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質問，棠晚抬頭，驚訝的看向他，半晌才意識到他神情間的怒意，話語間的殺氣，都是真的。

她想了想，解釋道：「他送來了伏魔劍。」

「所以呢？伏魔劍本就是他盜的，現在歸還又是何意？來取得你的原諒和信任？晚晚，你不會真的對他心軟了吧？」他盯著她，聲音沉痛，在看到她些許恍惚之色時，又提醒她：「別忘了師父師娘是怎麼死的！」

棠晚一個激靈，頓時回過神來，她咬了咬唇，開口說道：「我沒有對他心軟。」

「那你為什麼不對他出手？」

「樾凜，他來送劍，我沒辦法……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下次，如果再見到他，我一定會下手。」她咬牙，像是說服自己一般的說道。

但她心裏又有一個聲音在瘋狂的喊：不會有下次了，他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她和言執，終歸，只是平行線上的兩個陌路人。

「我倒希望，沒有下次。」樾凜看著她惶惑的樣子，終究不忍，他嘆息著，放柔了聲音，握住了她的手，「哪怕有下一次，也是我對他出手的時候，晚晚，你不要再見他了。」

「他也說過，不會再見我了。」棠晚急促的笑了一聲，她沒發現，自己的笑，像是快哭了一樣，樾凜卻看得分明，他不由眯了眯眼睛，將手握得更緊了幾分，捏痛了她。

棠晚目光看向他的手，他膚色有些深，手指寬大，溫暖，不像另一個人，骨節分明、白皙修長。

她突然就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和別人在一起了，就能將他忘掉了？

人總要長大，向前看，她這近一千的人生中，有大半的時光都在追隨著那個人轉，她真的需要改變了。

「晚晚，我的傷就快要好了，你再等等我。」樾凜看她這麼乖的被他拉著手，他低聲說道，心念所動，忍不住湊近她。

就在要吻上她的瞬間，她突然驚醒，一下子推開了他。

「我、我記起今日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我先出去了。」就像是逃一般，她轉身往赤宵殿外奔去。

樾凜維持著那個動作，好半晌都沒動靜。

直到她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見，他終於握緊了拳，眼睛裏，冷光涔涔。

她還是忘不掉他！

言執，你最好是信守承諾，不會再出現！

否則——

否則哪怕散盡修為，他也要殺了他！

樾凜氣急攻心，及至再次修鍊，竟突然走火入魔。

那個時候，棠晚心思很亂，即使她起了那樣一個念頭，可那個人，也不會是樾凜，對她來說，樾凜是她最重要的親人，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他當成愛人。

再繼續待在永夜城，只會讓自己胡思亂想。

棠晚乾脆決定要帶一隊親隨，去往玄轅殿。

墨間自然隨時跟著她，但他仍舊顯得很是吃驚：「公主現在要去？會不會有危險？還是告訴凜大人一聲——」

「不行！別讓他分心，我自有辦法對付白山河，更何況，你也說了，他受了重傷。」被言執所傷的。

為什麼又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