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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八十八章 他該不會,喜歡我?
思忖至此,離盞「砰砰砰」躁動不安的心便平靜了下來。

敵在暗,我便也要在暗,敵不動,我便是打死也不能動!

先觀察觀察再說。

「盞兒在思量什麼?方才本王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在想王爺突然問我這個做什麼?採選而已,又不是什麼天大的事。」

顧扶威喉頭一緊,把茶不重不輕的擱在案幾上:「如何算不得大事?倘若被選中,你便要長居在宮中,那長音由誰來治?你也知曉他的狀況了,那廝成了個小孩,整日鬧脾氣,說不吃飯就不吃飯的,府裡無人能拿得下他。」

是這樣嗎?顧扶威這麼聰明的人,會真覺得,她區區一個民間庶女真有可能被太子選為太子妃?

這種微乎其微的機會,比天上掉金子還小。

離盞從眯著眼,從眼縫兒裡瞄了他一眼,顧扶威正襟危坐,接著說道:「且依本王之見,這次採選,也不適合你。」

「噢,殿下可否指教一二。」

顧扶威一個拈花指在她額上彈了一下,「笨盞兒,太子不再是以前的三皇子了,現在他不僅在朝堂上有勢力,還得了黎家的兵權,以後皇上就是想罷黜他,也不敢輕易行事。如今那些當官的,為了把女兒送到東宮,頭都要擠破了,莫說是太子妃,做個小妾將來也是宮裏的娘娘。你思量思量,當天會有多少達官貴人在場?就算太子不挑你,旁的官員看對了眼,把你拉回家做個三房四院的,你爹會幫你攔著?」

離盞揉了揉額頭,順應道:「殿下替盞兒著想,殿下說不去,盞兒便不去吧。」

字裏行間皆是曖昧,三分是用來試探顧扶威的,七分是用來試探雀枝的。

「真乖。」顧扶威揉了揉她頭頂好不容易團好的髮髻,一旁,雀枝已氣得看向了別處。

可離盞對雀枝的教訓,並不打算到此為止,俗話說得好,不怕偽君子,只怕真小人。

像雀枝這樣只在背地裏搞小動作,面上半點破綻也不露的人,委實有些可怕。

這回,要不是她爬到樓頂去偷聽,誰知道她暗地裏跟顧扶威打過小報告?!

這種小人,就應該一次性訓給痛快,好叫她以後見自己,都跟見鬼了似的避著。

離盞趁著顧扶威高興,手肘撐著桌面,把頭湊近了些。「殿下,我今日想了想,要是想讓長音公子身體恢復得快些,還得給公子換一次血?」

「換血?」

「嗯,他毒素還未完全清除。既然心脈已通,換血便是清除餘毒最快的辦法。就如上次,給殿下換血療毒一樣。」

「準了。」顧扶威不帶半點猶豫:「那你尋到能為他換血的人了嗎?」

「自然找到了才會跟殿下說的。」

雀枝聽了這話,不知為何,頭皮一緊,心裏暗暗有種不好的預感。

離盞忽而轉頭看向雀枝,雀枝正胡思亂想著,猛的嚇得彈起。

「小枝枝,瞧你怕的,借用借用你的血而已,又不會要了你的命。」

血?而已?!

雀枝不懂什麼是輸血,但光是聽見「血」字,膝蓋骨便發軟。

殿下殺西域天女的時候,便是放光了她所有的血慘死而亡。她當時硬著頭皮派下人把屍體拉出來掩葬,蒼月之下,那屍體白得像紙糊的假人,周身的肌肉都成萎靡狀態。

她的血若是被抽出來……

雀枝差點經不住要蒙頭大叫起來,可顧扶威卻如死神一般鎮在她面前,叫她保持著最後一分理智。

「殿下,說來小枝枝可是你府中的大丫鬟,您可會捨不得?」

「雀枝,你願意麽?」顧扶威目光不重不輕的落在她身上,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下令前走個過場。

然,這聲音實在太過魅惑,低沉中不帶任何的雜音,聽著像是沙漠蒼月下的的狼語。

雀枝實在迷戀這聲音,迷戀這聲音的主人,就如著了魔一般,顫巍巍的點頭應道:「雀枝願意。」

「此事宜早不宜遲,既然小枝枝願意,殿下也準了,那便隨我到南院去吧。」

雀枝緊緊抿著唇瓣,點了點頭。

離盞給顧扶威做了禮,「盞兒先告退了。」

南院,廂房由長音住著。離盞去時,楊管家已把偏方收拾了出來,讓離盞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

按道理,她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留宿祁王府已是不合適了,何況還和一男人住在同一個院子裏,委實不像話。

但祁王付頗大,南北東西四個院落都隔著十萬八千裡,若住在別的院子裏,照看起長音來著實費力。

再說,祁王的下人們口風很緊,尤其是和長音沾邊的事,更不可能泄了消息,由是,離盞應下,琢磨著順便把雀枝帶過去抽血。

雀枝一路形色消靡,魂不守舍,眼見著要到偏方去了,面色憋得發白。

南院的偏方在廂房最裡,隔著一條草花廊,雖不遠,可其間花樹茂盛,什麼聲都傳不出來。果真到了那處,離盞還不是想在怎麼折磨,就怎麼折磨她?

