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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二百三十一章 好戲將至
這丫頭,今兒是怎麼了?雖然瑞獸肚子裏燒的香是安神的沉水香,可這一路顛來倒去,她也不至於剛出了城郊便睡著了啊。

顧扶威輕輕的轉著腦袋,瞧了她一眼。

凝脂一般的肌膚,近看也吹彈可破,霎是靈動的狐狸眼被薄薄的眼皮子蓋住,大大的眼瞳子還在裏頭忽左忽右的轉動著。

馬車裏沒有旁人,顧扶威肆意的笑起來。

這女人,東張西望,做什麼黃粱美夢呢?

停在她眉心的指尖忍不住的輕輕攆動,順著左邊的小山眉滑了過去。

眉峰的弧度微微昂揚著,又緩緩的落下,俏皮裡不失溫柔,是那般讓人的賞心悅目。

「盞兒?」他又輕輕喚了一聲。

離盞還是沒反應。

他又偷偷的搔了搔離盞小巧的鼻尖。

淺淺的指甲弄得她有些癢,她鼻尖聳了聳,迷迷糊糊地抹開了顧扶威的手,依稀的睜開條眼縫兒。

「王……王爺?」

「盞兒昨日沒睡得好?」顧扶威仍舊沒推開她,由她靠著。

離盞清醒幾分後,乍然發現自己竟靠在他肩頭睡覺,心口猛地窒了片刻,便砰砰砰的跳了起來,也不知分不清自己是在害怕還是害羞。

她立刻正了身,往旁邊挪了挪。

「王爺恕罪,您這馬車坐著太舒服了,我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揩完本王的油,還把責任推到本王的馬車上,本王頭一回遇到你這麼滑頭的女人。」

「我……」

外面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止了二人之間的貧嘴。

兩人看著彼此,悉心辨著外面的聲音。

「方才聽那馬夫朝車裏喊的是『王爺』,這京中的王爺就那麼幾個,緒王他們都騎了馬,這坐在馬車裏的,不會是祁王殿下吧?」

「祁王殿下不是病著麽?」

「你沒見著車梁子上掛著的七顆墨黑纓珠麽?孟月國唯一的一位七珠親王,錯不了。」

身份一被確認,很快又傳來女子低低的羞語聲。

離盞謹慎地提起一截簾子,外面人頭聳*動,一個個都在熱切地朝著馬車看來,烏漆漆的眼珠子瞪得又大又亮,像夜裏樹林裡藏著的一群貓頭鷹,看著都有些瘮人。

呵,一群如饑似渴的女人。

離盞不住地點頭,「皇上借秋獵給王爺找們親事,這辦法看來非常可行,薑還是老的辣啊。」

說罷,離盞還鬼鬼祟祟的往外探著情況。「王爺先下車吧,盞兒想在車裏先躲一陣。」

「躲她們做什麼?一群無用子弟。」

「無用子弟?你沒聽方才領路的小將說麽?這裏離皇上的營帳忒近,能在這處紮營跟皇上坐鄰居的人,家中必有高官。再說了,白采宣和柳衍也在啊。」

顧扶威笑著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捉住她的腕子,「你是怕柳思懷和白照芹?本王護你,下車。」

