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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四百八十章 迫在眉睫
暗紅色的絨毛毯子上沾了不少從西琳身上抖落的雪渣。

她抬起頭來,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殿下……派去京城送信的人剛剛返回,並沒有收到任何回信。」

顧扶威神色如常,因為早已經預料到了,時間上來算,肯定是出了岔子。

他挑了塊芙蓉糕喂進嘴裏。

「為什麼沒將信送回來?」

「因為……因為……盞林藥局的人都死了。」

「死了?」顧越澤少有的露出訝色。

似乎興緻大敗,把剛喂進嘴裏的糕點扔回了盤子裏,用手推得遠遠的。

紛繁的雜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譬如。離盞整日擔憂的模樣。

又譬如,既然盞林藥局的人死了,便不必等回信了,可為什麼隔了這麼久才將消息帶回來?

再譬如,這件事接下來該如何同離盞交代……

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因著離盞的關係又異常的棘手難辦。

顧扶威站起身來,在塌前踱起了步子。

「因何而死的?」

「回殿下,據我們折回來的人馬說,京城叛亂死傷太重,火燒京城告一段落之後,百姓都求著要一個說法。太子已死,白家已滅……」

顧扶威把話頭掐了過去,「所以,皇上開始著手,查辦起了透密一事?」

「正如殿下所料。皇上查了有大半月,囚過刑部一半涉足官員,緝拿過林家老小,就連端王也曾牽連入獄。這其間不知是如何斷的案子,但到最後,大部分被查之人都放了出來,反而是盞林藥局的人被抓入獄……」

說到此處,西琳眸光隱動,似乎聯想到了離盞一路以來對盞林藥局的關心。

「然後呢?」

西琳凝了凝神,「之後張貼了告示,宣稱太子和離家庶女早有勾結,太子被軟禁之後,刑部部分官員和離盞狼狽為奸,將賜死太子一事透露給了離盞。離盞則將此信悄悄傳到了京城外涼風坳的叛軍手中,以作最後一搏。」

「盞盞,被人給賣了。」

西琳低頭,「告示一貼,全城嘩然,憤慨不休,很快,十幾余刑部官員以及盞林藥局的所有人等都被連坐,斬首於萬人坑前,又焚屍以泄民憤。而離姑娘不在京中,卻已被諭旨下令通緝……」

顧扶威凝住步子,油燈的火苗也就停止了晃動。

房間裡,靜得只剩下顧扶威微糲的呼吸聲。

他拳頭不自覺的收緊著,後背挺得很直,在門扉上映出一道頎長的側影。

西琳見顧扶威久久不說話,心跟著懸了起來。

跪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膝蓋骨都有些發麻了,顧扶威才問了一句。

「現在朝中局勢如何?」

「朝中勢力重新洗牌。林有謙揭發太子有功,代替徐圓之做了刑部尚書,而徐圓之則替代鍾配,去了大理寺擔任大理寺卿。那狗皇帝遭受了親兒子的背叛,又經歷了京城大變,似乎勞心竭力過度,病臥在床,立了端王為太子。至於是誰出賣了離姑娘,我們的人並沒有查清。」

顧扶威嘴皮一掀,冷笑著,「有什麼好查的,知曉此事的就那麼幾個。離盞被定了罪,端王和林有謙非但沒被牽連,還封官加爵,晉陞了一頭,其中必有貓膩。」

「殿下的意思是……是端王和林有謙?」

顧扶威抬了抬眉,不置可否。

西琳思索道:「此事非同小可,且不論會給離姑娘帶來何等的麻煩,就連殿下的計劃也……」

「皇兄果然狡猾。京畿元氣大損,他怕我集中兵力衝破珠唐直接北上,便折了我棋盤中最重要的一子。」說完,他轉身,背對著西琳,「離盞被定罪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盞林藥局剛被抄斬,我們的人馬就晝夜不停快馬加鞭的趕回,路上花費了十五天的時間。」

