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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四十一章 什麼都瞞不過他
離盞細細想著他的話,有幾分不服氣,又覺得有幾分道理。

「做離家的庶女怎麼了?吃他離家的穿他離家的,何必苦了自己。不想叫他爹,那便不叫。你可以不認他,他卻不得不認你,這是他欠你的,誰也不能強逼你。你既這麼恨他,是盼著能早日復仇的吧?」

離盞不置可否,驀然別過頭去。

「長風藥局在京城地位赫赫,離尺非尋常黎庶,復仇得有資本才行。你剛到長風藥局就遭人打壓,照此下去,得做多久的掛名大夫才有出頭之日?」

離盞低著頭,仍舊沒有說話。

顧扶輕笑道:「盞兒,人有骨氣很好,但過分有骨氣,便是一種累贅。是要學君子復仇十年不晚,還是速戰速決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自己的路,自己要掂量清楚。」

說罷,顧扶威轉身繼續前行。離盞呆在光影裡細細品味著他說的話。

大道理她隱隱約約都明白,卻從未有人如此直白點透過她,猶如一盆涼水灌頂,將她一貫的驕傲擊得潰不成軍。

她猛然開竅似的睜大了眼睛,似乎看清了世界本來的面目。

是啊,這世上站在頂峰,傲世稱雄的人,不僅有手段,更重要的是不擇手段!

為什麼仇人能不擇手段的害死她,她卻偏要光明正大的靠著自己的實力去復仇!

這太蠢了……

鬼醫蠢,她也蠢。

她憑什麼要老老實實的做個掛名大夫?她若成了離家的庶女,該犯愁的不是她,而是當初府裡每一個欺負過鬼醫的人!

離盞茅塞頓開,心中掠過被點化般的暗喜,正準備謝謝顧扶威,抬頭,他人已走了老遠。

空曠的巷子裏他趨步向前的樣子堅定而又穩健,他似神祗一般行走於世間,自身散發的光芒更勝過這巷中的折光。彷彿沒有弱點可以將他擊倒,也沒有牛鬼蛇神能夠靠近他身。

如此強大又沉穩的背影,正是她想要成為的樣子。

離盞駐了半刻,才收回心神提著裙子忙不迭追了上去。

這時只聽「嗖嗖」一陣風聲,牆頭的榕樹上突然飛下一道紫色的魅影,她心下一緊,待看清時,一個妖媚的女人已單膝跪在了顧扶威身前,是西琳。

「殿下,左林從西域傳來消息,給長音公子下藥的人已經殺了,其部落四十八人,也處理得乾乾淨淨。」

……

離盞無端屏住呼吸,少頃就覺右手被人捏得發疼,低頭,見淼淼恐懼的看向顧扶威,像看著一匹惡狼似的,忌憚的躲在她身後,不敢暴露在他的視線裡。

長音公子?難道是那棺材裏的神秘男人?

四十八口人……

整個部落都沒放過,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場血腥的屠殺,眨眼間,眼簾一合上她彷彿就能看見那浮屍遍野的草原,跟她黎家滅門沒什麼兩樣。

離盞心頭驟然有些發怵。

顧扶威聽完只是微微點頭,鼻息裡發出個輕得不能再輕的音。「嗯。」

西琳又道:「長風藥局的芹嬤嬤和煎藥的小生,屬下也按照王爺的吩咐辦好了。」

說罷邀功似的將一截帶血的匕首雙手奉上:「用的是中原的刀法。」

顧扶威淡淡的點頭,並沒有接刀。

離盞驚得說不出話來。衙役裡關押的犯人,他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潛人進去殺了?

為什麼?芹嬤嬤固然可惡,可那小生尚且年輕,或許還有……

不,她又心軟了。如果他們的假證沒有被拆穿,今日死的便是自己。她根本不需要花費時間同情他們。

離盞安穩好自己的情緒,才緩緩抬頭去看顧扶威。

「為什麼非要除掉他們不可?」離盞問道。

衙役可不是鬧著玩的地方,萬一被人逮了個正著,他祁王府的名聲往哪擱?