離盞不肯,死命拽著帷簾,「別,王爺能護我一時,護不了我一世,盞兒還想多活兩年……」

「那本王就護你一輩子。」

這話說得離盞雞皮子落了一地。

她猛地想起長音被追殺的事情,心想,你兄弟二人的死敵比我多得多,沒準還死在我前頭,憑什麼護我……

但嘴上還是沒這麼說,隻笑著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還是算了……」

「參見公主殿下。」外頭突然傳來整齊的拜禮聲,

離盞又趕緊朝簾子外偷偷的瞟了一眼,隻一眼,手就跟被燙著了似的,火速垂下手裏的簾子。

「是霽月公主。」她煞有介事地道。

顧扶威澤仍舊松垮著神情,不當一回事。「霽月公主你也怕?」

「不是我怕,是王爺你怕啊,王爺不最頭疼她麽?她朝咱們馬車過來了。」

「我是她叔。」

「可她不把你當叔……」

「我看還是你在怕吧,你怕她把本王搶走了。」顧扶威一陣壞笑。

「你別開玩笑,她過來了,別說話……」

離盞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沒了聲,隻蹙著眉逼看著他。

「祁王殿下可是在車上?」公主身邊的奴僕在車下問了老馬。

老馬笑了笑,還是承認了,回頭又朝馬車裏催促了一聲:「王爺,地方到了。」

「聽到沒有,下來罷,地方到了。」顧扶威懶洋洋地催著離盞。

離盞著實猶豫,默默把以前顧牙月做過的那些混帳事全都回憶了一通,堅定地搖了搖頭。

「要下你下,我不下。」

「你膽子大些,本王會護著你的。」

「王爺車裏還有別人?」車外傳來質問聲,是霽月公主在問。

老馬在外傻笑支吾著,不知該怎麼答。

霽月公主嚴肅了聲音,又再逼問,「可是有其他人麽?」

「是,車裏是還有其他人。」老馬不敢跟顧牙月撒謊。

離盞心道不好。

完了,是個傻子也能發現這裏面有問題。

顧扶威在朝中沒什麼交好的人,便沒有與朋友結伴而行之說。

那陪在他身邊的能是誰呢?

下人?

皇上有令,凡來參加秋獵,若無特許,身邊只能帶一人隨行伺候。

只能留一人照顧起居,大家都願意帶心細手快的丫鬟。

一個丫鬟和祁王坐在同一張馬車裏?

這叫怎麼回事!這成什麼體統?!

離盞聽見霽月公主挪著步子,似乎到了車簾子旁,好像是想從簾子縫兒裡偷看,她連忙把簾子捂了捂實,身子貼緊了車壁,活像是躲人捉*奸一樣。

可她明明沒有做什麼虧心事,

離盞不由橫了顧扶威一眼,心裏痛罵了他千萬遍。

這男人帶她來秋獵,果然沒什麼好事,剛到營寨,腳還沒沾地呢,就來了個大*麻煩。

白采宣也在外頭,要是霽月公主動了怒,她指不定要圍過來煽風點火呢!

「王爺,我是小侄牙月。」公主的聲音難得的有些乖巧,聽語氣,似乎應該在外朝朝著馬車作了禮。

旁人都看著呢,侄女向他行禮他不能裝沒聽見,否則傳到皇上的耳朵,又成了大不敬了。

離盞趕緊推了顧扶威一把,他紋絲不動的坐著,無動於衷。

聾了吧你?

「你侄女在跟你問好!」離盞低聲,著急得不得了。

「我知道。」

「王爺?」公主詫然,顧扶威的聲音不大,似乎是在同她說,又似乎是在同車裏的人說。

「一路舟車勞頓,王爺有病在身,不下車來休息休息麽?」顧牙月繼續試探著,一步一步朝著馬車旁貼近。

「既紮好了營帳,那本王便下來坐坐。」顧扶威一邊對外面的人說,一面睨著死活不肯下車的離盞:「你這女人,平日裏瞧著挺大方的,今兒是怎麼了?」

此話不算小聲,一直傳到了車外,車旁的人同是一驚,離盞聽見顧牙月用極輕的聲音竊語道,「你可聽見王爺方才說什麼了?」

「奴……奴才沒聽得太清。」

「本宮似乎聽見了『女人』二字!」

「奴才沒怎麼聽見……」下人不敢認同。

離盞在角落裏縮作一團,更加不想下車。

顧扶威看著她這般模樣,霎是無奈地笑,「他們都知道車裏還有一人,你躲也沒用。原本你該騎馬來的,是你自己求著和本王同承一輛馬車,能怪誰?」

顧扶威故意揚高了音調,外面的人把這話聽了個七七八八,議論聲突然此起彼伏,離盞在車裏也能感覺到一圈冷冰冰的煞氣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

離盞伸著手,指向顧扶威那張一臉壞笑的臉,氣得發抖,嘴裏一翕一合,隻斷斷續續的發出點微末的聲音來,「你……你……」

顧扶威順勢捉住她的手腕,猛地把她拉進了懷裏,把她周身都團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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