她瞧著行了禮,便要離去的楊管家,嘴唇抿成一條線,大有後悔之意。

「楊……楊管家!」

她突然叫道。

楊管家轉過頭,方才與離盞說話,未曾注意到雀枝,她這麼張皇一叫,叫得他心尖子發顫,回過頭一瞧,這丫鬟臉色似乎不太對。

「何事?」老管家問道。

雀枝眼巴巴的盯著楊管家,餘光卻一直留意著旁邊端然而立的離盞身上。

「我……」

這可叫她怎麼說?離盞這賤人當真毒辣,拿長音公子的病為理由要抽她的血。殿下最關心的就是長音公子的病情,莫說是是抽血了,就算是要把她千刀萬剮,她也別想逃。

祁王扶上上下下的人,為殿下馬首是瞻,楊管家知道了又能如何?

「我……」

如同像熱鍋上的螞蟻,可若再不說,就真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你有何事你便說,支支吾吾的是要作何?」

「我……」

「瞧把這小丫鬟給嚇的。」離盞上前一步,手兒抬起重重落在她肩上:「不過是抽血給長音公子治病罷了,方才當著王爺的面說起此事,這丫鬟還口口聲聲說著願意,現下似乎又後悔了。」

「我沒有違背王爺的意思,我只是怕……」

楊管家捋著鬍子大笑道:「叫離姑娘看笑話啦,姑娘家始終要怯懦些。」說罷又看向雀枝,苦口婆心道:「你怕什麼?早前抽血給王爺療毒的那幾個死士不也好好的麽?且放心去吧,離小姐的醫術信不過,那還能信誰的?」

雀枝徹底蔫了氣。

「離管家真是抬舉我了。不過小枝枝若是執意不肯,我這便去北院,跟王爺回稟一聲。」

「不……不用了……」

祁王府的下人,多是殿下從生死關頭救回來的人。自打跟了殿下,每活一天,便都是殿下賞賜的。

若違背殿下的心意,殿下從不會手軟,而下人們也絕無二話。

「那便快隨我來吧。」

「是。」

雀枝步子邁得極其緩慢,磨磨蹭蹭了到了偏房。

離盞背過身,先將抽血的器具都準備妥當,這才微笑著轉過臉來。

「坐。」離盞指著一梳背椅。

這屋子裏並無旁人,雀枝雖逃脫不得,但要她一直憋著是不成的。尤其是離盞這麼輕悠悠的一笑,映進她眼裏,跟要吃人一般。

她屁股往那兒一坐,瞧著離盞手裏拿著的奇奇怪怪的工具,小臉順時就白得跟紙一樣。

「你這是什麼妖術,憑空變出這些奇怪東西,我要去告訴殿下!」

「左一個殿下,右一個殿下,你怎麼不自己長點本事?」

「你!」

「去呀,殿下也換過血,這些東西,他早就見過了。」

雀枝緊緊抓著椅子的把手,「你這女人真是惡毒心腸,竟背地裏使絆子害我!」

「小枝枝這麼說,那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哪有背地裏害你?不都當著你面害的嗎?」

「你……算你狠!」

「倒是你,小小丫鬟,心機倒深。細細想來,你第一次見我,便無端冷臉。我私下細究一番,自認與你無冤無仇,不知是哪裏出了差錯,值得你處處針對?」

「你心術不正,不防你防誰!」

「我怎麼心術不正了?」

「呸!」雀枝突然啐了離盞一臉。離盞噁心至極,卻也不願在一個丫頭面前慌了陣腳,隻將器具放在一旁,從袖子裏抽了帕子一點一點的擦乾淨。

瞧著她雷打不動的笑臉,雀枝怒意更盛。

「離小姐怎麼好意思問這個。我都替你臉紅,你心裏想著什麼,盼著什麼,你自己不知嗎?」

瞧著她這一臉醋意,真真可笑。離盞扔了帕子,學著顧扶威的樣子,挽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記。

「你是說這個?」

雀枝當即羞紅了臉。

離盞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

「別遮遮掩掩了,你喜歡殿下,我心裏清楚得很。嘖嘖,方才還口口聲聲罵我心術不正,那敢問小枝枝,你心裏又在想什麼?」

離盞緊盯的目光,似將她衣服都剝了一般。雀枝抿著唇,綳著臉,恨不得挖個地縫兒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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