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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二百五十八章 飢腸轆轆
顧扶威也打開食盒,食盒上下三層,下頭還有清蒸鵪鶉,玉盞龍眼,金獅繡球等等。

離盞一樣一樣的對比,少頃,眉宇間劃過一絲疑惑道,「咦,我怎麼比你多了盤肉?」

「這什麼肉啊?」離盞一邊好奇著,一邊把多出來的那疊挪到兩人中間,碟子一端起來,才發現下頭還躺著張紙條子。

「且贈佳品,感恩不盡,特上寸箋,以申謝忱——霍彪興。」離盞拿著紙條念出聲來,「霍將軍?」

「是鹿肉,鹹了點。」顧扶威嫌棄的放下筷子,張望著找水喝。

離盞回了偏房以後去外面打探林有謙的消息了,並沒有燒水沏茶,他晃了晃茶壺,裏面空空如也,既而低頭掃了自己食盒裏的東西,就那碗眼窩能潤潤舌頭。

他端起來,一口喝了大半碗。

「他怎麼會謝我?」離盞拿著那條子疑問。

「是謝本王。你吃錯食盒了。」顧扶威把她手裏的紙條子搶過來看了一眼,眼裏滿是戲謔。「這字不怎地啊。」

說罷,就揉成了團,伸手一撥,那紙糰子嗖的一下以一個優美的弧度落進了紙簍裡。

低頭,他把剩下的那口眼窩一併喝近,開始擇菜吃。

離盞納悶了:「按理尚食局的廚子是給皇上做菜的,這鹿肉怎麼會鹹呢?我嘗嘗。」

顧扶威用筷子打開她的筷子,「這是本王的,你不要動。」

「你都嫌鹹了,也不給我嘗一口,怎麼這麼小氣?」

離盞洋裝收回筷子,然後猛然出手強攻!

還是被顧扶威一筷子打開。

離盞笑了起來。

「嘗一口嘛,按理王爺吃的食盒還是我的呢,我都沒與你計較。」

「叫夫君。」

「啊?」

「叫夫君就給你嘗一口。」

……

「顧扶威你有病!」

「你有葯麽?」

……

離盞怒而和他用筷子打了起來,二人一邊打一邊笑。

離盞的再快的攻勢都被他慢條斯理的打開,他一面喝粥,一面拿筷子彈走她。

「咵。」

顧扶威突然停了手,她豎著一筷子扎進鹿腿肉裡,側頭看了他一眼。

他正大口大口的喝著紅豆粥,比平日裏的動作粗俗很多。

八成是早上的沒吃得飽,現下太餓,已無心逗她。

她心裏又是一陣暖,戳了一小塊鹿肉喂進嘴裏。

唔……

不愧是尚食局的廚子,如此瘦的肉整塊燒出來也不柴,香潤滑口,不油不膩。

離盞得寸進尺的又戳了一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王爺,你舌頭有問題麽?這鹿肉明明很淡,你非說鹹,你們西域人做菜是不是都不放鹽的?」

顧扶威仰頭喝粥,接著把精光的碗按在桌上。

他隨意擺了下袖子,把嘴角擦了,繼而端目四望,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遊離不定的目光定然落在她食盒裏的紅豆粥上。

他伸手去拿。

離盞用筷子打他。

「王爺吃王爺,我吃我的,王爺方才都不許我碰的鹿肉,現在怎麼好意思來搶我的紅豆粥?」

這一筷子並不是真打,速度十分的緩,她以為這一筷子打下去,多半都要被顧扶威彈開,結果就這樣順風順水「啪」的一下打在他手背上。

聲音不大響,但離盞捏著筷子有些尷尬。

雖然經過這次狩獵,二人的關係不再像之前那般遙遠,但也沒有猖狂到能動手打他的地步。

顧扶威沒有跟她計較的意思,直接端過紅豆粥大口大口的喝起來,放下碗時,裏面除了幾粒紅豆以外,便什麼都不剩了。

怎麼一直喝粥啊?這些菜難道都不合他的胃口?

「王爺這是渴了麽?怎不吃菜?」

他沒答話,垂著頭,聲音低沉的喊了一聲,「盞兒。」

「嗯。」

「菜怎麼都好鹹?」

啊?

他舌頭估計真的有問題吧,粥怎麼可能鹹呢?

