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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不自衿》第118章 免罪金牌
水卿卿傍晚時分進的宮,到達儲秀宮時,已是晚膳時分。

這是水卿卿第二次來儲秀宮,明明繁華似錦的宮殿,可水卿卿對這裏的一切,格外厭倦。

陳皇后穿著豆青的便服,站在宮門前翹以盼的等著水卿卿到來,看在外人眼裏,一副姨母對侄女感情深厚的樣子。

水卿卿上前平靜的跟陳皇后見禮,陳皇后眸光定定的看著她,拉過她冰涼的雙手,激動歡喜道:「終於見著你了。你離開京城這麼久,姨母擔心死了,天天求菩薩保佑你平安歸來,如今見你好好的,姨母也算放心了。快隨姨母進去。」

水卿卿面容異常的清冷,一句話也沒說,隨陳皇后一同踏入儲秀宮。

轉身進門時,陳皇后不露痕跡的向身後的宮人遞了個眼色,宮人會意,連忙悄悄下去了……

因到了晚膳時分,陳皇后直接領著水卿卿去了偏殿,吩咐宮人準備飯菜。

這一次,陳皇后倒是沒有再喚來其他人,偌大的偏殿裏只有陳皇后與水卿卿兩人。

在等飯菜的期間,陳皇后不露聲色的將水卿卿從頭到腳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等見到她面色清冷淡漠,裙擺處更是沾著泥土,眉頭微微一擰,笑道:「聽紅袖說,你方才出城去你母親的墳前祭拜了——真是個孝順的孩子。」

水卿卿抬眸靜靜的看著一臉和善笑意的陳皇后,涼涼笑道:「娘娘言重了,我非但不孝順,還一直愧欠著母親。」

陳皇后臉色露出好奇的神色來,「此話怎講?」

水卿卿冷冷道:「母親含冤而死,事情過去這麼久,我卻一直不能幫她沉冤昭雪,實在是愧對母親在天之靈!」

聞言,陳皇后的臉色幾不可聞的沉了下去,杏眸裡寒光一閃而過,道:「你至今還在懷疑武寧是被人陷害至死的麽?可是聽皇上說,之前皇上讓你父親徹查了你母親的死因,並無可疑之處,所以——」

話語一頓,陳皇后故做痛心的試探道:「或者你手中是不是有什麼證據,證明武寧是被陷害的?若是有,姨母親自幫你出面去找出兇手,為你母親報仇血恨!」

雙手在袖中緊握成拳,水卿卿壓抑住心中的憤恨,語氣冰冷道:「我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母親是被人害死的。但我也不相信白浩清——娘娘不是最清楚麽,他的心中從來就沒有過母親,所以,他不會去幫母親查明真正的死因,他的話根本不可信。甚至,他還會包庇害死母親的兇手,幫她隱瞞一切罪行!」

水卿卿此言一出,陳皇后神情微微一滯——

當初楊氏向她保證,她謀害武寧公主的事不會讓現,還說白浩清已答應她,只要白凌萱能嫁進三皇子府,非但不治她的罪,還會幫她掩下一切罪行……

所以,自那以後,陳皇后才高枕無憂的不再擔心楊氏被現,從而牽累到她……

如今聽水卿卿話裡的意思,她卻似乎洞察了一切的陰謀,不由讓陳皇后心裏慌。

恰在此時,紅袖領著宮人準備好了飯菜,陳皇后領著水卿卿去飯桌邊坐了,皮笑肉不笑道:「你好不容易來姨母這裏一次,今日就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先用膳吧,用完膳,姨母帶你去看姨母為你準備的嫁妝!」

說罷,陳皇后親自起身為水卿卿挾菜,一副和藹可親、疼愛晚輩的樣子。

看著陳皇后今日截然不同的態度,水卿卿心裏不免詫異——

按理,上次當著李宥的面,她都可以冷落刁難自己,而今日這裏並沒有其他人,她完全沒必要違心對自己這麼好的。

正在水卿卿詫異之時,殿外傳來腳步聲,卻是晉明帝來了!

