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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一百一十九章 試探
「不是別人瞧見了,而是事先被離晨和離筱筱知道了,向太監去告了密。說來也怪,我實在想不通離筱筱和離晨如何會知道?」

巧兒也跟著蹙眉思索,片刻後突然惶恐的抓著木桶邊緣,跪了下來。

「小姐,不是,不是巧兒說的。主子對巧兒極好,一點都不嫌巧兒笨,巧兒早已在心裏暗暗發誓,這輩子隻忠於主子一人。若是哪天做出背叛主子的事,就遭五雷轟頂吧!」

離盞見她急得快要哭出來,心裏生出一片愧疚,她從木盆裡站起半個身子,將她拉了起來。

「好了,快別哭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快起來吧,好歹是我小蘭院的丫鬟,我沒讓你跪,你別動不動就跪。」

「是。」巧兒笑著吸了吸鼻子,起身繼續侍弄著離盞。

離盞轉身背靠著木桶,若有所思,「只是著眼於這次的紕漏,可見長風藥局盯著咱們的人比咱們想像的還多,你往後一定要記著,除了我,除了淼淼,旁人無論說了什麼,都要多留個心眼。」

「是,巧兒記住了。」

那日不知是多少個人的無眠夜,而離盞卻睡得格外香甜,第二日起來,還未梳洗打扮就顯得紅頭花色。

她先拿雞毛撣子抽了徒弟,再教巧兒如何綰那些複雜的髮式。

待到午時,雲姨娘又抱著俊生來串門。

那時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陰陰的小雨,曬得發乾的柳條在煙雨裡顛來倒去,似一個女人躲在院子裏偷偷的哭。

風聲雨聲嚇哭了小孩,雲姨娘抱著哄也無用,背著哄也無用。離盞抱過來,輕輕拍著她後背,唱了兩首小曲兒,那孩子又安然睡去。

小孩酣糯的呼吸,似是填了心裏一個很空很大的傷口。可離盞微微笑著,還是把孩子抱還給奶娘。

「盞兒你倒是討小孩眼緣,明明黃花大閨女一個,比我這個當娘的還像娘。」

雲姨娘一本正經的拉攀關係,卻無意把她心口扎了一下。

她心裏暗嘲著自己,她算哪門子的黃花大閨女,明明成過婚,懷過身孕,當過娘親的。

她淺淺笑著,心裏想:小雨天雲姨娘還抱著孩子來竄門子,八成是有正話要說,果不其然,寒暄不過兩句,雲姨娘的表情就帶著些訕色。

「盞兒,我今早去給老太太問安的時候,看見離晨從老太太的寢臥裡哭著出來,這是怎麼了?」

離晨是個極少會哭鬧的人,難怪呼雲姨娘要用如此急盼的目光望著自己,她怕離晨這一哭,是又要鬧出什麼麽蛾子。

離盞低頭思著這其間的可能,緩緩道:「不知道她的。可能是昨天的宴席上她撒了一番酒瘋,現下有些無臉見人了。」

「原是真的啊!我就聽我院子裏出去採買的下人回來說,現下市井街坊都傳遍了,說離晨氣不過錢氏入獄,在席上找白家的麻煩,非要讓人家白家小姐和她對飲不可。這不開玩笑嘛,錢氏把人家弟弟給毒死了,她還非要人家不計前嫌的跟她飲酒,人家高門顯赫,又不好同她一個閨女兒家使氣,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整得這般尷尬。」

雲姨娘義憤填膺的說道此處,轉念又道:「不過姨娘左右一琢磨,覺得離晨心性內斂穩重,不大像是明著找茬的人。」

離盞笑道:「也不一定是去找茬。錢氏的案子現在被白家人扣死了不放,她和離筱筱兩人苦於救母無路,說是去和緩和緩關係的也不一定。只是白家人何其心高氣傲,會給她好臉色看才怪了。」

雲姨娘一聽,十分歡喜。「這下可好,現在鬧得滿城皆知,莫說嫁到東宮,就是門當戶對的人家,怕也是看不上她了。」

而且,離晨也不是個隨隨便便就肯將就的人,她瞧得上的,人家現在瞧不上她,人家肯娶她的,她自然也屈身不了。如此一來,短時間內,她不可能定親,這離家的家產也就穩妥了不少。

可離盞心下掂量著其他的事。譬如離晨哭著從老太太的房間出來,到底是為何?

