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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漢末》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四十九章 徐庶謀,步度根忍辱(二更)
北域,武泉縣城。

「主公,徐將軍來信。「

「哦?!」項敖接過親衛遞來的書信打開細讀。

「傳令徐將軍,鮮卑攻伐一事由徐將軍自行定奪便可,無需請示。」項敖閱完書信,極為滿意的點頭向親衛下令道。

「諾!」

「元直如何道來,竟讓主公如此安心?」戲忠在旁極為好奇,戲忠曾向項敖獻策攻打鮮卑,而項敖也同意,若不是諸事耽擱,早就實施。此次徐庶回營,請命出征鮮卑,讓戲忠之前的獻策化為烏有。雖然戲忠並未表現有任何不滿,但是心中還是有些許膈應,心底對徐庶更多也是不服。

只是項敖平日裏的威望,加上項敖對戲忠一直都極為重視,戲忠才表現得如此從容,聽從項敖安排。待戲忠接過項敖手中書信,細讀完徐庶的計策之後,戲忠服氣不少,心中些許不滿也拋之腦後,對徐庶此次攻打鮮卑的過程期待不已。

「元直兄大才,忠不及!」戲忠一聲嘆氣,嘆服道:「若是按照忠之前策劃,先滅圍住受降城的鮮卑大軍,在突襲圍攻武泉的軻比能,即便全力封鎖消息,以軻比能之才,定然也會發現端倪,要麼有所準備,要麼直接北遁,吾北域想要清除鮮卑禍患恐怕是日不少。「

「不曾想元直兄不僅大才,更是膽識過人,設計直接大軍主力與軻比能主力相爭。只要拿下最為勢眾的軻比能,以吾鮮卑如今數萬兵力,突擊受降城和頹當城並非難事!」

「紹倒是佩服元直膽識,竟然以步度根為引,施計苦肉,設計軻比能,當真了得!」胡昭也是感嘆說道。

「孔明、志才不必如此頹唐!」項敖在旁輕笑說道:「吾等未曾想到如此突破鮮卑,不過是長時與鮮卑對戰,已習慣騎兵直面征戰,忘卻太多昔日曾學計策,未能學以致用。徐庶此次新歸,數年來各處探究的學問得以立馬證實,思維豁達乃是自然。」

「即便如此,元直也勝忠良多也!」戲忠神情仍是有些許低迷道:「忠投效主公,未能替主公分憂,忠慚愧!」

「紹也心中有愧!」

「哈哈...」項敖見狀朗聲笑道:「人各有所長,如今元直立大將軍之志,必然要悉軍略,臨機應變,謀劃戰場。然孔明眼光獨到,善民生政事,何故與元直比劃臨陣機變?志才學識高絕,對天下大勢更是洞悉,對於戰事也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之外,為何以己之短比元直之長?」

胡昭、戲忠聞言一愣,心中皆是暗嘆:對呀,各有所長而已。「謝主公提點!」二人想明白之後,恍然的同時,更是顯得愧疚。

「人無完人,若是吾萬事皆知,萬事可為,吾還需汝等幫助作甚,一人便可治理北疆,治理天下爾!」項敖扶起拜服的二人,柔聲說道:「眾人劃槳,方可逆水行舟,日後切莫妄自菲薄。」

見二人臉色稍好,項敖也不再多說,三人繼續飲茶議事。

「主公信任將軍,此次攻伐鮮卑,更是以步度根將軍為先鋒,還望將軍切莫讓主公失望才是!」徐庶此時已在武泉領兵,準備襲擊軻比能。

「徐將軍請放心!步度根雖不懂太多事理,但近年來冠軍侯如何對待投效的鮮卑,步度根皆是看在眼裏。君候如何對根,根也是心中有數。根雖不是英雄,但也知為人之道,有恩必報!」步度根臉色真誠,篤定的說道。

徐庶聞言,讚賞的拍了拍步度根肩膀,欣慰的笑著。即便如此,徐庶仍不太放心,畢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兵有走者,有弛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亂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之災,將之過也。夫勢均,以一擊十,曰走;卒強吏弱,曰弛,吏強卒弱,曰陷;大吏怒而不服,遇敵懟而自戰,將不知其能,曰崩;將弱不嚴,教道不明,吏卒無常,陳兵縱橫,曰亂;將不能料敵,以少合眾,以弱擊強,兵無選鋒,曰北。凡此六者,敗之道也;將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此次出兵,徐庶新歸,徐庶最後擔憂的便是上述六者之中的崩者。大吏怒而不服,遇敵懟而自戰,將不知其能,曰崩。若是將帥不合,遇敵不能統一調度,甚至各自為戰,稍有不慎,全軍皆崩。崩兵如同地震、海嘯,排山倒海一般,勢不可擋。

為此,徐庶多日來更是遊走於各個軍營之中,慰問將士,看望士卒。尤其是昔日鮮卑首領之一,步度根。多日交流,雖然步度根也表現出強烈歸附北域,聽從項敖的意願。但是如此大戰,徐庶不敢有絲毫懈怠。各種隱患盡量排除。