離盞遲疑稍許,伸筷子夾了桂花酥來吃,甜甜的味道很好。

顧扶威一直喜歡吃甜的糕點,這一道應該挑不出刺來了吧。

離盞把桂花酥端到他面前,「王爺嘗嘗這個,我覺得味道不錯,不比你府上的做糕點的師父差。」

「我想喝水。」

「現在沒有水,王爺先吃兩個墊墊肚子,我這就去打水來燒。」

顧扶威躊躇片刻,棄了用筷子,直接伸手從面上拿了一塊,剛吃了一口就急不可耐的吐了出來。

「不好吃?」

「還是鹹。」

離盞心裏納悶,他這是怎麼了,吃甜的都能覺得鹹,以前他可不是這樣……

難不成,又在戲弄她?

離盞仔細端視他的表情,可他一直垂著腦袋,馬尾從他耳側垂下來,遮住他的側臉,根本看不見他什麼表情。

「水。」

「什麼?」

「本王想喝水!」他嘴裏開始含糊不清。

「水啊?等等。」離盞起身,從櫃子裏翻了一通,找到了一口鍋。「盞兒這就去打水,王爺等等啊。」

離盞推開房門,正欲誇過門檻,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凳子倒地的聲音,她剛準備回頭,肩膀被猛地掰了回來。

這力道十分的大,她驚呼一聲,還沒來的及反應,門就「嘭」的一聲在她身後合上。

顧扶威站在她面前,巍然而立,卻似一個幽魂一般。

他比她高一個腦袋,她仰頭,終於看清了他表情。

顧扶威擰著眉,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渙散,額頭上滲著朦朦的細汗,臉頰也潮紅一片,像是喝醉了。

遙遙若高山之獨立.頹然如若玉山之將崩.

這醉玉頹山之態跟平日裏嚴肅陳俊的模樣判若兩人。

離盞意識到不對勁。

「王爺,你是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哪不舒服?」

「盞兒覺得熱不熱?」他右手撐在她左耳旁。

熱……

今兒太陽都沒露過面,天陰沉沉的,他穿得薄薄一層束衣,還會覺得熱麽?

「我不熱。」

「本王好熱。」他左手拉扯了下衣襟,從裡露出兩根極平直的鎖骨。

「渴。」

熱,渴……離盞把目光轉向桌上的食盒。

難不成食盒的菜有問題?

尚食局送過來的東西,能有什麼問題?就算有問題,又是誰要害顧扶威呢?

愁思時,離盞猛然想到一個問題。

不對!她二人的食盒吃反了!

顧扶威的那盒,才是她的。

這明顯是沖著她來的,沒想到陰差陽錯反把顧扶威給害了。

離盞背後凜然騰起一層冷汗。

要是今兒個他二人各吃各的,現在吃下這毒藥的就是她了。

不過細細想想,現下的處境也好不了多少。

她壓根不知顧扶威吃的是什麼葯,中的是什麼毒。

萬一這毒是要命的,顧扶威毒性發作死在這偏殿,那她作為一個頗善用毒的大夫,怕是長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王爺,除了熱和渴以外,你還覺得哪裏不舒服?」

顧扶威兩眼定住她,死死的定住,什麼話都不說,就像箭矢瞄準獵物那般,盯得離盞有些發怵。

「王爺?你怕是生病了。你把癥狀說清楚,我才好幫你看。」

拚命維持的表面的淡定,卻不知他身體和意識正在瀕臨失控。

他起先只是覺得有點燥熱,吃什麼都口乾,發鹹。

還以為是菜有問題,吃飯發熱也正常。

後來狀況越來越不對,胸腔裡彷彿有火在燒,肌膚的每一寸都猶如百羽在撓。

筋脈,肌肉間,似乎有成群螞蟻在裏面穿梭爬動。

他口乾舌燥,嘴裏像是含了一斤鹽。

他想喝水,可喝下的粥是鹹的,咽下的口水也鹹的!

他身體衝來撞去一種最原始的慾望。

女人!

女人!

「王爺?」

離盞的聲音似黃鸝輕啼,清脆好聽,可到了顧扶威耳邊,卻迴音不斷,如同一隻細小的毒蛇,伸著信子在他耳朵裡來回舔動。

他吞了口唾沫,五指蜷曲起來。

他在剋製,拚命的剋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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