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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六十一章 臊光你們的臉!
烏煙瘴氣的門中,忽然躡手躡腳的走來一個女孩,打破了堂內的僵持。

女孩穿著下人衣服,表情怯懦,既怕礙著搜查的官兵,又怕踩著腳下的藥材,旁人齊齊向她投去的目光,她便趕緊垂下頭,直直往離盞走去,直至在她身邊停下:「二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離盞瞧了眼前的女孩一眼,訝道:「巧兒你不在小蘭院裏獃著,到前堂來做什麼?」

「二小姐,又……又有人請您出診。」

堂內人同時驚詫。離筱筱眼裏更閃過一絲妒意。

憑什麼?她才是得了離尺真傳的嫡女啊,離盞明明和自己一樣,都是今年剛掛名的大夫,為什麼自己還沒收到一次診費,離盞卻生意不斷?

其實不用旁人鄙夷,就連離盞自己也覺得納悶,先前還有命案在身,怎麼接二連三的有人請她?

她按下心中的疑問,淡淡道:「診金出了多少?」

「這個……」巧兒低著頭,餘光偷偷瞧了旁邊的白采宣一眼。方才她躲在暗處都瞧得真切,白家的千金小姐彷彿和她主子八字不合,見了離盞就炸毛,這會兒肯定也不會放過離盞。

由是,關於診金的問題,她拿捏不準,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白采宣見巧兒欲言又止的樣子忽然明白過來,鼻息裡冷哼一聲:「難怪你生意這麼好,窮人家嘛,也只能找窮人看病。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診費低還不是因為名聲不好,有錢人家哪個敢請你去出診的?」

離盞皺了皺眉,倒不是白采宣的話激怒了她,只是不喜歡巧兒畏手畏腳的樣子。

診費低又如何了?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她醫術不比任何差,多治好幾例疑難雜症,名聲自然就傳揚出去了。

現在能笑話她,往後讓她笑她還未必能笑得出口呢。

離盞對著巧兒道:「巧兒,我問你話呢,你只需如實告訴我」

離晨見巧兒避諱著不答,心裏暗暗冷笑一聲,眨了眨天真的葡萄眼,聲音婉轉又好聽:「盞姐姐何故要為難人家一個小丫頭呢,診費低,也不要拿一個丫鬟來使氣啊!」

這離家的兩個嫡女,竟很恨她恨到了幫著一個外人說話,掃自家人的顏面。

一時間成了眾矢之的,裏外都不討好,巧兒把頭埋得更低了,但隱隱約約的感覺倒兩道逼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猶如千金重,她這才猶猶豫豫從袖子裏抽了一根黃澄澄的東西捧到離盞面前。

「這便是定金,待主子您出診之後,還有一筆。」

金條?!

所有人同時睜了睜眼睛,脖子都看歪了,

沒弄錯吧,這怎麼可能是金條?!

迄今為止,長風藥局裏從來沒有誰收到過這麼多的診金!

離晨和離筱筱的眼睛裏都能滴出血來!

離盞先是驚訝,但很快也就淡定下來。畢竟上輩子生在黎家府邸中,錢財算是見慣了。父兄每次平亂歸來,都會帶著各種繳獲的奇珍異寶,和皇上賞賜的元寶金條。

不過,這根小黃魚倒是很給她長臉面。看著離家兩個嫡女嫉妒的樣子,和白采宣咬牙切齒的樣子,她歡喜的將金條接過來,小心地收入手袖中。

「二小姐,你說這是真的金子嗎?」

原來巧兒這麼怕,是從沒見過這麼值錢的東西,生怕是假的,給主子丟了顏面。

離盞敲了她額頭一下:「笨巧兒,長風藥局素來先看病,再付診金。要是這金條是假的,人家至於傻不愣登的提前給我們,讓我們識破。」

巧兒幡然醒悟,終於將頭抬了起來。

老太太訝道:「不過,是誰出了這麼高的診金?」

巧兒老實巴交的說:「不知道那人的性命,可他自稱是祁王府的侍衛。」

「祁……祁王?!」白采宣舌頭都捋不直了,離盞尋著這一聲驚喊望去,她臉上頓時是紅一陣,青一陣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

原本以為祁王是一時興起,瞧上了這丫頭,這才稱病屢次救她。可祁王是出了名的薄情寡義,想必對她一個鄉巴佬,也只是片刻的熱度,等興緻一過,自然就跟換衣服似的拋下她。

可誰知事情過去這麼久,祁王還在找離盞瞧病,這麼說來,離盞還真在醫理方面技壓群雄,祁王一時半會都離不開她?

真是可惡!有祁王在她身後撐腰,往後想對她做點什麼,都得先掂量掂量!