晉明帝突然駕到,頗讓水卿卿感到意外,陳皇后卻是意料之中。

陳皇后領著水卿卿起身給晉明帝見禮,讓人撤下剛剛上桌的膳食,重新換上新的,又新手給晉明帝端來香茶,請晉明帝入上座。

陳皇后忙碌不停,可晉明帝的眸光卻是落在靜靜站在一旁的水卿卿身上,沉吟片刻後道:「膽子挺大,竟是一聲不響的跑去邊關找梅子衿!」

聞言,水卿卿心裏一怔,正要開口,晉明帝又道:「既然是去尋他,好好說就是,沒人會攔你,幹嘛要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被人誤會。」

晉明帝看似責備的話,實則是對她的關懷,不由讓水卿卿心裏一暖。

而陳皇后心裏卻揪緊起來,生怕水卿卿說出李宥追殺她們的事,不由連忙道:「皇上心裏念著郡主,怎麼人家來了,又開始翻舊事?之前的事都過去半年了,既然侯爺在信中都向皇上解釋清楚了,皇上就不要再責怪郡主——誰還沒有年少輕狂為情所困之時呢?!」

陳皇后嬌俏打趣的話,看似在幫水卿卿解圍,卻是順利的將話題轉移開來,以免水卿卿扯出自己的兒子來。

晉明帝那裏知道陳皇后的心思,也是不想讓水卿卿為難,所以不再提當日她離開京城之事,問道:「皇后為你添置的嫁妝,你看過了嗎?可還滿意?若是有欠缺的,你同皇后說,讓皇后再幫你辦!」

聽到晉明帝的話,水卿卿才恍悟過來,原來,陳皇后今日突然對自己態度這般好,原來都是因為晉明帝的原因。

想必,嫁妝也是晉明帝讓她替自己辦的。而方才她幫自己挾菜,對自己和藹可親,全是做給晉明帝看的。

心裏對陳皇后越的惡寒,可對晉明帝的感激之情卻更甚!

陳皇后見晉明帝扯開話題,心裏放鬆下來,連忙道:「你母親不在了,皇上與本宮怕沒人幫你打點成親的嫁妝,再加上梅侯爺急忙忙的又將婚事提前了,怕你來不及準備,就自做主張的給你準備了一些,免得你出嫁時被外面的人看了笑話——就當是姨母與皇上送你的新婚賀禮。」

水卿卿跪倒嗑謝聖恩。

想起之前在邊關聽到的晉明帝重病的消息,水卿卿免不得悄悄打量了晉明帝的臉色,現晉明帝確實比之前消瘦了許多,連之前炯炯有神的眸子都似乎沒了以往的神采。

而且她還聽說,自那次大病以後,晉明帝的身體再也不復從前,小病不斷,似乎身體一直沒有恢復過來。

想到這裏,水卿卿不由想到了他給自己的紫龍玉鈺,心裏一怔,暗忖,難道真的是因為皇上將護身的龍鈺給了自己,所以才會身體不適嗎?

思及此,水卿卿想也沒想,立刻從身上將紫龍玉鈺取下,遞到晉明帝面前。誠懇道:「當初因為臣女撞傷頭失智成為癡傻之人,皇上將護身的龍鈺賜給臣女護身。如今臣女的失智之症已好,諸事都平順,所以這玉鈺,臣女歸還給皇上,望它能繼續護佑陛下的龍體,身體安康,千秋萬歲!」

見水卿卿突然要還回晉明帝賜給她的紫龍玉鈺,晉明帝與陳皇后都微微一愣,很是意外。

陳皇后的眸光裡更是劃過意味不明的亮光。

晉明帝看著水卿卿拿出玉鈺,並說出這樣一番話,再想到她方才偷偷的打量自己,如何不明白,她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

心裏湧起暖流,晉明帝故做不悅道:「朕賜出去的東西,還從來沒有收回過。所以,你的心意朕領受了,玉鈺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水卿卿卻執意的將玉鈺往他面前送了送,道:「皇上龍體最重要。而且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玉鈺請皇上一定收回,若是不然,皇上再賜給我其他恩典也行。」

