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半天，李文瀚也沒「我」出個名堂來。

顧格桑嘴角略勾，眼波流轉，不忍在繼續逗弄李文瀚，她捂住嘴噗嗤一聲笑出了聲，「行了，是我騙你的，出口我並沒找到，不過是想試探你一番。」

做人要留三分情面，玩笑顧格桑也不能開的太過分，她撇撇嘴，把笑容收斂起來又變得一本正經，「但李文瀚，我知道你其實曉得出口在那兒，至於為何不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如果怕你可以不去，你儘管告訴我，我一個人去。」

板起面孔，顧格桑儘可能地做出一副嚴肅樣。

「可是，以你現在的能力你可以嗎？」李文瀚抬起一邊眸子偷偷的瞥了顧格桑一眼。

「我可以。」顧格桑眼神滿是堅定。

裏頭有她想見的人，不論再如何艱難她都會克服一切衝進去。

見顧格桑如此執著，李文瀚低下了頭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片刻之後，李文瀚沉默地走到了一個角落，然後嘆了口氣，半蹲下身子，帶上了一個塑料的手套，再將手放置上面，做出一番拉扯的動作。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凝重，顧格桑還以為是他所拉扯的那個東西體積太大，讓他拉扯不動，便想著走上前幾步去幫幫忙。

然而走了沒兩步，卻被李文瀚阻止。

李文瀚伸出手示意顧格桑停在原地，別在向他靠近，他對顧格桑解釋道，「這個東西就是如此，它要的不是力氣，而是神態和動作。」

換句話說，現如今李文瀚的神態和動作就是解開這個空間入口最好的「鑰匙」

「……好。」愣愣的答應下來。

顧格桑向後退了幾步，與李文瀚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她心中仍有疑惑，比如說為什麼這個空間的入口李文瀚找的到她找不到，還有則是李文瀚的這個動作落在她眼裏略顯滑稽，像是在做給某個人看似的，但那個「人」到底是誰，又完全沒有一點頭緒。

只是已經來不及讓她想的太多。

不過一轉眼，方才還是平地面的垃圾場，一瞬間被一股柔和的光圈包裹，顧格桑吃驚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發現自己腳下所踩的地面多了一個通往地底的樓梯。

「進去吧。」李文瀚對顧格桑招招手。

將驚奇的表情收斂，顧格桑對著李文瀚鎮定的點點頭，接著隨著李文瀚的腳步一步一步踏進了最裏頭。

下頭沒有陽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每走一個階梯，顧格桑幾乎都要伸出手來抓著走在自己前面李文瀚的衣袖，怕一個轉眼，對方就消失不見。

同時，顧格桑還不忘在心裏與忘川交流一番：「你們上次來，看到的東西也是這裏嗎？」

忘川扯扯嘴角，他對顧格桑無語道：「孤沒到這裏來過，你忘記了？孤都說了，那個時候你快醒了，所以孤急著趕回去，最後進去的，應該只有李文瀚一個人。」

「好吧。」顧格桑有些尷尬。

她是真的忘記了。

「要走多久？」眼前的黑暗給了顧格桑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顧格桑戳了戳前方的李文瀚希望對方能給她一個準確的答案，好讓她緩和一下自己的心情，給自己一支安定劑。

然而李文瀚只是搖搖頭：「不知道。」

「你上次走了多久？」

「沒多久。」李文瀚的語氣變得有些古怪，他應該也在疑惑，「上次這個樓梯如果我沒有記錯，應該只有十幾節，不過一會兒甚至還沒到一分鐘就走完了。」

顧格桑：「……」

不到一分鐘？

她忍不住將李文瀚的衣角攥得更緊，李文瀚的這個回答不但沒有安慰到她，反倒讓她更加變得緊張兮兮。

她開始在心裏小聲的數著數，算著時間。

「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

「你別說話，這裏空間特別狹小，你的聲音在黑暗中比較大。」李文瀚似乎有些不滿顧格桑的這個行為，皺了皺眉頭，出聲製止道。

「啊？」顧格桑比他還要驚奇，「我，我沒說話啊？」

她分明只是在心裏數。

且聽到的聲音也只有心裏傳來的。

難道說，李文瀚聽到了除她以外的聲音了？

這個想法讓顧格桑一瞬間變得有些毛骨悚然，她開始屏住呼吸，並且也不再再心裏重新數數。

那個聲音沒有了。

李文瀚扯扯嘴角，以為顧格桑單純的嚇唬他，他道：「我說顧格桑，我都同意陪你下來了，你就別老是和我開一些有的沒有的玩笑了，這不好玩，人嚇人，有時候真的會嚇死人。」

語氣中充滿了抱怨。

顧格桑覺得十分之委屈，她道：「我真沒有！」

至於那個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顧格桑自己都不清楚，總不至於真的是她的吧？可她敢保證，自己在心裏數出來的一瞬間，嘴巴絕對沒有動。