顧扶威腳下步履不停,卻側頭好生看著她:「自然是為了盞兒。」

「我……」離盞的表情定格在了臉上。

「嗯。盞兒是唯一能解霜刺的人。他們二人竟敢做假證要了盞兒的命,那便等同於要陷本王於死地。此等包藏禍心之人,豈可輕易留之?」

原是為他自己。離盞低頭,為自己一瞬間的自作多情而暗自惱火。

「這就信了?」顧扶威嘴角浮起一絲淺笑。

離盞對上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一口氣猛然急竄在喉嚨裡,憋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陡然間,她突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在離尺的詭辯下,芹嬤嬤和小生被說成是受錢氏的指使。而西琳方才又特意說明自己用的是中原的刀法。

「你想嫁禍給錢氏?讓大家以為錢氏做賊心虛,怕他們在牢裏被審問出什麼來,故而派人暗中把自己的人給除掉了。如此一來,錢氏的清白就更加保不住了。」

「離姑娘真聰明。」西琳笑了笑,把匕首擦了擦乾淨隨手丟進一家院落裡。「旁人以為是錢氏做的,但離尺卻清楚很清楚到底是何人所為。這一次,算是給他長風藥局長長記性吧。」

「怎麼了?離姑娘該不會心軟了吧?」西琳看著她木然的表情打趣道。「到底是做大夫的,與我們這刀尖舔血的人就是不一樣。」

「不,我不是同情做假證的人。我只是覺得,給那個什麼公子下毒的人該死,但他的族人說不定並不知情……」

這話被西琳硬生生打斷:「那又如何?你想想那曾經風光無限的黎大將軍,再看看如今午門上懸著三顆頭顱。一顆他自己,一顆他兒子,還有一顆是他女兒。披頭散髮,白目生蛆。百姓圍觀,也只會撿了石頭菜葉去打他們。縱然黎大將軍做錯了,可他女兒懂什麼,他女兒肚子裏的孩子又懂什麼?他府裡的下人又懂什麼?有人憐惜過他們嗎,有人為他們說過半句公道話嗎?」

「你說什麼,父……黎將軍一家的頭顱被懸在午門示眾?!」

西琳的話像刀子一樣在她脊椎上來回剮動,她想起她黎家生前種種,不由抱著膀子,打了個顫慄。如同夢魘一般,那樣的畫面她想都不敢去想!

原來,顧越澤竟狠到連他們一家的屍首都沒放過嗎?

呵,都怪她沒用!不僅沒能給父兄報仇,連他們的屍首都保不住!她真恨透了現在的自己!

「西琳姑娘說得對,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世上沒有無辜的人,只有弱勢的人。」她狠狠咬著後槽牙,幾乎要把正排牙齒都給咬碎了,用力從喉嚨深處才把這話擠了出來。

等她說完,才驀然發現所有人都頓下了腳步,看她的表情都有些變了。

淼淼怯生生的拉著她的手晃了晃:「師父,你怎麼了?」

離盞慘白一笑,她抬頭環伺一周,目光定格在顧扶威身上,忽然生了個主意。

「王爺,我能求你幫我一個忙嗎?」

求他?顧扶威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女人,戾氣極重,心性要強,京兆尹要差點要判她死罪的時候,她也未服軟半個字,如今怎麼突然心血來潮要求他?

他墨黑的眸子一亮,心底裡不禁有些好奇,「你說。」

「王爺能派人把午門的三顆首級取下,好好安葬嗎?」

……

幾人同時頓了好一會兒。

許驍捏著輪椅的扶手道:「那是『黎』家,不是『離』家,哎呀,反正兩個字不一樣的,跟你壓根沒有關係,姑娘管那些閑事做什麼?」

她知道自己說出這話以後,會被他們被當成瘋子,可是爹爹和哥哥已經承受太多太多痛苦了。

衝鋒陷陣,一生戎馬,從無安歇之日。

如果連入土為安都不能為他們做到,她以後日夜如何安枕?

「為何?」顧扶威的目光冷冷從她臉頰擦過。

顧扶威的目光縱然犀利,可離盞的膽識也遠超常人。她穩了穩心神,裝出一副平淡的樣子。

「王爺有所不知,此番進京並不全是為了給母親復仇。黎老將軍曾在幾日前請我出山給她女兒接生。先前偷了王爺的白眉蛇,也是因為黎家小姐難產,需要用白眉蛇止血的緣故。可離盞無用,最終有負黎老將軍重託。現下想想,黎將軍一家無一活口,沒能救成黎家唯一的血脈,實在慚愧至極。如果王爺有這個能力,還請行個方便吧。」

「只是這樣?」他目光更進一寸,似要生生嵌進她的肉裡。

「只是這樣。」

這女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撒謊還然能眼不驚、肉不跳的。有趣,真是有趣極了。

顧扶威眼眸裡閃過一絲玩弄的神色:「但本王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王爺。」離盞幾乎不帶任何猶豫的脫口而出。趁著眼下對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她一定要想方設法的安頓好父兄。

「噢?」顧扶威慢慢踱步過來,微微俯下身子朝著她那張比狐狸還還看的臉頰湊了上去。

目光滑過她煙青的眉尾以及那殷紅欲滴的唇畔。

她怕露了馬腳,連忙閉上眼,額頭驟然傳來一陣輕癢,是他長長的睫毛在她額頭來回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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