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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不自衿》第119章 最後一面
水卿卿此番進宮,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查清紅袖的背上,是否真的有憐姑姑所說的青磚烙下的傷痕。

所以她故意將紅袖推下荷花池,就是為了等著她沐浴更衣時,露出後背讓她看個清楚仔細。

果然,紅袖的背上真的有一塊青磚大小的烙痕!

看到烙痕的那一刻,水卿卿激動得全身血液倒流,既為找到陳皇后陷害母親的罪證而高興,也為事情的真相心寒。

原來憐姑姑所料不假,當年的一切,真的都是陳皇后為了奪太子妃一位,對母親做下的毒手。

可是,等她再仔細看清了紅袖後背傷疤上的青磚圖案時,又有些詫異。

無名幫她從陳國公府蘭馨院找回的青磚模本上,上面的青磚刻著菱形的邊槽。

可是,紅袖背上的疤痕上,在菱形邊槽的中間,似乎還刻有其他東西,像是蘭花的形狀……

不待水卿卿再看仔細,給紅袖送水的廚房小宮女推門進來,看到突兀出現在紅袖房間裏面生的水卿卿,驚詫道:「你是誰啊,怎麼出現在姑姑的屋子裏?」

小宮女的聲音驚動了裏面的紅袖。

她慌亂迴轉過身來,待看到屏風外站著的水卿卿,心裏一驚,顧不得身上還沒清洗乾淨,連忙擦乾身子穿上衣服出來,眸光警惕的打量著一臉害怕的水卿卿,冷冷道:「不是讓宮女帶郡主下去休息了麽?郡主怎麼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奴婢的屋子裏!?」

水卿卿收起心裏的恨意,神情間一片惶然害怕,顫聲道:「姑姑,不知道怎麼的,自從方才在荷池邊看到憐姑姑後,我耳邊一直聽到憐姑姑在同我說話……太嚇人了,我又不敢去找娘娘,只能來姑姑的屋子裏……」

說著說著,水卿卿眼淚都流下來了,身子瑟瑟抖著,臉色也是一片慘白,似乎真的被嚇得不輕。

見她這個樣子,紅袖心裏也開始毛,問道:「憐姑姑都同你說了什麼了?」

水卿卿哆嗦著嘴唇顫聲道:「她說她是被人害死的,她要找到那個放火的人……姑姑的聲音好兇惡,還一直哭著,好像有著極大的恨意,我根本不敢聽……」

在聽到水卿卿說到『找到放火的人』時,紅袖的身子明顯哆嗦了一下,臉色也白了幾分。

水卿卿又道:「姑姑,今晚我能同你一起睡嗎?我實在是害怕……」

紅袖白著臉強做鎮定道:「郡主金枝玉葉,怎麼能同奴婢睡在一起?再說,方才郡主所聽到的一切,只怕是郡主耳鳴聽錯了。人死如燈滅,那來的鬼魂一說。郡主還是快點去睡吧。」

說罷,將水卿卿推出門來,吩咐宮人送她去偏殿休息。

水卿卿出門時,害怕的小聲嘀咕著:「明明不是耳鳴……我真的聽到了。」

送走水卿卿後,紅袖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屋子裏,腦子裏不由再次浮現了當年她放火逃逸時,被憐姑姑追著的情形來,手不自禁的撫上後背上的烙傷,頭陣陣的麻……

如此,做賊心虛的紅袖,耳邊聽著窗外嗚咽的北風,似乎也聽到了哀怨的人語聲,嚇得一宿不敢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水卿卿起就身向陳皇后辭別出宮回白府去了。

