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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行諸天》第二百二十七章 六祖親臨
?麟德二年仲夏,天子尊青羊道人李榮為國師,特光邀天下佛、道二門得道之人辯經鬥法,以弘法天下。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這自然是一場好大的熱鬧。他們不關心誰輸誰贏,只是想知道誅巨鰲,破蠱禍的李國師到底有沒有長三頭六臂?那前來辯經的佛門高僧,到底能不能舌綻蓮花?

而對於佛道兩門來說,這一場辯經大會意義之重大,不亞於昔日玄奘西行歸國時所引起的轟動。

大唐立國已有四十七年,這是朝廷第一次明確將道門中人立為國師尊位。再聯想到李唐皇族以老子為先祖,佛門中人無不擔憂,皇帝此舉將是尊道抑佛的明確信號。

因此,這次辯經大會,各個寺廟中有名的得道高僧,能來的都來了。

而道門中人的心思卻就複雜得多了,歷來道門入世大多都是在亂世,尋得明主,立下不世之功,戡亂定天下後,就會全身而退,絕不參與朝政。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道門的經義崇尚「道法自然」,自然就是順勢,是無為,無為而無所不為。

亂世濟世休身,盛世隱世修心,這是真正的道門的生存之道。

而且歷來道門對帝王都會保持一定距離,道家是修真求長生的,沒一個帝王不想長生,長生就要修道,修道就要大量資源,且心境寡淡,變得無欲無求,不理朝政。在天下人看來,這就是禍亂天下,道門聲譽因此而敗壞。

所以,道門對於主動接近帝王的道人不但不會支持,反而會報以警惕態度,生怕是個野心勃勃之輩,連累了整個道門。

況且東漢末年太平道發動的黃巾亂、東晉末五鬥米教孫恩盧循之亂,也讓歷代帝王和儒門中人對道門的能力有了極為清醒的認識,向來都對道門報以極大警惕,要知道,和尚四大皆空,道門卻是有自己的政治追求和理念的。

道門比佛門危險,這是所有帝王和大臣的共識。

正是因此,橫空出世的國師不但沒能讓道門歡欣鼓舞,反而讓很多人憂心忡忡。這次的辯經大會,道門各大派系,也只是看在成玄英和李淳風的面子上,各自出了一人來參會。

而且歷來佛道辯經道門都基本完敗,所以哪怕是這些人,也完全是為了走個過場而來的,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在道門看來,國師李榮這次要是被佛門辯得灰頭土臉反而更好,這樣一來皇帝自然對他失望而疏遠,無論李榮有什麼野心也施展不出來了。

一方舉全門之力眾志成城來辯,一方各懷心思消極應戰,若是沒什麼意外,這場辯經道門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失敗的結局了。

看著辯經台上數百高僧圍著區區十餘道人縱論經義,侃侃而談的場面,李淳風滿心無奈。

道門各派要是能有佛門一半團結,能有和尚們一半熱衷於發展信徒,也不至於落到明明是大唐國教,卻如此式微的現狀。

陸恆雖然還沒來,但辯經其實早已經開始了。

可是看看場上的道士們都是什麼狀況?

那個茅山來的道士,面對白馬寺高僧「修命為先還是修性為先」的詰問,竟饒有興緻地向其請教神通的運用之法,明明應該是劍拔弩張的經義之爭,愣是讓其搞成一副請教交流的融洽局面。

再看正一道的那位,無論少林寺的和尚問他什麼,都搖頭說貧道不知,要麼就是滿臉讚歎地說「大師言之有理啊」……

偶有一些氣血方剛的道士,被和尚們激怒了,也不過是沉著臉一言不發,鼻觀口,口觀心,一副貧道不與你一般見識的模樣。

這哪裏是什麼辯經大會?分明是佛門的傳教大會!

道門這一點說好聽了叫順勢無為,清靜無欲,說白了就是破罐子破摔。

只是圍觀的數萬百姓常見此場景,會作何感想?

道門不如佛門這種印象,恐怕已經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了吧?

李淳風搖了搖頭,好在他已經習慣了,而且他身上的那本《浮屠經》註定了今日佛門必敗的結局,這讓他對這些和尚們見到此經後的嘴臉十分期待,心情自然也十分輕鬆。

最關鍵的是,今日的這場辯經大會重頭戲根本不是辯經,而是鬥法。

李淳風看向不遠處垂眉斂目,靜靜打坐的圓測和神秀兩個和尚,心中微嘆,玄奘的事情,今日也該做一個了解了。

「師兄。」

就在這時,李淳風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陸恆的聲音,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圓測和神秀均有所感,一起睜開眼睛,向這邊看了過來。

李淳風回頭打量一番陸恆,皺眉道:「看你氣運飄搖,宮中之事,莫非另有波折?」

「都是小問題。」陸恆搖搖頭,看向神秀,問道:「他就是神秀?」

「他就是神秀,」李淳風點頭,「可惜了。」

「的確可惜。」陸恆道。

李淳風詫異看了陸恆一眼,他能看出神秀沒有稱祖的命這不稀奇,因為他本身就是算命的,可是陸恆是怎麼知道的?

