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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四百五十一章 衝動
顧扶威聽完,先問:「他真無傷你之意?」

「沒有。」

顧扶威眼鋒裡劃過一死疑惑,這一點,倒不像是裝不出來的。

「除此之外,他真沒再和你多說什麼?」

「沒有。」

「你怎麼看他這個人?」

「什麼叫怎麼看他?」

「為何要來找你,為何要來幫你?盞盞心裏可有什麼揣度沒?」

「才見兩次面,怎麼可能揣度得出這麼奇怪的一個人?我眼下事情多,無心空耗在他身上,他愛來便來,愛走便走,我瞧著阿木身手挺好,他也不敢傷我。」

顧扶威聽她一說,神色就淡了許多。

「罷了,阿木輕功不及他,但打起來,他未必討得了好。」

怪不得……阿木是顧扶威向龜茲府尹要來的人吧。

他再次看向那幅畫,說道,「我怎覺得,這畫裡的人越看越像盞盞?」

離盞心弦一緊,臉色微微一變,好在顧扶威沒看她的眼神,就隻盯著那幅畫。

「哪裏像了?鼻子眼睛嘴巴,沒一處一樣的。」

顧扶威思索了一下,手往那畫上一摸,「尾巴像。」

「唉你這人!」

二人私下裏的舉止愈發像尋常眷侶,正要打鬧,門口咚咚傳來一陣敲門聲。

兩人隻好正經下來。

「進來。」

門推開,是阿木。

阿木低著頭,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只是步子慢悠悠的,不如從前那般乾脆利落。

她先同二人見過禮之後從懷裏抽出一封信來,上頭烙了火漆,封得很規整。

「天女,信到了。」

離盞思索了一下才堪堪反應過來,應當是她托顧扶威送出去京城的那封信有了迴音。

精神一下子亢奮起來,她直起身子接過阿木手裏的信,連謝語都忘了跟顧扶威說。

火漆上有「盞林藥局」四個字的印子,封信的油紙是薑黃色的,是京城一大特色。

她捧在手裏沉甸甸的,藥局裏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又浮現面前,又伴隨著那場烈火隔絕兩頭。她既想快點打開,卻又還是怕看見什麼不好的消息。

