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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四百四十章 性命堪憂
離盞點了點頭,還未來得及真的俯下身子,阿木便提腳狠狠挫向地上的一片小石子。

石子卷著沙塵飛射而起,彈在諸人的頭上,或是砸中腦袋,阿木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條細細的皮鞭照著一摞人抽了上去,只聽一陣劈哩哐啷,一巷人武器紛紛卷卸在地。

阿木拉著她飛快的跑,身後的人撿起武器又追,但阿木顯然熟悉地形得多,七拐八繞將那些人甩在角落中。

濃霧繚繞,視線愈發不清,但阿木拽著離盞的力道隻強不弱,越接近北門越恨不得把她抗在肩上跑似的。

城北的百姓幾乎已經全數逃離,變成了一條條空巷,那些命數不好被砍翻在地的人,張著大嘴在地上拖行出一條條淋漓的血跡,見有兩個大活人逆向而來,便鼓著像鴿子蛋一樣大的眼睛瞪看著她門,張嘴想喊什麼,卻只有汩汩不斷的血溢出來。

本是安靜的一段路程,越向裡走,卻越是嘈雜。

兩軍在城門出交戰,喊打喊殺聲蓋過了戰鼓雷動。

周圍的空氣亦越來越炙熱,帶著濃重的血腥氣貼著胡衣鑽著皮膚燙,像把人放在湯鍋裡煮似的。

「阿木,方才那些人在喊什麼?」

「他們說殿下中箭了。」阿木步伐不止,兩眼卻空洞洞的。

離盞心抽了一下,像是被尖利的銳器在胸腔裡扎了個口子。

她搖了搖頭,很快便否決了這句話。

那個向來只會斜眼看人,歪嘴奸笑的男人不會這麼輕易就死掉。

她篤信自己的判斷,篤信!

即便手腳還是有幾分慌亂,但她堅定著這樣的信念。

「天女是神醫,一定能救活一個中箭的人吧?即便是神機箭……」

「嗯嗯。」

「那我帶你去見殿下!」

阿木拉著她鑽來鑽去,終於在一處窄巷前停了下來。

喧殺聲近在咫尺,從這窄小的巷子裏探出去,是直通往北門的寬闊主道,兩軍在主道上殺得個你死我活,斷垣殘肢,遍地堆積。

穿黑色的盔甲的是顧扶威的軍隊,白色戰衣的是敵人若羌,若羌進攻的章法雖亂,卻像蝗蟲一樣鋪天蓋地而來/

而北門已經變作了汪洋的火海,城門在濃煙中不知去向,無數人從城牆上跳下,殺進城中,總而言之,城門已經徹底失守。

煙霧裏,黑色的軍隊像幾條長蛇退防在一條主道和兩條分道上。

敵人砍下一截,就有一截補上。

離盞掐著指頭算了算,這條主道上只有五千人馬,即使進城有三條大道,那士兵數量也不會超過兩萬。

還有三萬去哪了?

已經被殲滅了?

離盞不敢細想,但她很清楚的是,看著若羌的軍隊源源不斷的湧入,便知敵方兵力很足,縱然顧扶威的五萬兵馬還在,也是遠遠不夠的。

即便這些正規軍再訓練有素,三拳難敵四腿,終有被屠殺殆盡的一刻。

照這樣下去,遲早要全軍覆沒!

離盞的神經驟然緊繃起來,在長長的交戰隊伍中尋找著顧扶威的身影,煙霧熏得她睜不開眼睛,她依然執迷於此。

她找不到……那個氣場強大到本該能一眼識別的身影卻因濃煙滾滾,她卻找不到他!

她只看見那個會說官話的將軍在最前頭衝鋒陷陣,呼喝來去!

火勢不停的向南蔓延,熱浪一陣湧過一陣,燒得人髮絲打卷,顧扶威的軍隊只能往南一退再退,逐漸失守領地。

「殿下,你看見殿下了麽天女?」

「沒有……」

「我去找將軍問問,天女留在此處躲避,切不要出來!」

「等等。」

阿木正要衝進戰場的時候,離盞抓住她,另一手遙遙朝著不算高的城樓一指,煙霧繚繞中,

站在城樓上的男人身著銀白盔甲,面畫奇形獸首,橫刀一揮斬段了西域軍隊的黑色旗幟!

