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獄深處等你》第三百四十七章 被人舉報
明明是三伏盛夏,但走進去總有一種進了冰庫的錯覺,冷氣席捲著我的全身,凍得我牙齒上下打著顫。越往裏面走,江承的呼吸聲就越重,就像是千斤重一般砸在我的心上,想忽視都不行。
我的大腦快速的旋轉起來,我該說什麼?能說什麼?
剛才是聽見張嫂說他在發火,所以腦袋一空,衝動的就跑來了。
現在腦子裏已經冷靜下來,卻不知該如何打破此刻的沉默。
問他白燁怎麼樣了?或者再次解釋剛才的事情嗎?
且不說我一開口他會不會將我趕出去,此刻更不敢提起白燁的名字。
我在心裏鄙視了自己一番,腳下沒注意,好像踩碎了什麼東西,寂靜的房間裡頓時出現了突兀的清脆聲響。
我嚇得立在了原地,不敢在動,手也不知道該往哪個地方放。
「地上有玻璃。」
是江承的聲音,他這樣說是在擔心我受傷嗎?
正想著啪的一聲,突然出現的亮光險些亮瞎了我的眼。
我微眯著眼睛,等適應了這股光線才緩緩睜開。
江承坐在最上方的靠椅上,面色冷漠,隱約能看見上面壓抑住的怒氣。
原本整潔的書房此刻狼藉一片,地上全是各種書籍以及他收藏的擺設。
而我的前方更是一地的玻璃碎片,還好我走的穩,要是不小心摔跤,恐怕連臉都毀了。
意思到這一點,我突然有種想故意摔倒,看江承會不會救我的衝動。
但想歸想,卻不敢賭。
「你來錯地方了,他不在這裏。」江承露出一抹說不出是諷刺我,還是自嘲的笑容。
「你誤會了,我是來找你的。」我硬著頭頭皮說。
江承的眼睛如古潭一般不起絲毫漣漪,「我們要說的已經說的很清楚。」
「如果真是這樣你也不會讓我進來了。」我直言拆穿他的真實想法。
江承平靜的面容出現了皸裂,染上了淡淡的人情味,而不似剛才那般泯然眾人。
「你想說什麼?」
「解釋。剛才你在氣頭上沒有聽見,現在我可以再給你解釋一遍。」
「你真的想解釋?」
我忙不迭的點頭,我和江承感情不復從前是一回事,但也不想背負婚內出軌的謠言。
江承緩緩起身朝我走來,不時踩到地上的玻璃碎片,發出了聲聲脆響。
我如芒在刺,一股電流從尾椎骨直竄腦門,頓時有種想逃的衝動。
但是我不敢,隻得瞪大眼睛看著他離我越越近。
他在我身前停下,修長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而後唇朝我親來。
我的眼睛睜得極大,在他即將靠近我的剎那將頭扭開,他的吻落在我的髮絲上。
「我……」我反應過來想要解釋,他卻已經收回手,低聲笑起來。
「你出去吧。」他又恢復了剛才波瀾不驚的模樣。
我懊惱的低下頭,猶豫不決的轉身走了。
剛才江承是在試探我,不過顯然我並沒有通過考驗。
其實我也不想躲,但這就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只要他一靠近,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離。
這種情緒已經深刻在骨子裏,改不了,也不想改。
次日,我和江承之間明顯疏離了很多,不僅是我對他疏離,他對我也一樣。
我看在眼裏沒有作聲,任由事情的發展。
吃過早飯,江承破天荒的沒有給我說,自己就去上班了。
我心裏說不出的感覺,悶悶的,也澀澀的,就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吸了吸鼻子,將這股異樣拋之腦後,快速吃完碗裏的飯也去了公司。
我剛到公司艾克就匆忙來找我,沉聲說:「剛才我收到消息,有人舉報我們公司的服裝質檢不合格,上面下了通知,讓我們停止銷售,接受調查。」
我的心沉到谷裡,先是蘇心悅來挖員工,好不容易挺過去又是被人舉報,這些人是和我杠上了是吧?