京城當日的叛亂對於她來說,是種永不磨滅的愧疚。

就這樣捧著信面,來回翻看了一番,就差沒拿起來嗅了。

顧扶威的目光從離盞身上挪開,看向阿木,阿木也正看著顧扶威。

二人的眼裏有交流的神色,伴隨著離盞開信的動做,又移開了去。

離盞撕掉火漆,小心翼翼的抽出信紙來。

信很長,整整十頁。

她一字不落的端視到尾,神情變了又變。

信是孫管事寫來的,離盞精通書畫,對人的筆鋒字跡很敏感,剛都開信看了第一眼,她就知道是誰的回信。

信裡,孫管事先向她問安,緊隨著就說起了京城的情況。

那也是離盞在信中就急問過的事情。

孫管事說,當日玄武門合上之後,其實皇宮裏已經事先偷偷撤走了大半的人,只剩些下人和太監在皇宮中裝裝樣子。

朝廷重臣也由羽林衛提早接走了。

而後禁軍撤出了一半,玄武門合上,京畿來了場甕中捉鱉。

那日的火,壓根沒人去滅,禁軍連對敵都人手不足,乾脆用了場非常之計,借敵人之火,燒盡敵人。

大火連燒了三日不滅,城中光是百姓就死了兩萬多人,至於那一半禁軍,也是連同著叛一起葬生火海。

京畿裡,到現在都瀰漫著屍體的焦臭味,別說百姓的宅子有多少還安然無恙,就是寺廟也沒能倖免於難,燒了一百多座佛堂,百姓連求神拜佛的地方都沒有。

大半人都紛紛離開京城,投奔親戚。

孫管事說,以前在盞林藥局門口賣包子的那個瘸子死了,因為他跑得慢,玄武門都關上了,他才跑到菜市口,最後就燒死在平時犯人砍頭的刑場邊上,手裏還捏一袋包子。

剛剛生了兒子的那個慕小娘,也死了,逃命的時候丈夫顧著抱孩子,沒空手拉她,她腳下一滑摔地上,被活生生踩死了,臉爛得不成樣子,最後靠一隻珠釵才認出來。

還有徐老漢,還有那群要飯的小叫花子……西面活著的人不多,南邊就更慘。

孫管事說,以前是在錢眼子裏過日子,後來她來了藥局,漸漸讓他發現良心這個東西,也不是很攔人財路。

而今眼睜睜的看著京城毀了,看著那些西面的窮苦百姓在流離失所,他這個麻木不仁的守財奴竟然生出一種家國大義來。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管著一個藥鋪,真是件讓人榮光的事情。

他想,如果離盞在,定然也不會坐視不管吧。

所以他擅自作主,拿出了藥局的一半盈利出來義診,救回了不少人的性命。

他說他沒有私自吞藏,藥局也沒有散夥,等她回來,他會把用出去的每一筆帳都清算給她看。

再有一件事,得和她說。

盞林藥局也不見了兩個人,一個周大夫,一個火頭。

出事當晚,周大夫執意要回家一趟,怕夫人孩子在炕頭睡太熱,不知情,一個人折回去了,後來沒回來過。

火頭是想著回盞林藥局把銀票給拿出來,怕被人燒了搶了去。

結果也沒回來。

孫管事說,他一直在派人打聽他們的下落,可這麼多天過去了,杳無音信。

他自然是盼著他們能回來,但可能真是回不來了,離盞是藥局的主子,希望她心裏能早早又個數。

他又說,城外挖了千米長的坑,專用來埋那些無人認領的屍體,他這幾天得空了就去坑上守著,看能不能認出誰,但現如今還沒認出誰。

至於當日叛軍為何叛亂,似乎是太子落氣之前,有人走漏了風聲。

但具體是何時走漏的,誰走漏的,還沒個說法。

京畿大難,岌岌可危。

朝廷裡忙竄了,似乎沒有精力來查起因。

只在城門口立了太子的跪像,面朝皇城,用鐵汁子澆成,以泄民憤。

每天都會有大批的人往他身上潑糞吐痰,若不在夜晚用水沖乾淨,連樣子都要看不清。

但皇上說了,誰走漏的,必定會追查到底。

信到這裏,就沒了。

離盞拿著最後一頁紙,兩手冰涼。

周大夫沒了……火頭也沒了……

她心頭一痛,連日裏被操忙淡去的那些愧疚和罪惡感變本加的突然湧現,像惡急的洪水翻江倒海而來。

她有些招架不住,面前走馬燈似的掠過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就忍不住鼻頭一酸。

「盞盞……」

顧扶威捏著她的面頰,想看她有沒有哭。

她哭什麼呢?

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哭!

孫管事最後提了太子跪像的事情,是想著她聽了火頭和周大夫的事情,心裏肯定特別難受,就拿太子的跪像的事情來安慰她,告訴她,罪人已有罪人的下場。

可是孫管事不知道,其實叛亂,並非太子之罪。

或者說,不完全是他的錯。

還有一個罪人,此時正在千裡之外,烤著溫熱的炭火,坐在軟軟的絨毯上,捧讀著他的手信。

為什麼會是這樣?

她從沒想過報仇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牽連這麼多無辜的人,

難不成這是老天特意想告訴她,冤冤相報何時了?

……

顧扶威看她眼眶都紅了,淚卻倔強著在眼圈裏打轉。

他屏退了阿木,悄悄把她摟進了懷裏,用修長的指節在她背上輕輕的拍撫。

「可是藥局裏出了事?」

離盞想點頭,卻又不敢動作。

她忍淚忍到了極致,好似任何一點細微末節的舉動就會分散她的精力,讓她潰不成聲。

顧扶威大抵是知道出事了。

雖然她看信的時候表情並未有什麼波瀾,但臉上任何一點極小的牽動,都敏感的落入他的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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