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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二百六十六章 怎麼會這樣?
她回過頭,對著小玄子道:「你趕緊下去當你的差,不要耽擱久了引人懷疑。」

「是。」

「還有,在旁人面前,不要再露出這樣的神色。」

「是是!」

「下去!」顧牙月不賴煩的揮手,小玄子起身,躬著退出了房間。

她在房間裡坐下來,獨自一人安靜了會。

她想,要不要去父皇那裏看看,祁王一旦出事,肯定要當先啟奏皇上,她在那處知道的消息也最靈通,便於應對。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旁人沒有證據,她最需要的就是要裝出幾分底氣來。

她不該躲在這處,坐以待斃的。

思閉,顧牙月整理的儀容,清了清嗓子,沖著黃色的銅鏡咧了咧笑容,直到滿意自己的狀態,才合門去她父皇那邊了。

*****

離盞每過半柱香的時間,就幫顧扶威把一次脈,脈象平穩,她便去柴房往灶裡添柴火。

就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解藥的事情,依然沒來消息,眼瞅著四炷香的時間就要到了,她愈發惶惶不安,坐在顧扶威身邊不敢再走動,一直觀察著他的狀態。

顧扶威勸她,說自己的身體自己曉得,練氣一直護著心脈,暫時沒什麼大礙。

離盞除了自己,誰也不信的。

顧扶威索性不勸了,看她赤急白臉的樣子,倒也樂得享受。

爾後,又過了半柱香,方才幫著提水和拿葯的小太監急匆匆的進了偏房,手裏端著個葯匣子。

離盞大喜,沒有多餘的寒暄就沖那小太監問道:「公公,葯可是齊了?」

「齊了!」小太監笑著把葯匣子遞到離盞面前,一副想邀功的樣子。

「三味葯,虛寒子,萬春藤根和繆人花一樣不缺。」

「太好了。」離盞接過來,忙不迭打開藥匣子,裏頭的葯還來不及洗,濕乎乎的和泥混在一處。

「還是離大夫心思細,知道著人在山裏找葯,剛剛過了五凌坡就找到了,要是等人回京拿,這時候只怕剛剛才進城門呢。」

離盞一手抱著葯匣子,一手把耳朵上掛的兩隻翡翠耳環摘了下來,塞給那小太監。

「公公,真是辛苦你們了,這次我是跟來狩獵的,身上也沒有帶銀子,這副耳環拿去當了還可以分一分,還望公公不要嫌棄。」

小太監有些訝異,顧扶威還沒說話呢,離盞一副女主人的樣子,還是論功行賞起來。

小太監一面推辭,一面低頭看著那翡翠的成色,笑開了花。

別看她只是個醫女,這翡翠耳環倒是極好的貨色,他客氣一番便收下來了,問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離盞說沒有,小太監見祁王一直想雕像一般的坐在那處,心裏有些怯意,不敢再驚擾祁王,拿著那兩隻耳環便走了。

離盞不敢耽誤時間,熬藥也要費時辰的,她趕緊抱住匣子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想起關鍵的事來,回頭對著顧扶威嚴厲道:「王爺,你要是不舒服,哪怕只有有一點點,千萬要喊,我就在外面不願。」

顧扶威點頭。

離盞總覺得他表情頗為應付,好像不怎麼當回事,走了兩步又轉頭:「千萬要喊!」

「知道。」顧扶威用嫌她囉嗦的口吻道。

葯湯煮好,又花去兩炷香的時間,其實這時強心針的效用已經過了。

但顧扶威還好端端的活著,離盞便鬆了口氣,心想他的練氣果然不是吹的,上次要不是霜刺之毒過於棘手,他到最後應該也不會狼狽的要手術換肝了。

離盞摸了他的脈,失了強心針的作用,脈象虛浮,比方才要弱許多,好在還可以支撐。

離盞連忙把熱騰騰的葯端給他,替他吹了吹:「王爺趕緊喝了吧,喝了再睡一覺,應當就沒有大礙了。」

顧扶威接了葯,喝了一口,微微蹙了眉頭。

「怎麼了?不舒服麽?」

顧扶威搖頭。

噢,離盞拍了下腦門,他是嘴裏咬破了,沾水都疼,更別說著燙呼呼的葯了。

「你忍著些,喝了葯才能解毒,這是唯一的辦法。」

顧扶威扶著碗一口氣喝完。

「可以睡覺了?」他臉上已有些許疲態。

「嗯,如果王爺不打算追究是誰下了葯的話……」離盞從他手裏接過碗。

顧扶威倒頭往榻上一躺,合上了眼簾。

他這是真不打算再追究了?