她一走,陳皇后看著臉色不鬱、且心神不定的紅袖,道:「聽說你昨晚掉荷花池了,怎麼那麼不小心?!」

自從聽到水卿卿昨日提到憐姑姑後,特別是那句『要找到放火的人』開始,紅袖心裏一直惴惴不安著,不僅整晚沒睡著,整個人都開始恍恍惚惚的。

她白著臉氣憤道:「並不是奴才不小心,而是昨晚送郡主去後殿時,被她擠到荷池裏去的……」

「莞卿擠你掉的荷花池?!」

聽到紅袖的話,陳皇后立馬警覺起來,放下手中的血燕盅,眸光冷凝的看著一臉躑躅的紅袖,冷冷道:「她幹什麼突然擠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紅袖心裏一顫,想著自己瞞了陳皇后二十年的秘密,臉瞬間白了。

她勉強擠出一絲鎮定的笑意來,道:「奴婢那有什麼事瞞著娘娘。她不過是一時沒看清路,被拌了一下,撞到奴婢身上,將奴婢擠到荷花池裏去了……奴婢當時氣壞了,洗了半宿才將一身的淤泥洗乾淨,現在身上還有一股泥味呢。」

陳皇后皺眉道:「凡事小心些。她狡猾得很,並不好對付。本宮一直覺得,她不光對武寧之死有懷疑,甚至是二十年前那場大火都在懷疑。所以本宮怕她擠你下荷池是另有其他目的。」

紅袖強抑住心裏的慌亂,安慰陳皇后,也是安慰自己,道:「娘娘不要擔心,左不過兩日後她就完蛋了——宮外有楊氏母子安排好一切。宮裏這邊,樂宜公主與太后那裏,奴婢也按著娘娘的吩咐悄悄傳過話了,所以到時,皇上一定不會知道宮外生了什麼事——任是誰也救不了她的!」

聽了紅袖的話,陳皇后心裏的不安才安定下來,拿杓子輕輕攪著盅裡的湯汁,冷然道:「真希望這一切快點過去——解決了她,本宮才能真正的安寧!」

恰在此時,太子李宥從殿外疾步進來,竟是等不及宮人通傳闖進殿來,一向溫雅的面容上又是著急又是興奮,這般寒冷的天氣裡,額頭上竟是沁出薄汗來了。

見了他的形容,陳皇后很是詫異,吃驚道:「一大早的,你怎麼來母后這裏了?」

李宥激動得眸子直光,對陳皇后道:「兒臣終於弄明白一切了!」

說罷,對門外揮手:「帶她進來!」

看豐李宥激動不已的樣子,陳皇后的情緒也被他帶動,不由放下杓子,眸光切切的隨著李宥的話看向了殿門外。

下一刻,高名領著一位畏手畏腳的老嬤嬤進來,冷冷斥道:「見了皇后娘娘,還不快下跪!」

老嬤嬤全身劇烈一抖,根本不敢抬頭,雙腿一軟,身子縮成一團跪在了地上。

陳皇后見李宥一大早帶個老嬤嬤來見自己,猜到她的身份必定不簡單,不由坐直身子道:「她是誰,到底怎麼回事?」

李宥一口喝了紅袖遞上的茶,平復了一下心緒後,對陳皇后道:「之前兒臣在追捕面具刺客同夥時,現這個婆子被關在一個地窖裡,當時兒臣向她問無名與刺客的事,她一問三不知,直到最近兒臣懷疑那孩子與莞卿有關,再去問她,才得知她竟是此事當中的重要人物。」

原來,當初無名答應幫水卿卿封住金大娘的口,但他畢竟不是狠毒的殺戮之人,只是將金大娘抓起來關在地窖裡,不讓她再出現指認水卿卿,卻沒有要她的性命。

後來李宥帶人全城搜捕無名和他手下的刺客,搗毀了他們許多藏身的店鋪,無意間現了金大娘。而最近,李宥更是從金大娘的嘴裏得知了驚人的秘密……

陳皇后聽得著急,不由催道:「別吊母后胃口了,快說吧。」

李宥沉聲道:「她叫金大娘,是京城朱雀巷裏的一個販賣人口的牙婆子。一年多前遇到了來京城尋親的一個外鄉女子,本是想將她賣去青樓,後來……」

說到這裏,李宥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接下來說出口的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而聽了李宥的話,陳皇后已是想到了什麼,神情立刻凝重起來。

