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三百二十六章 熱鬧非凡的生辰宴
眾人驚怔在原地,忍不住墊著腳朝那打扮素雅的女子多看幾眼。這……這丫頭到底是誰呀?竟然能讓祁王府的木頭臉下人笑臉相迎!
偏頭一看,隱約瞧見了離盞的側臉,諸人眼睛定在她面孔上再無轉移。
這女子委實生得實在太過驚艷,這一身素衣就如繭殼一般包裹住她,好像一隻隨時都會展翅而飛的金蝶。
後頭的人再遞上帖子,許驍棄而不顧,直接將離盞和林芝送進門。
離盞本是想替林芝出口惡氣的,但考慮到今日出了惡氣,她們倒是痛快,林有謙有傷在身,還未復工,以後回了朝堂,就少不了被人刁難,還別說再得罪些人了。
於是她只是冷冷的睨了那人一眼,又才由著許驍送她們進去。
儘管沒罵回去,但林芝和古爾一同跟在離盞後面,都覺得十分有面,欣喜的各自抓著對方的手,頻頻目光交流。
轉過屏風,許驍朝她們三人恭敬揖手,「屬下還有事再身,不宜遠引,進了前院,自有人引路,諸位小姐請便。」
「多謝。」古爾和林芝同許驍做了禮。
許驍看了離盞一眼,似是有話想說,但頓了頓,還是轉身就走。
這猶豫的神態被離盞看在眼裏,她原本也是有話想問的,許驍欲言又止,剛好勾得她有幾分蠢蠢欲動,不由的張嘴叫住他。
等許驍回了身站定在她面前,她卻又不知要問什麼,抿了抿唇後,隻道:「殿下近來可好?」
許驍頓了頓,低頭道:「一切都好。」
「噢,那便好,那便好。你快去忙吧。」
臨了,許驍又提了一句,「今日皇上也要來。」
「嗯?」古爾和小溪都略有震驚。
皇上出宮赴宴,實在難得聽聞。
可是皇上上來不來,與她何乾,何故要在她面前特意提起?離盞知道,許驍這話是有弦外之音的。
多半是怕她在宴席越矩,才這樣提醒。
離盞瞬時有些無地自容,她不請自來,在許驍這麼個木訥的人眼裏,都成了個來獻媚的。
所幸她今日避嫌穿得素,若是精心著裝一番再來,被這祁王府的人瞧見,還不知道是個多大的笑話。
畢竟他們都以為那夜,她和顧扶威已經……
離盞想到此事,心裏咚咚跳了兩下,急忙跟許驍說了聲「知道了」,便和兩小姐妹往裏面走。
入了前院,熱鬧非凡。
下人們引著賓客紛紛入座。
古爾和林芝的父親,在朝中官職不高。然而六品以下的官員,沒有被邀請,她們自然被分到了末席。
離盞是跟著林芝一起來,便跟著她們二人一起入座。
女眷們獨坐一桌,一群小女子互相引薦一番,她二人把離盞夾在中間,未免旁人議論,介紹離盞時,隻說是自己朋友,連名姓都沒帶,反正吃席的時候,大家互不認識,也不會太多言語。
當然,這是末席的氣氛,越靠前的席位便越是官場上的老手。
逢迎攀附是他們的基本功,再加上世家子弟們都多有認識,落座便熱鬧起來。
可席上並未見顧扶威的身影,只有楊管家前前後後的操忙著。
不一會兒,白家的人來了。
白相走在最前,其後是白嚴忠,白嚴忠旁邊站在白采宣。
一家人都意氣風發的,白相笑容和悅,白嚴忠霸氣內斂,尤其是那白采宣,即將快入主東宮成為太子妃,今兒打扮得十分隆重,她仰頭朝著人群裡看去,微微一笑,竟有種母儀天下的氣勢,不見任何的渾濁和陰沉。
可見,顧越澤瞞她瞞得十分好,她現在還沉醉在自己的美夢中無法自拔呢。
落坐的人站起了許多,紛紛朝白照芹拱手表示祝賀。
白照芹一一回禮,被楊管家安排去了上座。
再又候了稍許,來了個陣仗無比大的人,驚動了四座,離盞還未來得及抬眼,就聽見一桌的人你推我,我推你的議論。
「太子殿下來了!」
呵,到底是顧越澤,儘管私下裏和顧扶威不對付,但明面上還是要裝出一副太平盛世的樣子。離盞心中如此嘀咕道。
「太子把手負在身後做什麼,不是說手傷徹底見好了麽?」
「好是好了,但到底還是斷了兩根指頭的。」
「哪兩根?」
「有人說是無名指和小指,有人說是食指和無名指,反正是不妨礙捉筆寫字的,不然……」
太子走到席位中,在人山人海裡駐足張望了一圈,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但目光最後掃到末席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落在離盞的臉上。
