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歆塵詫異：「尋常飼養的小鬼有長成那樣的？為什麼要把它封在棺材裏？它那詛咒般的能力又是怎麼回事？」

我道：「它並不是封在棺材裏的東西。」

「我更加糊塗了，它是在你開棺後從棺材裏蹦出來的，棺材釘也沒有鬆動的痕跡，怎麼就不是封在棺材裏的東西了？」瞿歆塵疑惑道。

「還記得那個死在棺邊的禿頂胖子嗎？」我道。

「你覺得我能忘嗎？」他道。

「他身上帶了個養鬼的玻璃瓶子。」

「沒錯。」

瞿歆塵倏地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那東西是他養的小鬼？」

我點點頭。

「這不對啊，那瓶子我檢查過，就是尋常的養鬼瓶，那胖子有些能耐，飼養的小鬼有些威力，但是絕對不是那樣的。」瞿歆塵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那樣，但是那怪東西應該是他飼養的小鬼。」我道。

之前就懷疑那禿頂中年將小鬼派遣進了棺中，如果那怪東西真如圖額所說是普通的小鬼，那就只能是那禿頂中年的。鬼祟無形，只要加以做法抵禦棺材的威力，完全可以穿透棺材板進到其中，沒有絲毫痕跡。

既然竄出來的是派遣進去的小鬼，那麼……

「那棺材的正主還在裏頭！」我道。

圖額搖了搖頭：「那棺材裏頭是空的。」

我一怔。

「空的？你怎麼知道是空的？」瞿歆塵道。

「我看了，小鬼跑出來之後，棺材裏什麼都沒有。」圖額說。

當時以為那小鬼就是封在棺中的東西，加上急著逃跑，還真沒注意棺材裏的情況。

「可是，棺材裏怎麼會是空的？沒理由啊。」我道。

總不能貼著符咒、用土地廟鎮壓的是八口空棺吧！那些靠近棺木離奇死亡的人又是怎麼回事？

「這可就要問你們了。」瞿歆塵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看向他，他道：「你們大晚上的又是偷溜過去，又是給人下巫術的，究竟是要去幹嘛？」

我看向圖額，這傢夥之前執意要去，還不惜對我下手，要說不知道點什麼是絕對不可能的。

「你為什麼一定要過去看？」我問。

圖額低著頭，沒有出聲。

我又道：「現在我們棺材也開了，要有詛咒也一塊中了，你就是再瞞著也無濟於事。」

他沉默良久，說道：「對不起。」

這下反倒叫我有些不知所措，這傢夥說話的語氣素來都顯得很真誠，一個牛高馬大的傢夥埋著頭無比真誠的道歉，這殺傷力可比小女生的撒嬌還要大。

「哥們之間說什麼對不起，反正什麼鬼怪沒見過，還怕八口空棺不成？」我道。

他搖了搖頭：「棺材不是空的。」

他剛剛不還說是空的嗎？怎麼突然間又不是空的了？

「什麼意思？」

「剛才開的那口是空的，但是其它的並不是空棺。」圖額道。

這棺材還有實心和空心之分？

他又道：「那口棺材裏的東西跑了。」

跑了？！這要怎麼跑！棺材釘蓋是我撬開的，那些棺材釘也沒有曾經被撬動的痕跡，除非說裏頭的東西早在把釘子釘上之前就已經跑掉了。這顯然不太可能，弄出這八口棺木的人總不可能是傻子，棺材裏有沒有東西都不知道。

「黃符。」一直默不作聲的韋二爺突然說道。

我看向她，只聽她繼續道：「最初破損的黃符。」

我心頭一凜，對啊！我怎麼忘了這個！

誰規定棺材裏頭封的必須是實體，既然那禿頂中年的小鬼能夠穿透棺木，裏頭的東西同樣可以穿透出來，只要能夠抵禦棺材的威力。拾叄最初在照片上發現的破損的黃符，正是那口棺材上的！

如果真是因為符紙破損導致棺裡的東西跑了出來，其他七口棺材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了。

「棺材裏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問。

「我不知道裏頭封著什麼。」圖額道。

看他方才說的頭頭是道的，我還以為他知道。既然他不知道裏頭是什麼東西，那他為什麼要大晚上神神秘秘的過來？

「那你之前為什麼要執意過去看？」我問道。

「因為那些符。」他答道。

到頭來他是沖著棺材上的符紙過去的？這傢夥的確從一開始就對棺材上的黃符十分的在意。

「那些是什麼符？」

「我不知道。」他搖頭道。

這下不止是我，連瞿歆塵和韋二爺都有些驚異。

他這是認真的嗎？他不知道這符就大半夜的跑過去！而且他之前不還跟我說過這符製作的要求嗎？怎麼又不知道了？

圖額又道：「我不知道它具體的名稱，我只知道它是鬼符？」

「鬼符？什麼意思？」

圖額道：「之前我跟你說過畫這符的要求，其實還沒說完。」

「還有什麼要求？」我道。

「這符不是人畫的。」

「不是人畫？還能是鬼畫的？」

我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他還真的點了點頭。

這也太扯了！鬼還能畫符？我從沒聽說過還有鬼畫符的！這鬼畫出的得是什麼符！

「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鬼還能畫符的，這要怎麼畫？」瞿歆塵饒有趣味的說道。

圖額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這符是藉助鬼力來畫的，每隻鬼只能畫一張，符文畫下，鬼體隨著消散，融進符中，鬼的威力越強畫出的符就越厲害。」

這壓根是拿「命」來畫符啊！與其說這符是鬼畫的，倒不如說那鬼也是製符的材料之一。這東西真不是一般的邪，分明是妖符！這得是什麼人才能想出這麼邪門的東西！用這些符封住的得是什麼？

「還有呢？」我問。

「沒了。」圖額道。

沒了？！

「我的意思是，這符的作用是什麼？為什麼要貼在棺材上？」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

我驚愕，這傢夥既不知道名稱，也不知道作用，單單曉得那黃符是鬼畫的，就大晚上跑過去？

一個念頭浮現腦海，我試探道：「你大晚上過去，該不會就是為了弄清楚它的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