「後來,她現那個女子竟是懷了身孕,剛巧這個婆子的姐姐在定國侯府當差,在為她的主子尋一個找孕母,所以,這個牙婆子就哄著外鄉女子在她家裏生下孩子。」

「去年九月初二,那外鄉女子生下孩子,這個婆子將那女子打暈丟進了湖裏,孩子則送進了定國侯府裡,成了姨娘白凌薇的兒子——母后應該猜到了,那外鄉女是誰了。」

聽到這裏,陳皇后已是一臉震驚,連一旁的紅袖都目瞪口呆的怔愣住了。

聰明如陳皇后,從李宥開口提到回京尋親的外鄉女開始,就已猜到了外鄉女就是水卿卿。

所以,接下來聽到李宥後面所說的殺人奪子,縱是在后宮見慣黑暗陰謀的陳皇后,都震驚到說不出話。

而李宥則不由的想到了第一次在城門口見到水卿卿的情形來,再想到她後來代替盛家麽女當沖喜娘子嫁進侯府,再到為了護住昀兒,不惜冒著被砍頭的危險殺了樂宜的雪狼狗,再到後來梅子衿帶著昀兒出現在武寧公主的靈堂,以及後面梅子衿謊稱世子病故,最後又帶著孩子與水卿卿守著邊關不願意回京……

一切一切的迷團,在此時,終於如雲霧散去的山巒般,在他的眼前清晰瞭然的呈現出來。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陳皇后,驚詫道:「原來,她真的生過孩子,就是侯府的那個世子……而楊氏的那個女兒白凌薇是因為假孕生子,才會被侯府休棄還關進大牢。楊氏瞞著本宮這一切,就是怕事情曝光,牽扯到她女兒身上——只是,她們只怕做夢也沒想到,她們謀害的那個外鄉女,最後竟是白府嫡女,還是她的親姐姐。呵,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說罷,陳皇后看著陰沉著臉的李宥,沉聲問道:「如此,你知道了一切真相,接下來有何打算?」

李宥心裏五味雜陳——

初初聽到水卿卿的遭遇時,他的心裏尚未對她有一絲的憐憫之心。

可想到梅子衿以及他手中的兵權,還有他與無名對自己的威脅,他卻是不能放過他們。

所以,他不會心軟放過她!

「如今證據確鑿,不但證明侯府世子並沒有病故,連之前的侯府世子都不是真正的侯府的血統,所以,先前梅子衿向父皇請命立世子,也是欺君之罪……這一次,梅子衿休想再逃過本宮的手掌心!」

聽了李宥的話,陳皇后不由恍悟過來,昨日水卿卿向皇上為梅子衿與侯府求免罪金牌的目的,是在這裏。

心裏一片冰寒,陳皇后看著李宥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冷冷道:「你失算了。昨日在這裏,莞卿當著本宮的面,已向皇上求取了保住梅了衿與侯府的免罪金牌——她果然是不簡單的,知道這一日終究會來,也知道她兒子的事,是梅子衿與侯府的死穴,所以,早早的為他們尋好了護身符,真是太狡猾了!」

聞言,一臉激動歡喜的李宥面容一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說什麼?什麼免罪金牌?!」

陳皇后頭痛的撫額,讓紅袖將昨日的事告訴給李宥聽。

聽了紅袖的解釋,李宥滿腔的歡喜化做憤恨,閃光的眸子裏閃現寒氣,咬牙恨聲道:「本宮原本還有一絲憐憫她的遭遇,既然她都不為自己著想,一心一意的護著梅子衿,那就不要怪本宮不講情面了——兩日後的大婚,本宮要送一份大禮給他們!」

