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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深幾許》第兩百六十章 不願離開
徐錦翎將一切都聽在耳裡,看在眼裏,隻覺得諷刺。

蘇若竟然管月月叫姐姐,她明明不是他的孩子,可是她還是管月月叫了姐姐。

他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慕容蓁都不在那麼久了,她的女兒居然跑來管自己的女兒叫姐姐?

這難道就是命運?

她陪在他身邊幾十年,為他生兒育女,輔佐他,愛著他,可是他的心裏卻始終沒有她。

淚眼朦朧間,她看著那青灰色的墳塋更是恍惚。他走了,就這樣撒手人寰,帶走了她的一切。

她的一切從來都只有他。

難過嗎,她已經難過完了,也已經痛心過了,可人還是走了,她就算是想要計較又與誰計較呢?

那天他走的時候,緊緊拉著月月的手,可卻始終無聲的看著她,那雙眼裏彷彿有著千言萬語,可最終還是沉默不語。

就像這幾十年來,他們之間最多的就是沉默。

陰霾的天空,陰雲低壓,細綿的小雨,她揚著頭想要保持挺立的身姿,可是一切都在旋轉,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她就在那漩渦的底部。

她已經一切都失去了,那就連意識也一併失去吧。

耳邊依稀響起女兒的驚呼,她隻覺得眼前一片燦爛的金色,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慢慢的轉過身來,然後瞬間沉沒於無邊的黑暗。

這場葬禮並沒有因徐錦翎的突然昏倒而倉促結束,徐守凡夫婦替她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

蘇若最終還是等到一切結束的時候才離開,她走到沈蘭生的面前,輕輕抱住了他。

她已經又失去了一個愛她的人,她從來沒有給曾督軍盡過晚輩的本分,可那天他看見她,眼中是欣慰,是欣喜。

他們越來越像一個老人,白髮已經從鬢角慢慢爬滿了腦袋,蘇若現在害怕了失去。

沈蘭生欣慰的抱著她,拍著她的背,就像很久之前一樣,她每次摔倒了,被人欺負了,他都是這樣安慰她的。

蘇若很不爭氣的又哭了起來。

最後還是徐正庭出聲將她分開,否則指不定兩個人要哭到什麼時候。

他的這個小妻子,最近可是愛哭的很。

坐在回家的車上,徐正庭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愛哭包。」

「我沒有。」彼時蘇若正在吸鼻子,聽到他這麼說,下意識的就反駁道。

「你看你眼睛都紅了,真不知道你怎麼這樣愛哭,看來我要時刻準備好很多的冰塊,否則都不夠你用的。」

徐正庭將她的腦袋扭過來,看著她紅通通的眼睛,心疼的吹了吹。

蘇若愣愣的看著他的動作,心中頓時泛起一陣漣漪,她抬起腦袋,飛快的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然後認真的說道:「我愛你。」

這回換徐正庭愣在了原地,懷裏的人眸子濕漉漉的,沒有平常那般輕笑,眸子裏帶著無比的認真,又重複道:「我愛你。」

蘇若不顧前面的司機是否會看見,伸手抱住他,將腦袋埋進他的懷裏。

「我也愛你。」

徐正庭將人狠狠的擁入懷中,一天之內,心情就好像坐飛機一樣,忽上忽下。

蘇若就像是上天賜給他最好的禮物,她總是能帶給他歡喜,這樣的人,他怎麼會捨得鬆手。

他又怎麼會捨得讓她為自己擔心受怕,為自己胡思亂想。

擁抱了良久,徐正庭突然開口,說道:「寶貝,我送你回黎江吧。」

「我想陪在你身邊。」

蘇若鄭重其事的看著他,表達著自己的立場,如果要回去,兩個人一起回,否則,她不想離開他。

徐正庭輕笑出聲,打趣道:「你現在怎麼變的這麼黏我?」

蘇若就知道他會轉移話題,顧左右而言他,翻了個白眼,乾脆利落的道:「因為是你啊。」

「甜言蜜語,都跟誰學的。」徐正庭捏了捏她的臉,露出這段時間一來最真心的笑容。

蘇若看著他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跟小狗。」徐正庭挑眉,又聽見她補充道,「和小白一個品種的。」

徐正庭失笑,不由得將她摟緊,低聲道:「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他的語氣有些危險。

蘇若在他懷裏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出來,道:「可是我剛剛答應父親,今天要去凌叔那吃飯。」

