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行諸天》第二百零八章 巧甄隱患,淳風出手
?想了半個時辰,推翻了十幾個方案,陸恆依然沒能找到引出此物的辦法。他決定求助。
李淳風對於陸恆開闢出識海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表露出一副見了鬼的震驚神色。
當他聽了陸恆的擔憂和憂慮後,略一沉吟,給出陸恆三種解決辦法。
「殘識乃不滅靈光,此物的確可以吸收人的神識壯大,尤其修佛、修道者的神識,對於殘識來說是最佳的滋補之物。你的推測是沒錯的,此物越早解決越好,拖得時間久了,就更難對付了。」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你立刻停止煉神,苦修《度人經》,每日誦經打坐,遏製此殘念壯大,如此,最多三年,就能將它泯滅乾淨。」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找個神通高深的和尚來幫你。佛門的五陰幻境,最能照見自身。只要你在其幻境中放開識海,任其侵入,那殘識必定無所遁形。」
「第三種辦法就是找我道門擅長驅邪除魔的符篆道高人出手,強行驅除你識海中的殘念,不過這麼做會對你識海的傷害很大。」
陸恆聽得直皺眉,後兩種辦法他直接排除掉,無論是和尚、道士還是其他什麼人,他絕不會對任何人敞開自己的識海任其侵入。
他從不徹底相信任何人。
至於第一種辦法——
他早就通讀過《度人經》,以他過目不忘的特殊技能,對於經書中有關這方面的內容記得十分清楚,確實可以通過誦經打坐,驅除執念殘識。
但這個辦法穩妥是足夠了,就是太慢!
不說他還要繼續頂著滅佛之人的標記三年之久,光是停止煉神這一條,他就接受不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將此殘念引出來?」陸恆問道。
李淳風搖頭:「你想讓它自己遁形,卻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是神識外放,此殘識根本不會讓你察覺分毫它和尋常神識有什麼異常。」
陸恆眼中顯出一縷狠色道:「如果我將神識全部消耗乾淨呢?」
李淳風道:「如果你的神識消耗過大,泥丸宮受損崩塌,只會將此殘念封在裏面。到時候要再解決,你還是要藉助《度人經》。」
李淳風看著面色陰沉的陸恆,勸解道:「師弟,正如我之前所說,性命雙修的確乃我道門最終目標,但以你我如今的境界,只能修命不修性,否則大道難期啊……」
見陸恆絲毫不為所動,李淳風搖頭嘆道:「性光普照,的確可使你道心通明,少走彎路。但其實未成金丹大道,對我們道門的修行幫助並不大,只是多了一些爭鬥手段罷了……」
陸恆本來聽得很不耐煩,因為讓他放棄煉神,根本不可能。
但當李淳風說到「性光」兩個字時,他突然腦海中猶如一道閃電乍然閃現,隱隱抓住了一個模糊的念頭。
「你剛才說什麼?」他眼神炯炯,問李淳風道。
李淳風愣了一下,道:「我是說,師弟你目前階段完全可以放棄修性……」
「不是這句,後面那句!」陸恆語氣略顯急切。
「我是說性光普照,的確可使你道心通明,少走彎路。但……」
啪!
陸恆突然興奮地一拍巴掌,叫道:「我想到怎麼對付它了!」
「嗯?」李淳風表示很懷疑,「怎麼對付?」
陸恆此刻滿臉振奮之色,道:「只能一試,師兄,後院可是有一個水塘?」
「水塘?」李淳風一臉疑惑,想不通祛除殘念和水塘有什麼關係。
陸恆邊往後院匆匆走去,邊開口解釋了兩句:「性光其實也是一種能量波,而現在我開闢了識海,已經可以通過肉眼來觀測到它以光的形式存在,這就說明神識具備光的波粒二重性。」
「我的性光,和殘識偽裝成的神識,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而不同光源發出光的波長也是不同的。」
「波長的不同,就會造成不同光源在同一介質中的折射率有所變化。通常折射率隨著波長的減小而增加。所以通過這個原理,理論上來講我完全可以將那殘識和我的神識徹底區分開來。」
李淳風一直跟在陸恆身後,聽完陸恆這席話,他雙眼茫然,沉默良久,才幽幽地道:「有道理……」
不一會兒,兩人一前一後,就到了後院的水塘之前。
此時的天色已然蒙蒙亮,距離上早朝的時間已越來越近。
陸恆深吸一口氣,緩緩將神識外放。
他希望自己能夠在這之前,徹底解決掉這個隱患!
雖然陸恆說得有理有據,但其實到底行不行,他心裏也沒底。
神識無影無形,他人是根本看不到的。
即使是同樣修有神識的人,也只會通過自己的神識感應到對方的神識存在,而不能直接用肉眼看到。
只有自身的神識,才會在自己的肉眼下呈現出光的形態來。
當神識觸碰到水面時,陸恆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神識之光在水中發生了彎曲折射。
果然可行!