離盞都有點不太相信,以他睚眥必報的脾性,旁人從他足下撿一粒米,他都要從人家身上掐二斤肉回來。

這回差點丟了命,按理不論那人是不是沖他來的,只要害他至此,他就該把那人揪出來往死裡整才對。

這也是為什麼她擅作主張時,緊張忐忑的原因。

因為她始終覺得,顧扶威嫉惡如仇,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現在他卻兩眼一閉,別說告發此事了,就連暗中調查的興緻都沒見著。

離盞頓在原地,低聲試探道,「王爺,你真不打算再查了?」

「不打算。」

「多謝王爺了。」離盞給他施了一禮,繼而合門出去,在偏房光線全要暗下的時候,顧扶威突然抬手朝她招了招,「盞兒過來陪著本王罷,萬一盞兒配的解藥有個閃失呢?」

不會的,她很有把握。

但她滿懷愧疚,沒有說不的權利,把門合實後端著小凳子坐在榻前,身子就伏在榻邊上。

她折騰了一天,也累極了,不知不覺中合眼睡去。

兩人一深一淺的呼吸在小小的室內旖旎來去,良久後,他緊閉的眼睛微微霍開,那墨玉般的瞳孔從狹窄的眼縫子裏透出極妖冶的光來,輕輕落在眼前的小腦袋上。

他伸手,撥玩著她耳邊的幾縷碎發,嘴角發出一陣低低的嗤笑,「盞兒這般可愛,如此下去,本王真要有些捨不得了。」

********

太陽從東邊高聳了一座的雪山旁探出腦袋。

薄霧中,萬丈紅光傾灑大地,照亮了窗欞上的高麗紙。

「盞兒,起來了。」

離盞聽見顧扶威敲門的聲音,蘇醒了過來。

她懶懶打了個哈欠,翻身,獃獃的看著被照得通紅透亮的高麗紙,心情說不出的暢快。

哥哥說得對,這世上最讓人高興的事情,就是劫後餘生,一切恢復正常。

哥哥,盞兒還活著呢,好端端的活著。

她給自己打著氣,掙著從床上爬起來,全身上下都酸痛無比,是昨兒個被顧扶威給壓出後遺症了。

她忍著小腹的酸痛,穿上鞋襪,聽見外面有人來送早食的聲音,早食似乎被顧扶威給接下了。

哎呀,她一覺睡到現在,以為時辰尚早,結果早膳已經送來了。

「盞兒,吃東西了。」

「知道了,就來。」

「我提上樓了,你收拾好了自己來。」

「嗯嗯!」

離盞趕緊爬起來梳洗。

雖然她不是顧扶威府上的奴才,按理完全沒責任照顧他的起居,可顧扶威就帶了她一個人來,哪家主子帶了人,還自己領食盒的?

尚食局的人送食盒的人,恐怕也會覺得她架子大吧?

早膳時間一過,狩獵的隊伍開始整裝待發,浩浩蕩蕩的隊伍,沿著溪邊快速集結成列。

旌旗招展,人群喧嘩交談。

諸人趁著列隊時間,向周圍人炫耀著自己的獵物和狩獵時的驚奇見聞,笑聲,嘆聲不絕於耳。

顧牙月照例打馬,排在皇上附近。

緒王拿眼梢盯她,覺得她今日有些古怪,然再怎麼看她,她也毫無察覺。

「牙月,你怎麼了?昨兒沒睡好麽?魂不守舍的。」

顧牙月抬起頭來,回了他一句,「枕頭太高了,一夜醒了十幾次。」

「我就說。」緒王不再留意她。

顧牙月又低下頭去,悶聲想著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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