煮甜湯，給他念話本，給他講秀麗江山的紅豆。

可惜，那個愛他的，他愛的紅豆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