徐正庭:「…我陪你一起去。」

蘇若沉吟片刻,搖頭道:「不用,你還是去曾伯伯那邊吧,現在那裏應該缺不了人,也不知道曾姐姐怎麼樣了。」

她只要一想到徐錦翎的突然昏迷,還有慌亂的曾月,就忍不住心悸。

她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個母親,倘若再出事,她想像不到曾月會怎麼樣。

徐正庭沉默,面上的清冷多了一絲動容,說道:「我到時候去接你。」

「我想吃玫瑰酥餅了。」蘇若靠在他的肩頭,眼神望著前方,有些晃神。

徐正庭補充道:「再來一杯茉莉花茶。」

蘇若哈哈一笑,道:「對,不愧是我的小心肝寶貝兒。」

徐正庭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抱著她,其實彼此心裏都清楚,她在給他一個台階。

她知道他心裏是想去幫忙的,她也知道他沒有那麼表面上的堅強和冷漠,督軍於他而言意義終歸是不一樣的。

甚至,她這些天總是黏著他,也不過是擔心他情緒失控,想要用自己的方式陪著他。

人這一輩子,遇到性,遇到愛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徐正庭想,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放手的。

坐在前方開車的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抖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目視著前方,完全不敢看後視鏡。

這小夫人實在是前衛了,居然說七少是她的小心肝寶貝兒,這要是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吧。

他心臟的抗壓能力真的不強,要是不小心看到了什麼,七少會不會殺他滅口?

車子開到凌府,等蘇若下了車之後,車子就開走了。

蘇若還在後方笑著揮手,直到車子的影子消失在拐角,她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淡了下來。

她有些脫力的站在原地,無奈的笑了笑,一直假笑也很累的。

假笑很容易,做到不動聲色的假笑不容易。

蘇若看著面前的大門,嘆了口氣,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剛走到大門口,就聽見身後有人喊她。

「蘇若!」

她轉過身,看見朝她跑過來的賀朝陽,微怔了一秒,然後笑著開口道:「賀大哥。」

賀朝陽穿著警察署的藍色製服,輕勾著唇角走到她身邊,說道:「你今天怎麼來叔父這裏了?」

「我來看看凌叔。」聞言,蘇若有些不好意思,回臨東這麼久,她都沒來拜訪過。

賀朝陽知道今天是曾督軍出殯的日子,看她通紅的眼睛就知道是哭過了,不過按道理她現在應該在督軍府的。

「正好叔父最近總念叨你呢。」賀朝陽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帶著她往裏走去。

「他聽說你生病了總往醫院跑,老讓我去醫院看你,說不然他不放心。」

「啊?」蘇若詫異的睜大了雙眼,有些窘迫,「賀大哥你有來醫院找過我嗎?」

賀朝陽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當然有了,不過每一次都被門口的護衛攔了下來,說是沒有七少的允許。」

說著他又嘖嘖的搖了搖頭,蘇若臉不由得燒起來,愈發的窘迫。

「正庭,他也是…嗯,出於多方面的考慮。」蘇若努力措辭,然後又說道,「你當時其實只要喊我一聲就好了。」

「七少將你看的那叫一個嚴實啊。」賀朝陽笑著將她往後院帶,打趣著說道。

蘇若聞言撇了撇嘴,點頭稱道:「可不是嗎,他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的語氣很是無奈,就算是感冒他也要把她送醫院住幾天,現在就連齊醫生都嫌棄了。

「七少也是太關心你了。」

賀朝陽能明白徐正庭的想法,畢竟那一次太過深刻,就連他都忍不住心悸。

他是接到報警電話才匆匆趕到案發現場的,地上到處都是血漬,人也橫七豎八的躺著,最關鍵的是,他在地上撿到了蘇若的手串。

那一刻他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匆忙交代了一聲之後,他就立刻往醫院沖,然後就看見徐正庭和徐正衍劍拔弩張,爭鋒相對的場景。

那一刻,他才真的確定了急救室裏面的人是蘇若。

這件事他甚至都不敢和叔父提起,擔心他受刺激之後也進醫院,後面在得知她脫離生命危險之後,他才鬆了口氣。

可是,徐正庭將整個醫院和病房都圍的水泄不通,除了他自己根本沒有人能接近她。

在瞞著叔父的同時,這樁案子因為牽扯到剛剛被滅的洪幫,是由他親自帶人去查的,可卻順藤摸瓜查到了徐錦翎頭上。

她是誰,曾督軍的妻子,徐正庭的小姨。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件事牽扯的太廣,他隻好將情況告訴了徐正庭,如果再繼續查下去,損害的就不只是一個人的利益。

緊接著,他就聽說徐正庭單槍匹馬殺但可督軍府,差點開槍了殺了徐錦翎。

當時他心裏就想,蘇若要嫁的男人不錯。

「他啊,就是小題大做。搞得我走出門聽到別人的評價,都是什麼病西施,病美人,我分明很健康。」

蘇若不滿的哼唧兩聲,眉梢輕挑,卻怎麼也掩蓋不住這滿臉笑意。

「誰是病美人啊!」這時,庭院裏傳來中氣十足的一道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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