說罷,李宥急沖沖的退下去,殿下只剩下陳皇后與紅袖。

紅袖一臉激動道:「娘娘,兩日後郡主的婚禮上,楊氏她們會讓王家人出面攪局,而到時再曝出孩子一事,這個婚事啊,想想都精彩熱鬧——這麼精彩的好戲,娘娘不去看一看嗎?」

陳皇后心裏一片舒暢,看著紅袖嗔罵道:「是你想看熱鬧吧。不過,你說得對,這麼精彩的好戲,本宮又是她的親姨母,豈能錯過,當然要去的!」

紅袖心裏一片狂喜,連忙應下,開始為後日皇后出宮赴宴做準備……

而另一邊,回到白府的水卿卿,根本沒想到金大娘還活著,更不知道昀兒的身世已被李宥得知……

一進正院,她就急不可耐的將無名給她的、印有蘭馨院青磚模本的白絹拿出來,看著上面的青磚圖案,再細細回想著昨晚在紅袖後背上看到的,越看越覺得,兩個圖案是不一樣的。

白絹上的青磚圖案,比紅袖身上的烙痕圖案少了東西!

即便如此,水卿卿還是可以確定,紅袖就是當年放火害母親之人。

至於圖案為何會不同,水卿卿想到無名之前對她說的話。

蘭馨院當年著火後,屋子重建過。所以,當年徹房子的青磚,只怕與現在的是不一樣的。

那麼,要去哪裏尋找當年蘭馨院著火時遺留下的青磚?!

還有,就算找到了與紅袖背上疤痕圖案一樣的青磚,她若是失口否認,就算有憐姑姑出面指證,只怕也很難定她與陳皇后的罪。

畢竟當年之事過去太久,武寧公主都已離世,而僅存的證據也太微弱,不足以讓陳皇后反駁不得……

所以,惟一能定陳皇后罪的,只有讓她,或是紅袖親自開口認下當年的罪行了。

可是,想讓罪人在自承認罪行,幾乎是不可能的,何況還是陳皇后這般厲害的人物。

想到這裏,水卿卿卻是頭痛不已。

而想到前兩日三石告訴她的那些消息,她心裏生出了可怕念頭,眉頭越擰起緊。

小喜從外面進來,看到水卿卿愁眉不展的樣子,擔心道:「小姐昨日進宮,皇后是不是又為難你了?」

水卿卿苦笑道:「她這一次,純屬做戲給皇上看,對我的態度好得不得了。」

小喜恍悟過來:「難怪這次這麼好心的給小姐準備了豐盛的嫁妝,原來,都是做給皇上看的。」

小喜又道:「既然不是皇后,小姐在愁悶什麼?」

水卿卿擰眉道:「太子李宥一直派人監視著我,我想他十之八九是沖著無名來的。而且前兩日三石來告訴我,說是查到在我們回京之前,太子的東宮遭遇了幾次刺客的刺殺,我懷疑是無名他們做的——所以,無名此時很有可能與劉茵他們都在京城,志在為劉荊大哥報仇,所以很擔心他們……」

小喜聞言微微一怔,不由也擔心起來:「小姐是擔心無名大哥他們被抓嗎?不會的,無名大哥他們武藝高,行動又隱秘,既然太子之前抓不住他們,如今也一定找不到他們的……」

看著小喜的急切的樣子,水卿卿雖然心有不忍,終是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她無力道:「李宥一直對昀兒和無名窮追不捨,再加上無名對他的數次刺殺,他一定會想盡辦法除去無名的。」

「所以,兩日後我與侯爺的婚禮上,我想,太子一定會趁此機會布下天羅地網來抓無名,因為他知道,若是無名在京城,成親當日,無名很有可能會出現的……」

「甚至,無名他們也會想藉此機會,刺殺出宮來參加婚禮的太子……這些可能不是沒有的。」

聽了水卿卿的話,小喜白了臉色,顫聲道:「小姐說的這些可能,不是沒有,而是極有可能……不論那種,只怕無名大哥他們都會很危險。小姐,我們要怎麼辦……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無名大哥中了太子的計啊……」

水卿卿心裏也是急亂如麻,頭痛道:「如今不知道無名他們的住址,也不能找到他們,勸他們不要中了太子的陷阱……一切只希望,他自己能明白當中的危險,兩日後不要出現的好。」

