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四百四十一章 王爺死了?
「若羌是要反了!」將軍猛斥!城樓上的人笑了,熊熊烈火就在他兩旁燃燒,他卻絲毫感受不到高溫的炙烤似的,狂妄自負。
「笑話!那是中原欠我們的!中原每年都向我們徵收賦稅,我們還要將自己辛辛苦苦養壯的馬匹送到中原去,過著如同奴隸一樣的生活!憑什麼?!前年西域大旱,朝廷撥過幾斤幾兩?現在疫病橫行,朝廷又可曾派人來看過!中原人不是有句話,叫什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嗎?這筆帳……我們是該討回來了!」
「討回來!討回來!「若羌的士兵聲震如雷。
「將士們!想逃過讖語的災劫,就隨我若羌殺入中原!那裏有水,有山,有地,有田!中原派來管束你們的祁王已經死了!你們自由了!」
「呼和襄!我看你們還是及時收手罷!王爺找回了天女,讖語很快就會破除!你想殺中原造反?你可知道中原現在有多提防西域?!在珠唐附近囤積了多少兵馬?你鼓動著兄弟們造反,就是在推他們上斷頭台,送他們去早早上路!沒人會聽你的!只要君王還在,只要天女還在,我西域便會重回安寧!」
士兵好不容易被重新鼓舞回了一點氣勢,呼和襄突然叉著腰仰天大笑起來。
漫天的火光不停往南蔓延,顧扶威的軍隊只能一退再退。
「天女?君王都死了,天女留來何用?」
言罷,呼和襄大手一揮,城樓上突然吊起個女子來。
女子一身金黃軟羅,身姿玲瓏,在熊熊火勢中不停扭擺著乳白的細腰,像一截鮮嫩的豆芽,即便在硝煙瀰漫,依舊耀眼奪目。
諸人目光一刺,驚慌得交頭接耳。
女人被一點一點地拉高,直至腦袋被人一腳踩住,脖子上被彎刀抵上。
「天這就是你們殿下帶回來的天女!哈哈哈哈哈……如今被我呼和襄踩在腳下,看顧扶威那孫子可敢站出來支吾半句?!」
阿木譯完這句,離盞簡直想衝上去撕爛呼和襄的嘴,阿木卻死死拽著她,「天女不可!他們人多勢眾,你要是坦名身份,他們必會群起而攻,阿木也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離盞使勁的掙著腕子,「你放開我,再不去就晚了!」
城牆上呼和襄抬起戰靴朝假天女腦袋上狠狠跺去,一腳!兩腳!三腳……踹得女人髮髻分亂,哀嚎連連!
「你們不是說祁王沒有中箭麽?那他怎麼不出來?這可是他從中原找來的天女,是他安定西域的唯一希望!難不成是怕了?還是當真翹辮子了?!哈哈哈哈哈……」
看著假天女在敵人的腳下肆意蹂躪,可祁王卻遲遲不現身,顧扶威的士兵面如死灰,一蹶不振。
而城樓上的火焰越來越高,眼看著就要燒到呼和襄所站的位置,他玩弄一番後擦了擦滿頭大汗,似乎玩興也過了,忽然舉刀橫在女人的脖子上。
「我數三聲,姓顧的雜種你再不出來,我就親手砍掉她的腦袋!」
「不要聽信敵人的一派胡言!」將軍大喊,內容卻顯得蒼白無力,倒是呼和襄擲地有聲!
