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三百八十七章 指出同黨
她就曉得,白照芹收到那張紙條不會無動於衷的。白采宣的脾氣,他身為父親再了解不過,太子宴席上被灌了這麼多酒,要是回去再被白采宣喋喋不休的叫罵,還真不好說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白家同太子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像白照芹這麼有城府有遠見的人,豈能不插幾個暗線在太子宮中?
儘管太子也小心翼翼,平日使喚的下人就那麼幾個,但這小太監畢竟在東宮,來去比旁人都自由,旁敲側擊打聽點眉目,還是可以的。
「誰道本王沒有證據!」端王突然大喝一聲,將白照芹都驚了一下,抬頭隻瞧見端王對著皇帝稟道:「父皇,兒臣知道太子的金庫所在!」
此太子一黨頓時啞火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白照芹和鍾佩臉上不顯,可頓時都有種不詳的預感。
「噢?在何處?」
「起先兒臣就提到過,鍾佩是由一個松鶴樓賣茶的跛子,藉著賣茶的生意打理周轉著各處營生。兒臣順藤摸瓜,發現那跛子在京城後山有片茶園,茶園裏面建了個莊子。那莊子神秘不已,山中居民無人敢靠近,也無法靠近,一問才知,裏面不僅有崗哨,還有衛兵。兒臣覺得奇怪,一個賣茶葉怎麼能有這麼多錢建造一個山莊,還搞得神秘兮兮的不讓外人靠近。做生意,不就講求一個禮尚往來,多多走動嘛?於是兒臣決定徹查到底,派了個高手潛入了山莊……」
鍾佩渾身已冒出森森冷汗。
遭了,不久之前,跛子同他說了件怪事,山莊夜裏突然來了不速之客,扒了衛兵的衣裳混進了山莊之內,沒偷沒搶,最後又一聲不發的離開,跟煙似的,沒人瞧見他的模樣。
難不成,這人就是端王派出去的「高手」?
鍾佩大駭。
但細想,又覺得即便就是端王派出去的那個高手,應該也只能查到山莊裡珍寶無數,並不曉得山莊最大秘密。
畢竟通往「金庫地窖」的只有一口井,而那口井深不可測,單靠一人之力是不可能下去再上來的,再說了,就算他輕功高強,但金庫地窖還有層石磚封著,焉能這麼好發現?
鍾佩不語。
皇帝迫不及待的要聽端王說下文。
端王洋洋得意道:「結果兒臣發現,那山莊不僅藏寶無數,整個山莊的地基都由金銀鑄成!」
堂上像煮沸的湯鍋一般,徹底沸騰。
「太子還在山莊養兵?」
「荒謬荒謬,整個山莊的地基都是金銀鑄成,這是在排戲本子呢?」
兩方叫囂起來,幾個喝醉酒的還同幾個清流擼起袖子乾架。
鍾佩此時都不敢跟白家人對眼,幾人心裏都毛毛的。
「父皇,兒臣懇請您派人去京城後山上一探便知!」
「端王,你可有證據能表明那賣茶葉的庶民是太子在民間營生的小腳?」白嚴忠質問道。
珠簾之後,皇帝平靜的臉上藏匿著詭變的思緒。
他在猶豫,還在猶豫。
他看著雙方氣急敗壞,暴跳如雷,參合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朝臣之中,盡一大半卷了進來,委實叫人頭疼。
這已經不簡簡單單是太子有沒有罪的問題。
雙方開誠佈公,公然宣戰,便沒有了退路,就如同一群鬥獸趕進了牢籠,雙方一旦逮住了對方的破綻,就會立馬齜起獠牙將對方咬個血肉淋漓。
所以這時,皇帝作為他們開戰的號角,也作為他們命運之間的一桿秤,吹不吹號,或者偏向哪邊都顯得尤為重要。
只要秤杆子稍稍一傾斜,之後的平衡便不是秤本身力能挽回的了。
他該幫哪邊,而除哪邊呢?