「那就讓工廠那邊停止,等調查完再說。」
「我看這次事件是有備而來,一旦停止銷售,想要恢復難如登天。」
艾克說的也是這個道理,對方明顯是沖我來的,就算質檢合格了,也會故意說這樣那樣的理由,不讓我們銷售。
「蘇心悅到底想做什麼,難道是想讓我關了公司?」我怒氣沖沖說。
艾克搖著頭,「這件事恐怕和她無關,我調查過舉報的人,沒有和那邊有過聯繫。」
「不是她又是誰?」我狐疑問。
我明面上的身份是江承的妻子,雲成的總裁夫人,就算有人想搞我也要掂量一下。
但這人現在光明正大的對付我,明顯就是不怕江承的。
在和我有仇的人中,除了蘇心悅想不出還有誰會這樣處心積慮的對付我。
「背後的人是誰還需要時間,不過我可以肯定不是蘇心悅。我的能力自己在清楚不過,但這次一點兒都查不出這個舉報人的消息,一看就是有更厲害的人在背後操控。」
更厲害的人?我嘴裏嚼著這兩個字。
忽然我靈光一閃,腦海裡有個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不可能吧?」我驚呼出聲。
「你猜到是誰了?」艾克追問說。
我咬著唇,遲疑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還不確定,這只是我現在的猜測,並沒有真憑實據。」
我實在不敢相信會是那個人在背後捅我刀子,但擺在眼前的事情卻告訴我,猜測或許是對的。
「如果你有懷疑的人最好試探一下,找到了背後的人才能解決眼前的困境。」
「這件事我會去查的,在這期間你繼續調查舉報的人,看看有什麼收穫。」
「我會的。」
和艾克聊完我的心一直都是緊繃著的,手裏的文件怎麼也看不進去,迫切想要衝到那個人眼前,問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一整天我都坐立不安,下午左右的時候白燁給我發來短訊,想要見我。
看見這條短訊,我情不自禁的摸著被他咬破的脖子。
過去了一個晚上,但脖子上的咬痕並沒有消失,反而因為再結疤的緣故,顯得異常的清晰。
手摸上去還有絲絲刺痛,但很奇怪,我並沒有討厭,心裏甚至出了一抹難以言喻的異樣。
但很快我就把這抹異樣壓下去,將手機放置在一邊,假裝沒有看見短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白燁也沒有再發信息過來,我心裏鬆口氣的同時,還染上了淡淡的失落。
下班後,我踩著高跟鞋緩緩走出了大廈,門剛打開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白燁。
他身穿休閑服,略顯蒼白的臉色顯得整個人出現了一種憂鬱的氣質。
此刻正是下班的時間,不少女人紛紛側目看著他,臉上儘是嬌羞。
還有不少人摩拳擦掌的想過去搭訕,不過走到一半被白燁淡淡的掃了一眼,又紛紛離開了。
緊接著白燁在她們驚艷的目光裡,緩緩朝我這邊走來。
他在我的身前站定,聲音沙啞,「我有話想對你說。」
「我沒有可和你說的。」我心虛的別過眼去,錯開他的身體想要離開。
「昨天的事……」白燁突然拔高了聲音。
眼看著周圍的人聽到這話紛紛朝我們兩人看來,我的臉猶如被火燒了一樣。
「閉嘴!」我瞪了一眼白燁。
白燁言笑晏晏,配上那張驚為天人的臉,我心裏的怒氣怎麼也發不出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壓低了聲音。
「我只是想和你說句話。」白燁話中帶著委屈。
我深吸口氣,「走這邊。」
我都服了白燁了,有時候看起來成熟睿智,有時候又像個孩子一樣,有時候又是痞裡痞氣,都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他屁顛屁顛的跟在我的身後,我們來到了一家咖啡館裡。
找了個寂靜的角落坐下,我抬眼掃過他的臉。
「你找我想說什麼?」
「昨晚的事對不起。」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我隻覺昨天被他咬的地方火辣辣的。
「比起道歉我更想知道,你昨天是真的失去了神志嗎?」
昨晚的懷疑再次湧上了心頭,將我壓得喘不過氣來。
白燁目光微閃,「後期是真的。」
我心裏一怒,就知道當時他有問題,一種被欺騙的悲傷籠罩著我。
「堂堂白燁也會被蘇心悅下藥,倒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我諷刺說。
「不是蘇心悅下的葯。」
「不是她?」我一臉錯愕。
「我昨晚沒有和蘇心悅有過交集,所以很確定不是她。」白燁肯定的說。
「那你怎麼中的葯?而且當時是蘇心悅引我過去的。」
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懷疑是蘇心悅設計了這件事。
這個手段算不上高明,只要我堅定不去就不會中招,但問題就出在這裏。
她的威脅太有用,我不敢不去。
想著我的命門被蘇心悅牢牢抓住,心裏就一陣不爽。
真真要不是顧忌太多,都想和她同歸於盡了。
「或許這件事不僅是有蘇心悅,還有別人在其中做推手。」白燁沉吟說。
聽到這話我突然記起當時蘇心悅說過,她本來找的是個乞丐,不過有人恨白燁,所以來換成了他。
我將蘇心悅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白燁,他眉心緊皺,好半響才出聲說:「我知道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