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呆在他身邊的時候不覺得不寒而慄嗎？」周菲手指甲扣在木桌裡，慌亂轉動的黑瞳深藏恐懼，彷彿親身經歷了什麼。

短短幾句後大喘氣，情緒激動，抱頭抓頭髮，「我好想告訴你表姐遭受了什麼，你就會明白了。可我不能說、不能說啊！」

葉熹冷眼看面前這個瘋癲一般的女人，竟無絲毫同情，當初她們欠下的一筆筆債，終於該償還了。

她不相信周菲，但相信顧北丞的手段，所以對周菲心底充滿驚恐毋庸置疑，「即使你想說，我也不想聽。」

「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呆在一個怎樣的男人身邊？他是一個現實存在的大魔王啊，是壞人是惡人！」周菲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和我有關係嗎？他是惡人，難道我是救世的大英雄？」她唇角勾起一抹譏誚，說得如此輕巧，顯然沒放在心上。

「葉熹，你……」周菲愣住了，怔怔看葉熹依舊清澈的眸子，想過千萬種可能唯獨算漏了一個「滿不在意」。

葉熹的美，她很久以前就知道，她和表姐沒少嫉妒這張美麗的臉蛋，驚艷而不俗氣。現在的葉熹更美了，可清澈的源頭再不是一眼望到底的泉水，而是看不見盡頭的深潭。

良久，她才接上話，「你變了。」

葉熹忽然笑了，「被欺負太久太多次，也就長記性了。」這一笑之下，柔和的眉宇間透出一抹凌厲。

「你這次來找我，想挑撥我和顧北丞的關係，最好我惹怒顧北丞被一腳踢開，再由你們接手搓扁揉圓，對嗎？」疑問的口氣卻滿是篤定的冷意。

周菲身子一震，驚愕的說不話，直到看葉熹要走才猛地回神。

追出咖啡店門外，拉葉熹的胳膊，真摯又迫切地說「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可以安然無恙嗎？不想知道誰指使我害你嗎？」

背後指使？原來為周瑩報仇只是幌子。

葉熹停下腳步，慢慢握緊拳頭。

能倚仗的不過是一個顧北丞，偏她還沒淡然到理所當然的狐假虎威，如果知道背後放冷箭的人，至少可以自己防範。

她握緊的手徒然鬆開，轉身看向周菲。

周菲看到葉熹的動容不由一喜，「我和你說實話，今天我來就是受『那個人』指使來挑撥你和顧少。我為了金錢，你為了答案，平等交易，你說呢？」

葉熹黛眉蹙起，見周菲眼底死灰復燃，斷定周菲口中沒好話。

最聰明的做法應立刻走人，回頭告訴顧北丞。

「你在學校受辱的後續，顧少什麼都沒告訴你對不對？之前沒告訴你，現在也不會。別猶豫了。」周菲繼續填火。

「要我做什麼？」葉熹問道，無疑等於接受這筆交易。

她眼中映下周菲臉上的喜悅，暗暗自嘲，沒辦法她就是個俗人笨人，為了那點可笑的自尊，與虎謀皮。

「我發給你一個地址，你到那裏後，我會將指使人的照片再發給你。」

「顧北丞在那兒？」

「……是，他在那兒。」

葉熹打開手機收到的短訊，一家餐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