顧扶威的士兵一個個雙目失神,眼睜睜的看著那黑色緞面上用金色雲母描繪出祁水圖騰被風捲入火中,瞬時淹沒,隻留下縷縷黑煙。

而若羌的軍隊瞬時士氣高漲,如野獸般的嚎叫起來!

「呼合襄!」阿木說。

「呼和襄是誰?」

「若羌的頭號勇士。」

若羌沒有資格建立軍隊,也就沒有名義上的將軍,但今時若羌起兵已反,那領頭的應該就是他。

他是遠近聞名的摔跤手和彎刀將,以一敵十輕而易舉,他在這片草原上就猶如雄鷹一般的存在,曾還立下過一條遠近聞名的規矩:任何人都可以和他比武,贏了他,他便拜勝者為師,輸了,便要送上一匹馬!

迄今為止,師父還沒找到,馬卻贏了二千餘匹!

呼和襄突然振臂大呼,城下一鍋亂粥驀地停住了沸動,所有人都轉頭朝著城牆上看去。

呼和襄得意洋洋的叫囂著離盞聽不懂的話,西域軍隊中的人面色就漸漸變得煞白,離盞拉拉阿木的手,阿木逐字逐句譯給她聽。

呼和襄吼道,「你們的君王中了神機箭,要不是將軍你救得快,老子早就一刀割下他的人頭!不過沒關係,早死晚死一樣是死!頭沒砍斷,火燒也要燒死他!哈哈哈哈哈哈……」

離盞緊緊拽著阿木的手,把阿木都拽得發疼,阿木回頭看了離盞一眼,她面色突然變得慘白,緊緊咬著的下唇也退去了原本的顏色。

良久,離盞才暗暗罵了聲,」狗屁!「

軍隊熔融發軟,面色頹喪,那個官話講得很好的將軍見士氣下跌,連忙怒喝:「你休要胡言,殿下可是你這等宵小叛徒能夠威脅的?!」

「將軍不必再騙你的士兵了,你們的君王若沒死,那為什麼到現在都不現身?難不成見我若羌兵強馬壯,做了縮頭烏龜不成?」

呼和襄一笑,若羌人便跟著一同狂笑,發出百倍的震響刺得人耳膜發疼,面頰發燙!

然而將軍站定在原地,面對這群面目可憎的叛軍卻隻字不語,只是惡狠狠的瞪著,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弄得軍隊人心惶惶,四顧相望。

「君王真的薨了?」阿木也不由這樣問。

「狗屁!」離盞幾乎要將一口銀牙咬碎,眼裏幾乎要萃出血來。

這一瞬間,她突然頓悟了一個簡單的道理,很多事物往往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明白它的珍重。

黎盛說過,有時候越珍貴的東西,你越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潛移默化中,它早已融入進了你的骨血,成為了你的一部分。

又或者,你甚至會討厭它的存在,因為它的融入改變了你原來的生活軌跡和方式,你討厭他們打亂你的方陣和步伐。

然而,直至它要和你剝離的那一刻,你才會明白它對你的真正意義。

這就如同自己從沒直面過對顧扶威的感情,忌憚中究竟有幾分是喜歡,她不知道。

可到了這一刻她終於發現,旁人說他已經死的時候,她心是會亂的,會痛的。

哪怕將軍已經默認了他的死訊,可她竟如此偏執的熱門認定他還活著!

他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

他向來是自私自利,奸詐狡猾的人,怎會不管不顧的衝到前陣被亂箭射中?

簡直一世奸名,毀於一戰!真叫人瞧不起!

城樓上的呼和襄還在叫囂,無論他多麼激動,阿木都神情木訥的譯給離盞聽。

」我就不明白了,大家都是草原上的民族,馬背上的英雄,為什麼你們要聽從一個中原雜種的號令?苟活於孟月朝廷的管制!」

顧扶威的士兵茫然左右。

「你門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溫宿,看看這土地,到處都是餓死的牛馬,到處都是瘟疫蔓延!讖語已經應驗,如那老和尚所說,西域遲早將不復存在!我們為何還要自相殘殺?!這城門之外,若羌還有五萬鐵騎披甲待陣,你們能抵抗得了麽?何不順歸我若羌,我們一起從溫宿殺到蒲梨,從蒲梨殺到龜茲,一路殺進珠唐,像利劍一樣插中原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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