是被老太太罵哭的?還是她存心跑去扮委屈,告惡狀的?

「姨娘,你去的時候,可有看見離筱筱?」

雲姨娘回悟了須臾,點頭道:「看見了的,說來也怪,她兩人平時恨不得穿一條開襠褲,今兒個卻一前一後,沒走在一處。」

離盞心下瞭然。

這離晨果然是個聰明角色,花了一晚上的功夫,就把這事兒給參透了。

撒酒瘋的事情就算他自己不提,也是遮掩不住的。與其讓老太太道聽途說,再找她去問話,她不如惡人先告狀,還顯得有底氣些。

還好自己給離筱筱下了劑猛葯,威脅了她一番。離筱筱又被祁王給收拾怕了,下巴脫了臼不說,還眼睜睜的看著日日跟在她身邊的阿蓮被祁王削了腦袋。

她現在知道自己是個硬茬,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再跟著離晨莽打莽撞。

更何況,她倆根本沒有自己偷盜的證據,即便說她們有冤,那也是冤在她們想當然的胡鬧。

這次,離晨可能萬萬沒想到,一向被她當劍使的離筱筱,學了一招置之度外,明哲保身。如此,二人生了嫌隙,才一前一後的走出來。

「看來這對親姐妹鬧彆扭了。」

雲姨娘思了思:「不能吧?採選之前她二人還好好的。」

「姑娘家生的本就是些拐彎抹角的氣,盞兒三言兩句解釋不通,姨娘隻管信我便是。不過離晨是個頂聰明的人,就算打心底裡記恨上了離筱筱,過不了幾日也要去求和的。畢竟錢氏落了獄,她二人再不擰成一股繩,如何跟咱們鬥?」

「你說得是,她倆是親姐妹,打斷骨頭連著筋。」

離盞端起茶來,輕輕盪開了浮沫:「離晨省得這個道理,可離筱筱蠢吶。她這個做大姐的,自小被慣壞了,一有什麼不順意,一口氣就堵著咽不下。姨娘你在離家待的時間長,你倒是想想能有什麼法子讓她倆好好慪慪氣?」

雲姨娘一聽,甚覺有理,於是手指攪弄著水紅色的繡花絹子,細細沉思起來。

其實宅院當中,女兒家的恩怨無非就是爭風吃醋,又或是擺弄是非。

而這方面,恰好是雲姨娘的拿手好戲。

「辦法倒是有的,我讓手頭的下人們到處說道說道,就說離晨在背地裏如何罵的離筱筱,這府裡的年輕小丫鬟多,嘴巴都不太緊,不出三兩日,一定傳到離筱筱耳朵裡。」

「甚妥。」

明面上離間她二人,離筱筱可能還不會聽的,但她自己耳朵聽來的東西,她估計想也不想,就能氣得發抖。

「小姐,錢管家來了。」巧兒突然在院門口拖著老長的尾音叫道。

雲姨娘和離盞相看一眼,默契的轉移了話題,說著些小孩吃喝拉撒的事情。

錢管家理了理油綠色的小馬褂,從拱門後撐著傘出來,對著離盞和雲姨娘鞠了一禮,再抬起頭來,那目光已賊溜溜的發著光,看得人很不舒坦。

「雲姨娘,這大下雨的天,您怎麼有閑心來二小姐這邊坐了?」

雲姨娘蹙眉便要斥他話太多,奴才沒有奴才的樣子,嘴都半張了卻被離盞笑著搶過了話頭:「俊生妹妹睡覺老是易驚醒,愛哭鬧,聽說我回來了,便特意來找我瞧瞧。」

雲姨娘眉宇疏開,獃獃的望了離盞一眼。

這孩子還真就容易驚醒,跟做了噩夢似的突然手腳亂抓。

錢管家笑著上前,朝乳娘的懷裏看了一眼,有些陰陽怪氣。

「嘶,那敢情是堂主太忙,都沒空給四小姐瞧瞧?」

先前第一句,離盞好好回他,是因他話裡既沒什麼錯處,又不想惹他生疑,免得他到離晨面說她和雲姨娘的關係太好。

可第二句,他就問的得寸進尺,管得太寬了些。

離盞頓時也來了氣,把茶杯「嘭」的一聲擱回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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