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一百三十章 藥效有成
「盞兒,過來。」顧扶威像喚隻小貓小狗似的沖她招招手。離盞若有所思的踱著小步子到他跟前,心想,聽方才長音和顧扶威的對話,那葯多半是起了作用。不愧是稀世罕見的奇葯,才用了一粒靈思丸,便開始好轉起來,這怎是大大出乎她的預料。
可長音的腦子好使是好使了,可想起來的記憶,卻不是什麼好記憶。
怪不得顧扶威沒讓許驍去長風藥局接她,原來是他二人在南院裏掐了起來……
無論是從長音發病時,對顧扶威的抗拒程度,還是記憶恢復後,對顧扶威的拔劍相向,他二人之間鐵定是有恩怨的。
但讓她想不通的,是顧扶威對長音的態度,長音一副恨毒了他的樣子,顧扶威卻並沒有要害長音的意思,反而待他十分寬厚。
這就十分不符合顧扶威的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性格了。
「好盞兒,怎麼楞神了?」
顧扶威摸了摸她的頭,被離盞推手擋開。
嘖嘖嘖,我們倆關係有好到這種程度嗎?別一見面就搞得跟好了十年的老情人似的。
離盞正經問話道:「長音他……」
「盞兒的醫術實在了得,不過一天的功夫,該想起來的,不該想起來的,他都想起了許多。」
這話不知是在誇她還是在貶損她。
離盞訕笑道:「王爺方才說,長音還沒完全恢復的好,我有點擔心他自己跑了出去,沒有葯吃,時間耽擱長了,就難恢復了。」
許驍在一旁道:「應無大礙,屬下剛才看見長音公子把藥方給拿走了,看來他也是有心想恢復記憶和功力的,八成會自己抓藥吃。」
「但照著那藥方抓藥無用,還缺一味關鍵藥材,外面買不到。」
「何葯?」顧扶威問。
「靈……靈思丸,剩下的幾粒都在我這兒。」
離盞說完這話,當場的人都同是一驚,避諱的低下頭。
為何大家都是這副表情?
縱然靈思丸是味奇葯,但他們這些外行人,平日裏根本不關心什麼藥材不藥材的,應該不會知道靈思丸是南邊進貢到宮中的寶物吧?
離盞緩緩抬頭,瞄了顧扶威一眼,只見他正拿眼鋒盯著自己,叫人不由想打個寒噤。
「隨我進來。」顧扶威拉進房中,合上了門。
屋子裏光線萎靡,襯得他漆黑的眸子愈發深諳。
他直直的定看著她:「那日,是你去了惜晨殿?」
離盞有些無措,撇頭避過他的目光。
他怎麼知道的?猜的?還是胡亂炸她一手?
離盞謹慎道:「那日?哪日?惜晨殿是什麼地方?」
顧扶威低頭,菱形的嘴角貼上了她的耳廓,輕輕的囁嚅出幾個溫熱的字眼:「好盞兒,是本王低估你了。」
儘管他呵吐出的氣是熱的,可離盞仿若被一條冷冰冰的毒蛇覆上纏緊,呼吸不得。
她思緒又亂,臉上又燙,連忙拿兩手使命撐著顧扶威的肩頭把他往外推。
「殿下說什麼,太近了我反而聽不清。」
顧扶威巍山一般巋然不動,他手肘靠著牆面,手背撐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盞兒別裝了,本王已經知道了,故去的『成王妃』,就是你,對吧?」
……
離盞大駭,頓時面無血色,命都嚇去了半條。
壞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知道又會做什麼?
情急之下,離盞胡亂七想八想,一下子猛的念起昨晚做的那個夢,忽如當頭棒喝。
當真這麼靈嗎?夢裏哥哥就反覆提醒過她,不要跟顧扶威牽扯到一塊,沒成想,這麼快就應驗了?
離盞深吸了兩口氣,又覺得不可能……正常人怎麼會把一個大活人和一個死了的人聯繫在一塊?
況且如今容貌不同,名字不同,年齡不同,就算他看出來了又能怎樣?