在水卿卿的心裏,晉明帝與她打交道的次數雖少,可在她的心裏,他卻是除了養父以往,第二個給她關愛如慈父般的人。

當初她失智成為癡傻之人,連白浩清都對她不管不問,晉明帝卻親自出宮看望她,並將護身的龍鈺賜給她護身,這份恩情,她永遠銘記。

所以,她真心希望晉明帝能一切平安,健康長壽。

見她這般堅持,晉明帝不由遲疑了。而一旁的陳皇后見了,眸光一閃,也勸道:「莞卿不說臣妾都沒有覺察到,自從陛下將這護身的龍鈺給了莞卿後,陛下的身體確實大不如從前,不如,就聽莞卿的,陛下重新戴回龍鈺試試——畢竟,皇上的龍體比什麼都重要!」

說到最後,陳皇后看著晉明帝鬆動的神情,趁機將玉鈺重新系回到了晉明帝的腰間。

晉明帝神情不明的看了眼重新系回腰間的玉鈺,默默嘆息一聲,對水卿卿道:「既然如此,你可有未達成的心願,或是有什麼想要的恩典,朕都允了你。」

水卿卿心裏一凜——

方才她本是隨口一說,意在讓晉明帝收回玉鈺,卻沒想到他真的要再許給自己其他的恩典。

如此,她倒是要向他討要一個什麼恩典才好?

而聽了晉明帝的話,陳皇后卻萬分緊張起來,身子繃緊,定定的看著水卿卿,生怕她說出要再查武寧公主的事,或是曝出當初李宥追殺她的事。

甚至是當初她害她失智一事!

陳皇后之前已在李宥那裏,聽說了水卿卿對她失智一事的懷疑,知道了她與王院對她下的手。更是知道,當初那個夜闖陳國公府蘭馨院的刺客,也是她的人。

當時陳皇后就想到,水卿卿或許是在查當年武寧公主在蘭馨院遭遇火災毀去容貌一事。

可是,即便如此,陳皇后一點也不懼怕!

因為不管是當年致武寧公主毀容的大火,還是武寧之死,還有讓她失智一事,她都做得滴水不漏,不曾留下一絲證據。

所以,那怕水卿卿心裏懷疑,陳皇后也知道,她是奈何不了她了……

但如今聽到皇上要向她允諾恩典,陳皇后卻是恐慌起來,生怕水卿卿不顧一切的將這些事情說出來。

水卿卿何嘗不想趁此機會將這一切都稟告給晉明帝,但,正如陳皇后所料,她拿不出證據,那怕說出來,也是枉然,最後只會讓皇上為難,更是浪費了皇上一次難得的恩典。

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向皇上請求!

斂容鄭重的向晉明帝拜下,水卿卿懇切道:「皇上,臣女有一事想求,還請皇上答應。」

晉明帝爽朗笑道:「既然是朕要主動許諾給你的,不論是何事,你儘管說吧。」

水卿卿深吸一口氣,眸光從慌亂不安的陳皇后臉上掃過,朝晉明帝一字一句懇求道:「皇上,臣女希望皇上給定國侯梅子衿與侯府一次免罪的機會。」

此言一出,倒是大出晉明帝的意外,連陳皇后都一臉詫異的看著她。

晉明帝眸光沉沉的看著她,凝重道:「你不為自己求恩典,卻為梅子衿求免罪的機會——難不成他背著朕做下了什麼背叛之事麽?」

在晉明帝的心裏,梅子衿是手握重兵的侯爺,他若是犯下重罪,十之八九是與背叛他、背叛大晉有關。

可是,水卿卿擔心的卻是,李宥一直揪著昀兒的身事不放,更是已懷疑到,昀兒就是之前梅子衿謊稱的侯爺病故世子。

水卿卿知道,天下沒有永遠不透風的牆,若是有一天昀兒的身世讓李宥他們曝光,梅子衿一定會背上欺君的大罪。

但是,真正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卻是白凌薇,梅子衿乃至整個侯府都是受害之人。

而明知昀兒是讓侯府遭遇滅頂之災的隱患,可不論是梅子衿,還是侯老夫人,都沒有痛下狠手處置了昀兒一了百了,反而與她一起,庇護照顧著昀兒。

水卿卿如何忍心,看到梅子衿與侯府因為昀兒獲罪。

所以,她要為他與侯府求一個免罪的機會,讓晉明帝饒過他這一次的『欺君之罪』……

可這些事,水卿卿無話在此時同晉明帝明說,她隻得訕笑道:「皇上放心,侯爺他對皇上與大晉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對不起大晉的事。是臣女貪心了——臣女不日就要嫁進侯府,所以,為侯爺與侯府求了免罪的恩典,其實也是為自己求了免罪的恩典。」