李淳風沒有深究,對於陸恆,他一向隻助其成勢,不究其因。

神秀遙遙對陸恆施以佛禮,陸恆頷首略作回應,對李淳風道:「他對我雖無殺心,但敵意頗深,看來今日難免一戰。此人實力如何?」

李淳風搖頭道:「你的實力我也看不透,勝負很難說。不過今日你只需讓其退卻即可,不可妄動殺心。不然,佛門當真要和你不死不休了。」

陸恆道:「仇已經結下了,我看這位高僧恐怕也很難放下執念,不與我為敵。」

李淳風又道:「也罷,不做一場,終究是恩怨難消,圓測我接下了。」

陸恆看向李淳風。

李淳風淡淡解釋道:「他要報師仇,我也要斬草除根,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陸恆想了想,道:「他有一頭白猿十分神異,師兄要小心。」

「我知道。」李淳風面色微微凝重,「不過畢竟只是化身而已。」

陸恆看了他一眼,心道自己這位師兄知道的還真是挺多啊……

「走,我帶你去見我道門的道友。」李淳風道,「再過一炷香,辯經大會就正式開始了。」

「好。」陸恆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就在陸恆和李淳風談及圓測和神秀的同時,他們也在討論著李淳風和陸恆二人。

神秀眼中金光閃動,看了陸恆良久才道:「圓測師弟,貧僧愚昧,未能看出此人是否滅佛之人。」

圓測也發現了這一點,今日再見陸恆,其身上的異象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想來是他道行有所精進,將其佛孽遮掩下去了。」圓測面色肅然,「師兄,無論其是否滅佛之人,今日我們與他都勢同水火,不可調和。」

神秀默然點頭,緩緩道:「不過師弟言此人深不可測,貧僧頗為認同。這位李施主給貧僧的感覺極度危險,當是魔性深重之人。」

「於公於私,今日勢必不能任其成勢。」圓測眼神堅定道,「師兄,以我對此人了解,他既然敢出現在這裏,必有所依仗,對此人,如何小心都不為過。」

就在這時,突然神秀面色一變,豁地站了起來,眼神凝重地看向不遠處。

只見在人群外圍,一個灰衣僧人緩緩向這邊走來。

這僧人看似走得緩慢,但每一步跨出,都是在十餘丈之外,且摩肩接踵的人群對他來說彷彿空如無物般,竟不能對他造成一點阻礙。

眨眼間,僧人就到了神秀面前。

不遠處的陸恆自然注意到了這一幕,他面色凝重地看著這灰衣僧人,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是他嗎?

一定是他!

當今佛門年青一代,除了他,還有人能僅僅是波動的威壓,都讓陸恆心生悸動嗎?

這灰衣和尚往那裏一站,彷彿和整片天地都融為一體,陸恆可以看到他,但一旦閉上眼睛,竟絲毫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這是一個比神秀實力更強的高手!

不過這灰衣和尚除了實力強悍,還給陸恆一種十分奇怪的違和感,讓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李淳風也注意到了灰衣僧人的到來,和陸恆一樣,臉色變得格外凝重起來。

「他也來了!」李淳風倒吸一口涼氣,「此人修為竟還在神秀之上!師弟,這個和尚能出現在這裏,這說明你昨晚的推測都是對的。想來,他是發現了經書失竊,猜到原委,這才特意趕來。」

「不對!」陸恆突然道。

「不對?」李淳風微微一怔,認真看了兩眼,臉色再變,緩緩道:「確實不對!」

這灰衣和尚,來的竟不是真身,而是一具神念化身!

僅僅是化身便有如此威壓,可見其本尊的修為,有多恐怖。

李淳風又看了良久,才感慨道:「佛門何其幸也?天才輩出,各個驚才絕艷。」

他頓了頓,又對陸恆道:「這樣一來,圓測只有師弟為我代勞了。此人我來對付。」

李淳風話中之意很明顯,是在說陸恆不是這灰衣和尚的對手。但陸恆沒有反駁,這是事實。

他默默地點頭,心中更是堅定了加快推動之前所制定計劃的想法。

與此同時,神秀面色格外鄭重看著面前的灰衣僧人,一字字道:「慧能師弟!」

「阿彌陀佛!」灰衣僧人對神秀態度甚恭,一絲不苟行禮,道:「見過師兄。」

這灰衣僧人,正是慧能禪師,未來的禪宗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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