不甚放心的徐庶,在得到步度根肯定的答覆之後,更是命令項敖派遣跟隨徐庶而來的親衛,以保護步度根性命為由,暗執步度根大營的虎符,隨時監督。

誠然,步度根也非庸人,定然知曉徐庶遣人隨行的用意。但是步度根並不抵觸,畢竟他說熟知的漢軍當中監軍一職也是常有。況且徐庶並未說明,也是給了步度根不少臉面。再說,派遣來的十數親衛步度根可是在項敖身前見過,勇武不凡,皆是以一當十之輩。如此親衛放置到步度根身邊,讓步度根對之後隨計偽叛北域,入營軻比能性命安全不少。

很快,武泉縣外駐紮的軍營一陣大亂,數個軍營之間更是互相攻伐,戰鬥極為激烈。殘臂斷肢的士卒不在少數,北域大將徐庶更是身中箭矢,受傷不輕。之後便有千餘鮮卑從武泉之外的軍營叛逃而出,不少鮮卑逃離之時被漢軍追殺。逃出的鮮卑幾乎人人帶傷,滿身鮮血,好一副慘烈之狀。

」軻比能,吾等皆是鮮卑族人。即便吾步度根之前識人不明,誤入北域,難得不能給吾步度根些許懺悔機會?「

此時漢內長城之外,軻比能所領數萬的軍營之外,步度根帶傷,在營外大聲質問。

「哼!鮮卑叛徒,還想進入本單於之營?」軻比能望著營外顯得極為淒慘的步度根,雖然語氣憤怒,但臉色卻顯得些許高興,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昔日的步度根與軻比能在檀石槐死後,各自為爭奪單於之位大打出手,之後步度根降漢,軻比能更是被逼得走投無路,領著數千族人流離失所。若不是昔日鮮卑中部大人慕容博救助些許,別說軻比能今日能夠得勢,榮回一方部落首領,恐怕早已成累累白骨。

軻比能如今最為惱恨的,便是當初步度根降漢。不僅丟了鮮卑人臉面,更是差點讓軻比能身死。此時難得見步度根受難,軻比能心中定然暢快。

「根也是想部落百姓能夠活下去,才受北域項敖蠱惑,還望軻比能單於惜往日同族情分,收容吾部殘餘族人!」步度根努力讓自己顯得羞怒,語氣也有些許羞辱說道:「若是單於惱恨根昔日拋棄其餘部落,投降北域,根可一死以泄單於之憤。之後望單於能夠收容吾族人,照顧一二!」

「哈哈哈...」軻比能哈哈大笑,心中暢快無比。輕蔑的看了眼步度根說道:」吾等皆是鮮卑,理應相互招撫,只是本單於仍是擔心日後恐有變化。今日收留步度根單於也不是不可,只需單於宣佈解散昔日部落,併入本單於部落便可。不過,還希望步度根單於能有些許誠意!「

「單於,怎能解散部落,若是如此,吾如何向鮮卑交代!」步度根聞言,努力讓自己五官顯得扭曲,憤恨的說道。

「若是不能,本單於也愛莫能助!」軻比能本就未曾打算收容步度根,臉色顯得毫不在乎。

「加派巡邏,嚴密防守,不可讓任何人靠近大營!」軻比能大喝下令,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步度根著急的喊出聲了,阻止軻比能離去。

「不知步度根單於還有何賜教?」

「吾...吾可以解散部落,還望單於憐惜吾等族人!」步度根悲憤的大吼。

「哈哈哈...步度根單於還是未曾變化,愛惜部落子民!」軻比能哈哈大笑說道:「既如此,本單於念往日情分,收容汝等!」

「謝過單於!」步度根聞言,大鬆一口氣,只要能完成徐將軍計謀便好。便領著數百兵馬,準備進入軻比能大營。

「等等!」軻比能喝止步度根等,臉色帶著戲謔道:」汝可否望了,本單於說過,要有誠意!「

步度根聞言,眉頭深皺,抱拳問道:「不知單於何意,根不明也!」

「既然要有誠意,便要行臣服之禮!」

步度根聞言,抬頭雙眼大瞪,憤怒的望著軻比能,嘴唇顫抖不已。軻比能見狀,也未催促,淡定的望著步度根。

步度根矗立在軻比能軍營之外,渾身顫抖。思討良久之後,深吸一口,顯得極為頹廢,眼神更是毫無鬥志一般。之後,步度根直接雙膝跪地,緩緩的向軻比能伏首拜道:」根拜見軻比能單於!「

「單於,不可!」身後不少鮮卑之人見狀,臉色急變,更是大喝勸阻。

步度根聽聞身後鮮卑族人大喝,並未起身,朝背後抬起手阻止道:」鮮卑各族,凡有臣服,皆行此禮,汝等不必多勸!「

身後一眾鮮卑人聞言,停下腳步,憤怒的望著軻比能。然而眾人未曾見得的步度根臉上,卻是一臉狠厲,五官扭曲,心中更是對軻比能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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