聽她一解釋,晉明帝才恍悟過來——

可不是嗎,她三日後就要嫁進侯府,梅子衿是她的夫君,侯府也自是成了她的家。夫君與家無事,她自然也無事。

晉明帝禁不住也暢快笑了起來:「你倒是比你母親武寧狡猾許多,心思也不小,怪不得梅子衿非你不可——好,朕準了。」

陡然聽到晉明帝提到母親,水卿卿不僅又想起了母親孤單荒涼的墳墓,心裏一酸,更是止不住的臆想,若是當初母親沒有毀掉容貌,下嫁給冷血無情的偽君子白浩清,而是嫁給重情重義的皇上,是不是一生的命運會完全改變?

想到這裏,她抬眸朝傍著晉明帝坐著的陳皇后看去,心裏的恨意更甚!

而彼時,陳皇后也正看向她,面上附合著晉明帝的話笑意盈盈,可看向她的眸子裏卻冰寒一片。

晉明帝不知道水卿卿的心思,可陳皇后卻猜到了七八分,猜到她今日為梅子衿和侯府求免罪的恩典,十之八分是與梅子衿謊報世子病故一事有關。

如此,她心裏不由更加懷疑——難道,那個世子真的是她的孩子嗎?

想到這裏,陳皇后看向水卿卿的眸光更是冰寒,心裡冷冷暗忖,若真的如此,她還真是狡猾,早早的為自己和梅子衿,乃至整個侯府提前尋了護身符了。

可是想到楊氏前兩日悄悄派人送進宮的密信,陳皇后心裏又暢快冷笑起來,暗自得意道,自做聰明的以為向皇上求了免罪的金牌,就可以萬事大吉。卻不知道,這個恩典,保住了梅子衿,卻保不住她自己。

因為,她是永遠沒有機會嫁進侯府,嫁給梅子衿的……

用完膳後,晉明帝回禦書房繼續批閱奏摺,臨行前讓水卿卿在陳皇后的儲秀宮留宿一晚,明早再出宮。

陳皇后原以為水卿卿不會同意,可是沒想到水卿卿卻是應下了,倒是讓陳皇后頗感意外。

晉明帝走後,陳皇后領著水卿卿去看嫁妝。

不得不說,陳皇后為水卿卿置辦的嫁妝卻是極好,件件精美絕倫,且樣樣周全,挑不出一絲的錯來。

晉明帝一走,陳皇后終是變回了她原本的樣子,不光對水卿卿冷淡下來,連周身的氣氣息都變得冷漠疏離起來,甚至帶著深深的嫌惡。

彼時,陳皇后同水卿卿一起站在放置嫁妝的後偏殿,陳皇后側身眸光冷冷的看看著身側的水卿卿,涼涼笑道:「你與皇上真是結緣,他待你竟是和自己親女兒一般。吩咐本宮按著樂宜公主的嫁妝標準,給你定下同等的嫁妝——若是讓樂宜知道,說不定會生她父皇的氣呢,畢竟兩人身份不同,嫁進侯府後的身份更是不同。」

水卿卿如何聽不出陳皇后話語裡的嘲諷意味。

她回頭定定的看著恢復成原來面目的陳皇后,冷冷笑道:「誰說不是呢。若是當年母親沒有遭遇那場火災毀了容貌,說不定也不會悲慘的早早過世,也省得皇上與娘娘為我的婚事操心。」

