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熹的笑聲落在輔導員耳朵裡十分刺耳，頓時惱羞成怒，「葉熹，不要仗著學習好就為所欲為，光學習好有什麼用，你要認清現實！」

究竟誰過分？

「導員，您告訴我，我做錯什麼了嗎？是我認真學習錯了，還是堅持做人的原則錯了？」葉熹的笑容戛然而止，站在原地背對輔導員，聲音輕輕的，透出絲絲悲涼。

空氣安靜。

輔導員倒想葉熹大吵大鬧，她也能硬下心腸為校長解決麻煩，可被葉熹這麼不溫不火的反問，她反而沉默了。

想到自己的學生時代，想到自己的掙扎和妥協。

她長嘆一聲，坐回辦公桌後，道：「錯在你沒有一個好家世，葉熹，認命吧。」

「呵呵，這是我的錯？」

「是，就是你的錯。」

輔導員狠下心，「你現在就給我答覆，你也知道，我和校長可以作證視頻裡的人就是你，認證物證都有了。」

「為人師長之前，先是做人。」葉熹的冷意依然蔓延到頭髮絲，不禁冷笑。

「做人？做人就是要屈於現實，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有什麼用！」

「如果我不認呢？」

「你只有兩條路，求周菲原諒，或者開除學籍被警察帶走。」

這是要徹底毀了她的人生，她不過二十三歲，何其惡毒的用心。

葉熹如墜冰窟，身體的疼痛遠不及心痛。

說了這麼多仍得不到滿意的答案，輔導員以對葉熹多少了解，覺得繼續談下去只是浪費時間，「不給周菲道歉，就滾出去。」

搖搖晃晃，恍恍惚惚。

葉熹不知道怎麼回到宿舍樓。

本想靜心，卻遠遠看見宿舍門口一堆眼熟的物件堆成了小山，身邊偶有經過的學生，有幸災樂禍也有事不關己匆匆離開。

不知是誰在背後猛地一推，葉熹趔趄的載到「小山上」。

杯子、枕頭、書本、水杯……全都是她放在宿舍裡的東西。

「哪來的垃圾。」一個經過的學生鄙夷的說道，踢了踢葉熹的腿，「我要是你，就自己收拾東西滾蛋。」

一旁的學生跟著附和，「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再下手偷東西啊。」

「平時看不出來，長了張狐狸精的臉，不僅勾搭男人，還當小偷。」

「你當然看不出來，她這叫什麼來著……心機婊！」

「呀，被東西絆到，不小心把水撒到你被子上了。」

「哈哈，快和她道歉，小心她偷你那條男朋友送的項鏈……」

謾罵、嘲諷、推搡、侮辱。

沒多一會兒，葉熹被陸續圍觀的學生折磨的面無全非，披頭散髮，衣服褶皺。

她不是沒想過反抗，可人太多了，只能死死抱住夾著母親照片的課本不被水淋濕。

腦袋越來越沉，身體已經不受控住了，可意識越來越清晰，她絕不會低頭。

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模糊間，隱約聽到一個憤然的女聲，「張校長，你就是這麼縱容學生欺辱同學的嗎！」

忽而，帶著體溫的外衣包裹冰冷的身體，葉熹微微抬頭，強撐的眼睛裏映著神色焦急的慕霜。

「你怎麼樣了？不要害怕，顧少讓我來了解你在學校的情況，沒想到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