只要她抵死不認,誰會相信她就是死去的「成王妃」?
不用怕他,他就是在耍詐陰人。
離盞緩緩抬頭看向顧扶威,明明已經說服了自己,可在看向他同仁的一剎那,又有些腿軟。
那雙鷹一樣的眼睛,跟手術刀一樣鋒利,似乎一眼下去,就能撥肉去骨,窺探其底。
他歪著頭,彎著嘴角,是那般的胸有成竹,心有定數。
離盞努力鎮定著,額上還是不受控制的滲出了細細的汗。
顧扶威見她神情有些不對,而且是特別不對,跟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顯得有些楚楚可憐。頓時,調笑她的興緻就去了一大半。
顧扶威把眼裏的銳色斂了幾分,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怎麼了?本王嚇著你了?」
離盞仍舊碼不準他到底是何意,由是搖頭不敢隨便吭聲。
顧扶威等了她半響,也沒等到她自主坦白,便也搖頭嘆腦。
「事到如今,盞兒還是不信本王。我若存了害你之心,當日東宮遇見你翻牆,就該直接揪著你到大殿上去說個清楚,要麼就用此事來威脅於你,何故等到現在,又再這私宅內院之中?」
離盞仍是不吭聲。
顧扶威凝目刺了她一眼,深覺這女人固執不已,跟塊銅牆鐵壁似的敲打不破。
「盞兒真是叫人心寒,本王救過你多少次,你口頭上又說欠了我多少回,你全忘了?」
一提到虧欠,還真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她的確受過顧扶威不少恩惠,且每欠一次,顧扶威就會聲明一次:帳先欠著,以後有空再一筆一筆的收回來。
可她受過第一次,又受了第二次,多了就成了習慣,她總覺得這是他二人之間心照不宣的互惠互利,不過是顧扶威權勢重些,顧她就自然多些,但他是高高在上的親王,嘴上說要討還,以後也未必會較真。
由是,就漸漸將他施過的恩惠都忘了,現下想想,顧扶威待她倒真算是厚道了。
「王爺,您……您真知道了?」
顧扶威挑起她肩上的幾絲兒長發,用食指輕輕的繞轉玩弄。
「你以為呢?尋常人只知道東宮鬧了鬼,可本王是宗室裡的人,消息自然要靈通許多。當日東宮莫名其妙的先後起了兩次火以後,太子聽見動靜從惜晨殿裏出來,在樹上看見了一個女人,先以為是刺客,於是立刻就把小刀飛了出去,我那侄兒的身手,我也曾聽京城裏的教頭說過,不在黎家老將軍之下。按理說,這一刀只要擲得及時,鐵定是穩了,沒想到那女人卻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緊接著又發現了偏房的銅鎖被奇怪的溶成了兩半,說是火燒的吧,兩邊又沒有灼燒的痕跡,只有當中一條縫兒被融成了銅水化在了地上,最後還留了一封跟成王妃字跡一模一樣的書信。大理寺的查來查去,都覺得這『刺客』的本領的確通天,進出東宮,猶如自家後院。這麼好的身手,卻什麼好處都不撈,顯得十分不合情理,所以就唯有鬼神能夠解釋。可方才本王收到消息,說惜晨殿的偏房裏其實是掉過東西的,不過是味藥材,靈——思——丸。」
最後三個字,顧扶威故意拉得老長,嘴角的笑容又深刻了幾分。
「那葯只在書中記載過,如果入葯,連宮中大夫也不知曉該如何打理,況且又隻得小小幾粒,說是『成王妃』來時,不小心踢翻了盒子,滾落到哪個犄角旮旯裡也不一定,於是,眾人還是以為是『成王妃』作怪,皇上已經下令請了道士入宮,為驚嚇過度的太子掃除晦氣。不過,本王卻成了第一個知曉真相的人,因為那個裝神弄鬼的『成王妃』,此時此刻就在本王的眼前,而且還撅著嘴想要賴帳。看,你還看,本王還冤枉了你不成?」
顧扶威一把捏住離盞的下巴,生生把一張精緻的小嘴捏成了章魚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