陡然聽到水卿卿提到當年的那場火災,陳皇后神情一下子收不住,露出了慌亂又冷戾的神情來。

等她回過神來想側過臉遮掩臉上外露的神情,已是躲閃不過,被水卿卿清清楚楚的看進眼裏。

屋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回過神來的陳皇后,眸光直直的盯著一臉冷然的水卿卿,涼涼笑道:「方才皇上那話卻是說對了,你比你母親武寧卻是要狡猾得太多——武寧單純,從不撒謊騙人,身上更不會藏見不得人的秘密。但本宮卻感覺郡主你,是個有秘密的人……」

「對,這一點我隨了娘娘你!」

冷冷打斷陳皇后的話,水卿卿笑道:「我親眼所見的兩個例子,母親不爭不搶,連到手的幸福都被人搶走,從而悲慘的過了一輩子。而娘娘卻不同,為了達到目的,什麼手段都敢用,最後娘娘母儀天下,過得幸福自在——所以,有秘密又如何,娘娘身上不是有更多的秘密嗎?」

陳皇后緊握雙手,才抑止住要扇水卿卿耳光的衝動。

下一刻,她甩袖朝外走去,對紅袖冷冷吩咐道:「你帶郡主下去休息吧。」

紅袖將陳皇后與水卿卿全程的敵對仇恨都看眼裏,所以,對水卿卿自然沒有一絲好眼色。

她上前連對水卿卿冷冷道:「郡主隨我去偏殿歇息吧!」

說罷,率先出門,冷著臉領著水卿卿往後面的偏殿去了。

水卿卿跟在她身後往前走,眸光如炬般的盯著紅袖的後背,心裏激動又憤恨——

她今日肯進宮來,更是不顧陳皇后的冷臉,願意留在儲秀宮過夜,一切,不過是為了面前的紅袖罷了!

準確的說,是為了親眼看看憐姑姑所說的,紅袖背上的那塊被青磚燙傷的烙印!

一路上,水卿卿跟著紅袖轉過前庭,再拐上遊廊,過了前面的蓮花池就到了後面的寢殿了。

水卿卿突然驚恐嚷道:「啊,憐姑姑……你……怎麼在這裏?」

走在她前面的紅袖,聽到她的話,嚇得一跳,連忙回頭朝她看來,卻在下一刻,被一臉驚恐害怕、腳步不穩的水卿卿,撞進了荷花池裏。

冬日的荷花池子裏,池水很淺,卻積滿了淤泥,紅袖一掉下去,就滾了一身的淤泥,連頭縫裏都是泥。

她正要開口罵水卿卿,水卿卿卻在岸邊一臉著急的對她伸手道:「姑姑快上來,我拉你上來。」

紅袖隻得癟下嘴裏的話,拉住水卿卿的手上岸來。

看著一身濕泥的紅袖,水卿卿愧疚道:「姑姑對不住,我方才……我方才是太害怕了,竟是看到憐姑姑……所以……所以才會……」

紅袖根本不相信她的話,冷冷斥道:「郡主說什麼渾話呢,那憐姑姑早就摔崖死了,京兆尹先前都找到她的屍了,怎麼可能還會出現在這裏?」

水卿卿全身抖個不停,白著臉害怕道:「可是……可是我方才明明看到憐姑姑,一直跟在姑姑你身後走著,好像在追著你,要抓住你的樣子……」

此言一出,紅袖全身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腦子裏不由的想起,當年她在蘭馨院放火後,被憐姑姑現,追著她的事來。

她白著臉失聲道:「郡主不要胡亂說話……宮裏最忌諱鬼怪亂神之說……快走吧!」

水卿卿乖巧的點頭,道:「真是抱歉,弄得姑姑一身的泥,姑姑快回屋子裏去洗洗吧。」

紅袖身上又冷又醜,再加上心裏害怕,將水卿卿交給路過的小宮女,回她自己的屋子裏洗澡換衣裳去了。

紅袖做為陳皇后的心腹大宮女,在宮裏的地位比一般的主子娘娘還高半分,所以,她所居的下人房,也是寬敞舒適,連單獨的浴房都有。

隔著屏風,水卿卿冷冷的看著裏面脫下一身衣裳跨進浴桶的紅袖,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她的後背上。

那裏,真的如憐姑姑所說,留有一塊青磚大小的烙印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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