陸恆精神立刻再為之一振!
他沒有絲毫猶豫,將神識毫無保留徹底外放出來!
與此同時,他運轉渾身內力,進入天人合一之境,使得他周遭方圓三丈內的天地,和他融為一處,不分彼此。
而這方天地中的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嗯?」
在入微境界極度敏銳的感知下,陸恆很快就發現了他外放的神識中一絲異常!
那是在水塘東北角放出的一縷神識,其在投射入水中時,折射的角度明顯小於其它的神識!
就是它了!
陸恆強行按捺住心中激蕩,開始從另一端分批收回外放的神識。
他把節奏放得很穩,很緩慢,生怕這東西察覺到不對,另生波折。
在回收神識的同時,他悄然運轉靈力,掐出一道赤焰旋流的法訣,蓄勢待發。
當神識回收了九成時,陸恆心中一狠,猛地切斷識海和外部神識的所有聯繫!
嗡!
神識受損,立刻使得他識海中劇烈翻騰,腦子如炸裂般劇痛。
一縷鮮血順著陸恆的嘴角湧了出來,但他根本不管不顧,只是瘋狂運轉內力和氣血之力護住泥丸宮,同時手中法訣迅速打出!
這一系列動作陸恆幾乎在同時完成,然而那縷殘識反應也極快,幾乎在陸恆動念開始切斷神識聯繫的同時,它就如一道閃電般向陸恆激射而來,但它卻和陸恆打出的赤焰旋流碰了個正著!
轟!
火舌翻騰之中,一股濃密至極的黑煙瞬間蒸騰而起,一股極為邪惡的氣息瞬間爆發開來,陸恆無往不利的法術竟在此刻瞬間被熄滅!
「嘶!」
黑煙凝聚成一張猙獰的鬼臉,發出尖銳的叫聲,陸恆在這叫聲衝擊之下,瞬間被震得七竅流血,腦袋裏如被放了一串鞭炮,滿眼冒金星!
趁著陸恆渾身一滯的工夫,這股黑煙「嗖」地一下直奔陸恆而來,速度快到了極致!
然而陸恆自始至終就對這鬼東西的警惕性提升到了極點,雖然此刻腦袋痛得要死,但還是迅速抓出一把雷符扔了出去!
「爆!」他怒喝,目露猙獰,滿臉殺機!
轟轟轟轟!
瞬間半空之中雷光漫天,雷弧狂舞,交織成一片!
「嘶——」
那黑煙發出痛苦至極的嘶鳴,被炸得瞬間四分五裂,黯淡了許多。
陸恆又摸出一把雷符,同時再掐法訣,不顧一切運轉靈力,就要出手。
但就在這時,就聽一邊傳來李淳風清冷的喝聲:「鎮!」
嗡!
瞬間,陸恆眼前出現一道金鐘虛影,徹底將那縷黑煙鎮壓在內。
陸恆心中一動,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就見李淳風手掐法訣,一步跨出便到了金鐘旁邊,狠狠一掌向著內部不斷有東西撞擊的金鐘拍去!
當!
鐘聲悠揚,讓陸恆一聽就有些頭暈目眩,心裏直犯噁心,他急忙以氣血之力封閉自己的聽覺,這才感覺好一點。
「嘶!」
金鐘內,嘶鳴聲更加急切,拿東西四處亂竄,將金鐘撞得「噹噹」響個不停!
李淳風面不改色,運轉靈力,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當!
這一拍之下,鍾內立刻消停下來,不等那殘念再作亂,李淳風再次連拍三掌!
三掌過後,李淳風神色頓時萎靡許多,頭上一縷髮絲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白!
陸恆看在眼裏,神色震動!
此時,鍾內已經完全沒了動靜,但李淳風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舉起手掌,再度一掌拍了下去!
「嘶!」
鍾內傳出憤怒的嘶吼,金鐘突然劇烈震蕩起來,其表面竟出現一道道裂痕!
當!
又一掌拍下,殘念的慘叫聲隨之清晰傳了出來。
當!當!當!
轟!
李淳風再拍三掌,金鐘轟然點點破碎。
而在金鐘破碎的那一瞬間,陸恆正好看到那縷黑煙徹底消散得無影無蹤。
李淳風一指點出,一道火舌瞬間竄出,眨眼間將他面前的一切都燒了個一乾二淨!
做完這些,李淳風身子晃了晃,一聲咳嗽,嘴角一縷鮮血竟緩緩沁出。
「師兄!」陸恆叫了一聲,這一聲,他沒有絲毫的違心,叫得真誠至極。
李淳風擦去嘴角鮮血,對他笑了笑道:「不礙事的,倒是高估它了,唉,早知道就直接劍斬了它,何必浪費法力施展鎮魔鍾。」
他頓了頓,很疑惑地問道:「師弟,這佛孽,你是怎麼招惹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