「十五天……」顧扶威若有所思望著白色蠟燭在青銅燭台上被的火苗舔舐成了一滴一滴的蠟油滾落在桌上。「諭旨和告示從京城派發,一路向西,挨城通知。加上雪天不利,道路封阻,大約五十天能傳進西域。五十減去十五,也就是說,只有一月有餘的時間,祁水就會收到諭旨和告示了。」

西琳神情愈發的緊張,「等到諭旨一到,這事情殿下是想瞞也瞞不過去。不知殿下打算如何處置?接旨,又或是……」

那兩個大逆不道的字,西琳未敢直言。

顧扶威搖頭,無奈的笑了起來。

「皇兄真是個厲害角色,難怪呼我父王鬥不過他,被逼來這鳥不拉屎的西域戍關。我給他設下一計,他也還我一計。且這一計還真夠毒辣的。」

「這叫本王怎麼辦才好呢?」顧扶威拿了根筷子,挑正了燒彎了的燭芯。

「若接旨,那便得把盞盞給供出去,沒了天女,西域還能太平幾日?若我裝聾作啞,概不承認天女就通敵叛國的罪魁禍首,拖延拖延時間,那皇帝便可直接說我抗旨。等到兩兵交戰之時,我是失道者,名聲上不佔優勢。即便拖延了時間囤足了兵馬,但有道是『失道者寡助』,求戰,『人和』才是關鍵,莫說失了民心的一方很難製勝,就算本王贏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江山易攻不易守,名不正言不順的君王又能安枕多久?」

那這樣說來,豈非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橫豎都是個「死」字罷了?

西琳雙目空空的,既想著辦法,卻又實在什麼也想不出。

她只是癡癡的嘆了一聲,算是抱怨老天不公。

相較之下,顧扶威臉上只是凝重,卻沒有絲毫泄氣的模樣。

他站在房中,影子被燭火勾勒得異常高大,他似乎永遠不會倒下,落入洪水中,也是錚錚的一根中流砥柱。

他聽見西琳暗暗的嘆氣聲,道:「本王的意思,不是接不接旨的問題。而是算一算我們籌措兵力的時間,只有三十五日。這三十五日裏,不能出現內亂。瘟疫得控制,否則那些心懷鬼胎的部落逮著時機就會造反。」

顧扶威目光看向枕玉下頭壓著的那疊紙,「明日,明日一早讓祁水直督來璿璣殿。」

「是。」

「還有,摩汗將軍也一併過來,統軍之事,本王要立刻同他商議。」

「是。」

「你下去吧。」

西琳站起,躬著身子往門口推,腳後跟剛抵到門檻,突然聽見顧扶威道,「對了,盞林藥局的消息,估計過不了多久,盞盞會旁敲側擊的來問你。你就說送信的人,不是你的手下,你一概不知就行了。」

「屬下遵命……」

西琳開門出去,又再合上房門,腳尖一點就跳上了璿璣殿的瑞獸上單腳提立著。

璿璣殿很高,站在簷角上一眼望出去,能越過重重宮牆,剛好看見紫菱宮。

聽說離盞就住在紫菱宮中。

只是,不知她曉不曉得,那紫菱宮除了住過先王妃以外,還曾住過上一任的天女。

但西琳想,她十有八九只知道前者。

因為知道前者,她大概會覺得殿下待她很好。

可一旦知道了後者,以離盞的聰慧,或許或多或少會聯想非非。

而殿下大約是不會讓她多想的。因為這是一顆不容出錯的棋子,雖然經過此夜,這顆棋子的命數已經岌岌可危,但她只要還有作用,殿下就會將她牢牢的攥在手裏。

「嗚嗚嗚嗚……」夜風如惡鬼呼嚎,一會兒自北向南,一會兒又自東向西,吹得人愈發清醒。

那些雪白的鵝毛被它吹得不成章法,在空中胡亂飄舞,像刀子一樣刮在人臉上,連呼吸都變得不順。

西琳心裏默默估算著,再過兩日,大寒就要到了。

西域即將迎來最冷的日子,也不知那從中原來的姑娘,還能不能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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