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陽山整個凝固。

老子仙風道骨，白須卻依然飄蕩，他雙目冷漠無情，看著楚陽道：「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楚陽感覺到能夠說話了，第一時間就回答：「我是楚陽，人族聖師！」

「那你應該也知道我是誰了？」

老子說道。

楚陽不答。

「我運轉天心，窺視命運，發現機緣就在洪荒大地，就丈量無盡土地，走遍天南海北，當踏入人族第一步的時候，我就豁然開朗，機緣就在這裏！」老子一揮手，讓楚陽坐在了對面，他也盤坐在青石上，同時將楚陽手中的『道德經』拿來，輕輕撫摸，語氣平淡，「可天機晦澀，難以真正的明了。」

「我細細查看，仔細探索，發現人族的進程完全不正常。」老子接著道，「女媧造人，你們人族赤·裸裸而來，沒有先天傳承，腦子中一片空白，要想在巫妖之間生存，在萬族中成長，需要經歷極其漫長的歲月，逐漸有了自己的文明，屬於種族的特長，才能最終站穩腳跟。」

「可人族，卻一朝之間，掌握了傳承之根本，力量之源泉！」

「楚陽，聖師！」

「這些，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老子盯著楚陽一字一頓道。

「心有所感，自然而然就會了！」

楚陽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哪怕得到盤古傳承，也不會有後天之凡體的生存之法！」老子道，「即使女媧證道，能夠推演未來變化，但那是大勢，而不是細枝末節，也不會有這等東西出現。」

楚陽沉默。

在見到玄都跪在山下拜師時，他就知道老子很快就該到了，就心中一動，想要將『道德經』寫出來，給對方強烈的震撼，然後才好進一步謀劃。

可惜，他對於準聖的力量，對於聖人之法不了解，卻算錯了一步，在這位面前，幾乎難以隱藏。

也許，這就是洪荒獨有的天道力量。

「文明的發展，不是一蹴而就；萬古的傳承，也不是一時就能完備，本該一代代傳承，一代代發展，才能形成系統的文明傳承，可如今，卻全部出現了！」老者神情略微凝重，「種植之法，一茬茬輪迴，解決了食物問題，還有圈養野獸，提供肉食；房屋的搭建，器具的完備，衣服的出現等等，在短短時間內盡數爆發，飛速完善，可……！」

老子眼眉一挑，露出冷笑：「那些也就算了，可千不該萬不該，將修鍊之法傳下去。」

楚陽盯著對方，依然沉默。

「以人族的繁衍速度，在加上修鍊之法有了自保之力，用不了千年，就能遍佈整個洪荒，那個時候……！」老子冷哼一聲，「你以為，巫妖兩族會允許？在沒有和他們相抗衡的巔峰力量出現之前，越是發展，越是繁盛，就越距離滅亡不遠了！巫妖兩族，感受到威脅，會讓人族存在？哪怕女媧師妹證道成聖，也會毫不猶豫的抹殺。」

「這不是還有你嗎？」

楚陽笑道。

「你能夠看到未來？」老子盯著楚陽，許久才道，「也不對，哪怕燭九陰掌控時間之道，最多也只是能夠看到未來模糊的畫面罷了。」

「我這一雙眼睛，能看穿未來！」

楚陽指了指自己的二目。

他現在，已經能夠動了。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不敢拘出你的魂魄？」

老子顯然不相信，他的語氣，冷漠森然。

「我是人族聖師，身懷無量功德！」楚陽桀驁道，「你若敢對我用強，我立馬引爆所有功德，那個時候，你會如何？」

老子皺眉。

「女媧娘娘創造人族，就能證道成聖，這說明什麼？」楚陽忽而笑道，「人族，得天道承認，乃是符合天道運轉的產物，將來必然成為這個天下的真正主角，否則，女媧娘娘又怎能創造人族，就天降無量功德？要知道，帝俊創建天庭，重訂天地秩序，都做不到啊！」

「殺了我，就自絕於人族，再想在人族身上謀劃功德氣運，卻是妄想。」楚陽鏗鏘道，「因為我是楚陽，是聖師，萬民氣運，維繫我之身。說句大不敬的話，在人族的地位，恐怕就連女媧娘娘都比不上。」

「我可以將你囚禁，無量量劫不出！」

老子神色不動。

「哈哈哈！」楚陽大笑，「這可是一個好方法，畢竟活著，哪怕苟且的活著，誰也不願意去死，包括我也是一樣，可是，你真敢囚禁我？」

他知道老子的意思，依照此法，他定然擋不住無邊的寂寞，最終會說出身上的秘密，也不用被人族氣運反噬。

可惜，楚陽在等待對方時，就想到了種種後果。

他早有準備。

「果然算無遺策！」

老子忽然感嘆。

他望向了人族聖殿的方向，那裏，正是楚陽傳法之處，在人族聖殿，也可以稱為祖殿，走出了四人。

正是人族三祖和『楚陽』！

他們騰空而起，同時望向了首陽山。

「我人族雖然卑微，但也不會任人欺凌！」楚陽指著人族聖殿的方向道，「我既然敢明目張膽的等候道友，就有底氣。那是我的化身，心神一動，盡可知之。旁邊是人族三祖！」

「道友？你有何底氣敢和我稱道友？」

老子神色平淡，可頭頂上，卻黑雲密佈，雷霆滾滾，稍微降下一絲，就能將大羅金仙轟殺。

「我是人族聖師！」

楚陽傲然道。

「在我眼中，人族就是螻蟻，可隨手磨滅！」

老子無情道。

「你真敢滅了？」

楚陽冷笑。

老子沉默。

「道友，我無意與你為敵，也不敢！」楚陽語氣平緩，「這次等候，只是想送給道友成道的真正機緣，換來一諾！」

「你知我成道機緣？」

以老子的心神，都難免波動，眼睛閃過剎那間的明亮！

「然也！」

「你想要什麼承諾？」

老子不假思索道。

「道友成道，可立人教，教化人族，自可立地成聖！」

楚陽反而話語一轉，笑眯眯道。

轟……！

老子腦海響起轟鳴聲，鴻蒙之氣飛速的運轉，眼前的迷霧消散，徹底明了證道機緣。

他站起身，就要立教證道，卻神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