離盞低頭瞥了一眼滿堂搜查的官兵,心中驀然想起千山殿的事情來,越發焦躁不安。顧扶威可總算捨得找她了,也不知道這次上門,等著她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侍衛人呢?」

「那侍衛說了,在門口備了馬車,在祁王府恭候小姐。」

離盞朝門口看去,果然門口停著輛平頂褚色的馬車,氣派威武。

「盞兒……」老太太拉了拉離盞的手,生怕她走了,這長風藥局裏沒人能壓得住白采宣。

可這說來本身就是一笑話,偌大一個離家,大難臨頭時怎能靠一個庶女撐著?

老太太說不出口,離盞也不想多留,現在長風藥局還不是她的,財源廣進也好,還是被砸得稀爛也罷,只要還能剩口牌匾,又和她有多大幹系?

她反過來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祖母,王爺身上的毒非一朝一夕能治癒,稍有不慎,便會前功盡棄。祁王乃皇室子孫,倘若有個三長兩短,咱們長風藥局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意思是婉拒了,得罪了白府,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可別指望我能幫上什麼忙。

她回頭看了一眼仍舊不停砸著東西官兵,又看了一眼離尺心痛的表情,心中隱隱有些愜意。

「盞兒這便去了。」

老太太挽留的話堵在喉嚨裡哽咽了一番,到頭來還是羞於啟齒,隻點了點頭:「唉,好,你路上小心。」

離盞被送上了門口的馬車。車夫揚手一揮鞭子,棗紅色的良駒就奔了起來。

車夫抄了近道,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祁王府。

門口,有個極其靈秀的丫鬟候著,見她下來,便規規矩矩地向她做禮,看來是專程在門口等她的。

「奴才雀枝恭候姑娘大駕。」

離盞點頭進了門,雀枝也跟了上去,低著頭那眼剔了離盞一眼,那目光在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刮過,變得有些不悅,卻又在離盞回頭看她的同時,滴水不漏的掩藏了下去。

「你們王爺找我,可是出了什麼急事?」

「奴才不知,王爺在北院等著姑娘,姑娘且去看看就知道了。」

離盞記得去北院的路,提著裙子就朝那方向去了。這才幾天的功夫,祁王府似乎已經完全回到了鼎盛時期的模樣,青磚玉瓦,花紅柳綠。無處不精緻,無處不奢華。

可惜她現在沒什麼心思欣賞美景,匆匆在心裏感嘆過後,又腳步不停地進發。

到了北院的二重小樓的樓上時,雅緻廊道裡靜得出奇,屋內時不時傳來兩個男人說話的聲音,一個冰冷沉著,一個溫潤含蓄。

難不成這祁王府今日有客?可既然有客,為什麼還讓她到北院來見他?

離盞帶著疑問,不由放慢了腳步,走至門前調整了呼吸,才輕輕推開那扇家好看的雕花大門。

「嘎吱……」木門發出極長的拖曳聲。門開,懶懶臥在榻上的顧扶威隨之望來。

他今日披一身玄色長袍,墨色的長發一半紮成髮髻,高束腦後,一半披在肩上,長垂至腰。

榻邊,站著個白紗旖地的年輕人,身姿盎然,看著絕非等閑之輩,可這少年卻怒目瞪著他。這種眼神,離盞太熟悉了,沒有天大的仇,天大的怨,人是不可能露出這樣的神情的。

可顧扶威似乎並不在意,看也不看他一眼,隻把目光朝她投來,削薄的嘴角微微一翹,眼中有種說不清的曖昧和狎昵。

「盞兒總算捨得過來了,你可知本王等你多久?」

離盞聞之一佇,邁出去的右腳都有些發嘛。

幾天不見,他怎麼還是這麼不正經,況且屋子裏還有別人,那白紗旖地的少年一看就是個正人君子,聞之,面色也有些尷尬,直將頭轉到一邊去。

好在這已經不是頭一次調戲她了,她鎮了鎮神,還算淡定從容:「王爺叫草民來做什麼?莫非是毒性又犯了麽?」

當著外人的面,離盞不好提正事,隻好拐彎抹角的試探他。

「勞煩盞兒掛心本王的身體,本王甚好,盞兒不必憂慮。」

誰記掛他的身體?誰要為他憂慮?自作多情!

離盞盤手站定在他跟前,「那王爺是所為何事?」

顧扶威淺笑,隨即伸手輕輕點在案幾上三個箱子上。

「本王請盞兒過來,是想讓盞兒清點人頭的。」

什麼?!

離盞驟然看向他手下的箱子,眉頭猛然蹙得很緊。

每個箱子的大小正好與頭顱的大小不多,又不多不少正好三個箱子,難不成他真的得手了?

顧扶威對她失神的反應頗有些好奇,本是平淡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起來。「盞兒不想來驗驗麽?萬一被有些歹人隨意拿了別人的人頭來充數,盞兒的心思不就白費了。」說完,他寄了那白衣少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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