「一!」
離盞焦急不已。
顧扶威如果真的中箭了,他不在三聲內出現,不會再有士兵相信他還活著。他死了,群龍無首,到時候就算她能證明那天女是假的也無濟於事。
「二!顧扶威,你個細皮子的孬種!」
所以,她冒然出現,可能什麼都改變不了,就會被人敵人一刀斃命。
但是……
「三!」
呼和襄高高舉起了彎刀。
但是……如果她什麼都不做,那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你們都看見了,不是我不讓這天女活命,是你們的君王已經做了泉下小鬼,顧不上你們的天女了。今天,我呼和襄就要順應天意,將這群中原的雜種全都趕出我們的草原!」
彎刀高高揮下的一瞬,阿木睜大了眼睛,離盞掙扎脫手,在這一瞬奔逃而出。
「天女!」
普通胡服卻絲毫掩蓋不住昳麗容貌的女子扎進了亂軍之中,奮力的揮舞手臂,「住手!呼和襄,你個騙子!」
「假天女」身首分離的那一刻,全場無論敵我,都屏氣凝神的觀望著這足以改變西域未來的那一刻。
城門內,鴉雀無聲。
然而離盞突然發狂大吼,大家雖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卻都被她引去了目光。
就連呼和襄也不例外。
刀鋒在假天女的後頸子皮上頓住,呼和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瞥了一眼,眼裏寫著「誰敢放肆」這四個字。
然而大吃一驚的是,伸手大剌剌指著他的只是個穿戴平常的柔弱女子。
只是多瞧上一眼,那女人雪白如瓷的肌膚還是深深的印進了他的眼裏。
沒有肥臀大乳,沒有濃眉大眼。
只有狐狸般的面龐和新月般的眉毛。
比起西域女子來,她一切都顯有些清淡,可配合到一處,卻又精緻得如此特別,特別得熠熠生輝。
隻一眼就無法挪開,深看下去,就會讓人悄然的放慢了呼吸。
呼和襄甚至忘卻了周圍愈燒愈旺的烈火,在濃煙中抬起身來,擠著眉眼想看清那膽大包天的女人。
「天女!」將軍大驚失色,打馬到她身前,一躍跳下馬來護衛著她。
「天女,你怎麼……」
「你是誰?」
城牆上,呼和襄用異族語高聲問。
所有人都側目望向離盞。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天女!」離盞大聲回應,全軍面面相覷,面色茫然,似乎沒人能聽懂她的話。
離盞拽著將軍著急道:「我不會你們的語言,你譯給他們聽,告訴他們我才是天女,城牆上掛著的是個假貨!」
將軍綳著乾涸的嘴唇,內心爭鬥了一番。
「你到底是誰?!在老子腳下吼吼什麼?!」呼和襄再一次發問,他手下的士兵突然操起兵器逐漸朝她靠近。
將軍一聲令下,顧扶威的軍隊也在離盞前頭排成一行。
眼看著,衝突又要一觸即發。
「天女,你不該出現在這裏,太危險了。」將軍說。
「阿木,你怎麼看的人,還不快把天女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不回去!將軍,若羌抓了一個假天女來攻城,明顯是有備而來。殺敵先誅心,這是兵家上計!對方佔盡上風,你再看看你的士兵,有幾個還像起初那樣堅定?難不成將軍就甘心這樣讓他們得逞?」
阿木上前來,沒有立刻拉走離盞。
「殿下的兵馬本就不多,如今還被敵人動搖得軍心渙散。若羌的鐵騎一旦衝過這條長街,將軍還有什麼辦法阻止他們的攻佔?難不成還指望著蒲梨和龜茲來支援?從蒲梨趕到溫宿要整整一夜的時間,到時候溫宿的知府已經掌握在敵人的手中,若羌、精絕、溫宿,三點一線聯通,會將蒲梨和龜茲徹底隔絕在西域的東部,猶如甕中之鱉,前後無援!等龜茲和蒲梨派兵前來,跟送死有何分別?!」
將軍沒料到這個安靜溫柔的中原女子竟然對行軍打仗如此了解。
本就猶豫,如今更是被離盞說得啞口無言,犯難得緊。
「給我殺了那個打岔的女人!」
被一個女人伸手指著打斷了莊嚴的行刑,呼和襄從那張絕世容顏裡抽離出來的時候,惱羞成怒,一聲大喝,像火星子掉進了油鍋裡。
瞬時,兩方軍隊又炸了起來。
然而顧扶威的士兵早就心有戚戚,一味被壓著後退。
離盞見勢不妙,趁著將軍為難之時,突然拔出他的腰間的佩刀橫在脖前。
「天女……你這是要做什麼?快把刀放下!」
「我不放,除非將軍說給他們聽,告訴他們我才是天女!」
……
將軍抿著唇,還在猶豫,只聽阿木突然扯著嗓子用西域的語言大喊,「她才是我們王爺尋來的天女!」
全場忽然定格了畫面,過了片刻,如雨聲漸糲,躁動起來。
「什麼?怎麼又來一個天女?」
「她才是天女?」
「她是天女,那城樓上的又是誰?」
兩邊的士兵紛紛議論了起來。
阿木轉頭看向離盞,朝著她笑了笑。
而城樓上的呼和襄豁然橫肉聳立,兩眼珠子越縮越小,像捕食的鷹一般的俯視著那個柔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