她握著杯子的手一緊,想著他會不會因她來參加顧扶威的宴席,而生氣疏遠她。
但仔細一琢磨,她既是顧扶威的隨侍大夫,來參加生辰宴是很正常的事,況且她隻隨女眷坐在末席,和顧扶威並無交集。
於是,她投以微微一笑。
顧越澤在看清她這身打扮時,眼裏微微露出滿意的神情,但臉上卻依舊疏離冷漠,默不作聲的轉過頭去。
就好像今晨送到盞林藥局的那封肉麻的情書,是他謄抄來的一般。
離盞絲毫不意外,淡看著他遠去。
楊管家引他上坐,路過白采宣身邊時,他對著白采宣大相徑庭的展露笑顏,白采宣羞赧一低頭,臉上洋溢著幸福二字。
但他二人成婚在即,見面不是很吉利,所以楊管家刻意將二人的座位安排得很遠,引著太子繼續往前走了。
「白家真是風頭最盛。瞧那白家嫡女,怕是做夢都要笑出聲了。」
「誰叫人家門第好,又是京城四美之一呢。想嫁入東宮,這兩樣缺一不可。你看那之前在東宮採選上大放異彩的那個什麼離家庶女,聽說模樣生得極其俊俏,把白采宣都壓了一頭,可到最後,贏得還不是白采宣。」
有人參加過採選,知道這桌上就坐著離盞,見離盞臉色不佳,趕緊伸手碰了碰那人的手。
那人不明所以,端看了桌上的人一眼,說道:「你看,咱們桌上這位小姐,便不輸那京城四美的美貌,可只因與我們同坐在末席,卻連太子的面都見不著。」
離盞冷笑一聲,諸人見她有發作的勢頭,趕緊把話岔開了。
「白家都來了,太子也來了,怎還不見柳家?」
旁桌的聽見議論聲,有女眷忍不住扭頭過來附和道:「柳家現在的風頭,未必在白家之下,壓陣也是有底氣在的。」
「這位小姐說得倒很是在理。皇上有意撮合柳衍和祁王,要是事成了,柳家也是身家倍漲。」
「成不成,那都是後話。可現在仗著皇上做媒,又是在祁王的地盤,柳家可不得擺點架子?」
席位已經坐得十分滿。
諸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都在想,今日柳家該以何樣的方式出場,柳衍又該打扮成什麼樣兒。
林芝握緊離盞的手,輕聲道:「姐姐不要聽信她們。」
離盞點頭淺笑,這時聽見遠處一陣尖銳又高亢的聲音,拖得老長。
「皇上駕到!」
諸人抬頭,一個明黃的影子在前院進口處愈發的清晰偉岸。
他左後跟著太監,右後隨著好幾人。定睛一瞧,當先就把柳衍從人堆裡摘出來,然後再是緒王和柳媚如,以及柳尚書和柳家的長子柳鳳顯。
接著是座椅推開的紛亂聲,所有人起身拜迎。「吾皇萬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諸人站起,同時向石階上的人望去。
柳衍今日穿了生逶迤拖地的淡金水仙散花棉綾裙,身披淡紫蘭緞子風毛薄紗,在這快入冬的季節一眼望去,叫大家心裏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愈發替她憐惜起那嬌弱的身子。
雖然這也符合她平日裏素雅端莊的打扮,可今日這身,到底多添了幾分仙氣,一眼便從人堆裡脫穎而出,不似人間凡物。
宴席上,不少男子都看呆了。
皇上指著階下一片人,轉頭對著柳尚書和藹可親的笑,「你看,今日祁王府這般熱鬧,真讓朕給說準了。朕起先便同愛卿說了,要早來要早來。朕這皇弟,風流倜儻,神明爽俊,來一睹尊容的人多了去了,若是晚了一步,說不定席位就被人佔了去。愛卿偏這般磨蹭,與朕在大門口撞了個正著。」
柳尚書呵呵的擺手,「祁王的生辰宴,老臣可不敢磨蹭,怪就怪那府中的馬吃多了豆子,今日在路上不肯走,這才來遲了許多。」
皇上同柳尚書談笑之間,目光已在堂子裏掃了兩個來回,還是不見顧扶威的身影,他總不至於當著諸人的面,一直同柳家敘話,臉色變得微微嚴肅,抬手問:「祁王殿下呢?」
「臣弟在此。」沉穩聲音遠遠傳來,離盞忍不住伸脖子四下打望,只見一道慵懶翩然的身影從那綠藤垂須的廊道間穿過。
枝葉掩藏中,俊容忽隱忽現,他側邊的小辮子扎進高楊的馬尾裡,將愜意和利落這兩個完全不搭的詞語揉錯得幾近天成。
女子們都驚嘆於那樣完美的長相和獨特的氣質,須臾之後,人從廊道裡走到石階前停下。
紫衣加身,紅綾束額,更為他凌厲的五官增添一抹妖冶,柳衍只看了一眼,脖子便隱隱泛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