太子這頭和白家連著姻親,如果太子一倒,端王必然不會放過白照芹。
白照芹是國之脊樑,他若出了事情,朝中根基都不如以前牢固。
自他繼位以來,白照芹助他渡過了「北淵之難」和「木堡之困」,如今皇帝手頭實在沒有能替代白照芹的人選。
能堪當宰相的人,必定出類拔萃,不僅頭腦要聰明,處事還得進退有度。
李太傅倒是學識淵博,極有遠見,但為人太過剛硬,今日得罪了這個,明日又得罪那個。太傅若是當了宰相,他這個做皇帝不僅不能多隻臂膀,反而要時時刻刻替他圓場,簡直就是負累。
兵部尚書倒是海納百川的氣度,人也機敏,但關鍵他隻善行軍佈陣,論起治水賑災,掃貪正廉,一概不知。
刑部尚書……唉,這人肚子裏不僅能撐船,簡直能吞海!任那鍾佩搶他官司,奪他案子,他便沒幾次敢吱聲的。
刑部交與他也就罷了,倘若朝廷也交給他,他偏偏跟啞火炮仗一樣,不鳴不響,國之威嚴何在?
皇帝實在捨不得白家,但要棄掉端王,亦然有所不妥。
他細細數了端王那頭的勢力,倒沒有什麼要緊的勛貴和朝臣,但也正是如此,太子一黨才顯得異常猖狂。
要是把唯一能和太子叫板的勢力給除了,太子又真的存了造反之心,那皇帝往後的處境也就變得舉步維艱。
君王之道,在於製衡!
皇帝在這方面警醒著呢。
下令容易,但君無戲言,命令一出,覆水難收。
他還在糾結,要不要先將此事按下,別讓兩方大動乾戈,私下裏悄悄派人查實案子,再根據案情稍作調正。
最後留下自己想留的人,去掉自己想去掉的人。
這樣固然是最好的,但端王這邊似乎抓到了太子的鐵證,得理不饒人的想要就此將太子一黨一舉殲滅,永絕後患。
要安撫端王絕非易事。
如果明面上按不下去了,那這案子該怎麼查,什麼時候查,都決定著事態的走向。
皇帝諦視著烏煙瘴氣的大殿,太陽穴突突突的跳得厲害。
白嚴忠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回了席上,端了茶要歇一口再繼續同端王較量,這時候卻被白照芹拉住。
「父親?」
「情況恐有變數。」白照芹壓低聲音。
「自然有變數,這群人顯然有備而來,事態非同小可。」
「不,我不是說的這裏,我說得是太子那邊。」
「太子那邊?」白嚴忠想起那張紙條,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父親是指宣兒……」
「是,我派了線人去探,據說二人在洞房裏大吵過一架,但線人過去時似乎半點動靜也沒有了。小太監以我名義扣門,說是有要事告知太子和太子妃,然而只有太子一人應話,稱席上之事已經知曉,立馬會過來應付,但宣兒卻無應答。為父懷疑……」
「不……這不可能。」白嚴忠板起臉,打斷了白照芹的話,「那張紙條來得蹊蹺,剛遞過來不久,林有謙就呈了奏摺!這顯然是端王的人想讓我們窩裏造反,自相魚肉!父親你想想,是太子他金屋藏嬌不義在先,他怎有臉對宣兒不利?!我們若信了那紙條所言,便中了他們的計了!」
「為父如何沒有這樣考量?而那張紙條也必然是計!但雖然是計,但所言不一定是假!你想想你妹妹的脾氣,再想想太子今日喝了多少酒?!」、
白嚴忠欲言又止。
「太子沾花惹草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白家最後這次逼他,逼得夠狠吧?到了這種地步,他亦甘願冒險和離盞苟且往來,可見他心裏已經沒有宣兒了!今日拜堂成親的時候,宣兒是如何煞他銳氣,折他顏面的,你以為太子心裏完全不計較?他是太子,他若不要顏面,當初還爭什麼東宮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