說罷,水卿卿又對一臉急色的小喜道:「成親當日,我與侯爺自是顧及不了其他事情,你與三石他們一定要多注意,若是現了無名和吳大哥他們的身影,就找機會勸他們離開,萬萬不可讓他們與太子硬拚。」

小喜連連點頭應下,更是忍不住祈禱道:「希望無名大哥他們已離開了京城,不會在兩日後出現!」

水卿卿所料不假,彼時京城中某條隱秘的小巷裏,一間簡陋的院子裏,正聚集著無名與手下數十位黑衣人。

彼時,無名坐在木桌前,盯著面前跳動的蠟燭斂眸沉思著。吳大哥與一眾兄弟,都眾志成城的商議著,要趁兩日後莞卿郡主與梅侯爺的大婚,殺了出宮赴喜宴的太子李宥。

大家說得熱血沸騰,可無名一直不置言語。

見此,吳大哥上前對他抱拳道:「公子,之前因為仇人躲在東宮,咱們兄弟無法進去,只能讓公子一人涉險,所以幾次都沒能殺了他。可這一次,有我們大家,一定讓他有來無回,替劉大哥報仇血恨!」

無名抬眸看了眼信心滿滿的眾人,忍不住朝他們潑冷水道:「我們與李宥打過交道數次,應該知道他是一個城府極深,且狡猾難對付的人。況且他對我們早有防備——在我們準備刺殺他之時,他一定備下天羅地網等我們現身,將我們一網打盡,所以,後日的侯府大婚,大家按兵不動,不要擅自運行。」

聽到無名的話,吳大哥與眾人驚訝不已。

吳大哥不解道:「可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若是錯過這一次,讓李宥躲回東宮,咱們的機會就更少了——況且,侯府也是公子的仇家,咱們何不藉著此次刺殺,殺了太子,還攪了侯府的喜事,一箭雙鵰豈不是很好嗎?」

無名握拳頭的手陡然一緊,正要開口,一直在隔壁屋子關注這邊動靜的劉茵,卻是掀開布簾子出來,眸光在無名陰沉的臉上輕輕一掃,朝眾人淡然開口道:「各位大哥想為我哥哥報仇的心思,我非常感激。可是,我覺得公子說得很有道理,若是硬碰硬,只會是中了李宥的計——我雖然也恨不得早日手刃李宥為哥哥報仇,但我也不想公子與各位大哥白白送死犧牲。還有——」

說到這裏,劉茵語氣微微一頓,再次朝無名看去,心裏五味雜陳,苦澀笑道:「郡主也算是我們的朋友,若是我們在她大婚當日刺殺李宥,也會攪了郡主的婚事,所以,我們大家還是聽公子的安排!」

這些黑衣人不懂無名與水卿卿、以及梅子衿和侯府之間的恩怨,可劉茵卻知道。

水卿卿是無名一心想守護愛護的女人,劉茵親眼目睹了他在得知水卿卿要與梅子衿成親後的悲痛傷情,卻也知道,他正是因為愛她,所以不會忍心破壞她的親事,因為他知道,嫁給梅子衿,是水卿卿夢寐以求的事。

而梅子衿雖然是無名的仇人,卻更是無名的親哥哥。所以,無名也不會在那一日去破壞他們的婚事的……

聽了劉茵的話,吳大哥與其他人都緘默了下來,片刻皆是向無名抱拳道:「我等一切聽從公子的安排!」

吳大哥與眾人退下後,屋子裏只剩下無名與劉茵兩人。

無名默默去牆角拎了酒壺拍開,碗也不用,就著壺口一口接一口喝了起來。

看著他的樣子,劉茵異常的心痛。

看著無名連連灌下兩壺酒,劉茵正要上前勸他不要再喝,無名卻是推開門徑直往外走去了。

劉茵追上前擔心道:「這麼晚了,公子要去哪裏?」

無名眸光裡一片血紅,頭也不回的悶聲道:「我想見她……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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