另外更加奇怪的就是這個額台階樓梯，說好的不到一分鐘就能走完，眼看著台階都數到快一百了，怎麼還沒走完，就算是一開始的時間過得慢是心裏暗示，現在都有了實際的數數行為了，怎麼著也該結束了吧。

緩緩的吐出一口呼吸，顧格桑閉上了眼，決定逼迫自己不要去畏懼那些有的沒的，她要記住自己是大季鍾淵的人，是陰界的夜王王妃。

她又開始在心裏數數，想看看李文瀚會不會還聽得到那聲音。

「121，122，123……」

「你怎麼還在數？」李文瀚停下了腳步，他現在是肯定顧格桑在逗著他完，頗為不悅的轉過頭來，「你越數越是給自己心理壓力。」

顧格桑咬了咬下唇：「你，你真的聽得到？」

奇了怪了，難道是心裏想法會在周圍展現出來。

可這也不應該才是，如若真的展現的出來，怎麼現在她在心裏想的一切李文瀚聽不到。

「那你知道我數到多少了嗎？」顧格桑小聲詢問道。

「當然知道。」李文瀚理直氣壯，「123。」

數目完全對上！

顧格桑攥緊了自己的拳頭，神色有些緊張。

原來是真的。

真的有一個自己聽不到但是李文瀚聽得到卻完全屬於自己的聲音在旁邊報數。

「李文瀚，你有燈嗎？不要燈，打火機也行。」咽了咽口水，顧格桑想要一點光亮照亮周圍，至少這能給她帶來一點安全感。

「沒有。」李文瀚撇撇嘴，還不等顧格桑失望嘆息「不過我有這個，但是……」

一邊說，他從懷裏掏出來個東西——手機，不過神情有些猶豫，似乎不知道該不該把亮燈打開。

「不早說。」因為李文瀚在顧格桑前面，且環境又是漆黑一片，顧格桑並沒有看到李文瀚神態的遲疑，她只是鬆了一口氣，雖然將手機奪了過來，照亮周圍，可幾乎是在手機燈光亮起來看到周圍環境的一瞬間，顧格桑便被眼前所展示出環境的一切驚訝到，嚇得差點就把李文瀚的手機甩了出去。

直到現在，顧格桑才明白下來前，李文瀚口中所說的——狹小，到底小到一個什麼程度。

手機照亮的一瞬間，顧格桑發現自己完全的置身於一個全是鏡面的環境中，這個鏡面比上次去鬼婆婆那兒看到的一切更為過猶不及，整體連個縫隙都沒有，並且細細觀察一番後，發現鏡面與現實的糅合程度，幾乎到了百分之百。

說的簡單一點，便是等到照亮周圍環境後，顧格桑猛然發現，左邊是自己，右邊也是自己，頭頂那和自己距離不過一厘米的天花板是自己，腳下所踩的地面也反照著自己。

每個顧格桑都和現實中的她的神態一模一樣，驚奇的神態搞得連顧格桑都差點懷疑現在的自己是不是其實也是這鏡面中的其中一個。

「趕快，趕快把亮燈關了！」李文瀚一看出現了這個效果，連忙就是將自己的手機重新奪了過來，選擇了關閉屏幕，他道，「你怎麼急匆匆的，我還沒反應過來，手機就被你拿走了，我下來的時候不是和你說了，你幹什麼都要經過我的同意，好好的聽我的話嗎？」

顧格桑自知理虧，不敢反駁，隻得訕訕的笑了笑。

她道：「我這不也是一瞬間忘了這回事了，不過你別擔心，這裏的狀況很像上次我去過的一個地方，你是因為這個才被嚇到不敢帶我過來的嗎？」

如若真的是如此，那顧格桑心裏略微放心了一些。

畢竟鏡面現象最多只能給人帶來心理壓力，並不會造成什麼實際的傷害。

「怎麼可能！」然李文瀚一口否定，「你覺得我膽子有這麼小，不過就區區一些鏡面，就把我嚇的不敢再下來了嗎？肯定還有其他東西。」

「還有其他東西？！什麼東西，非人類嗎？」顧格桑心裏咯噔一下。

「不是。」李文瀚搖搖頭，順便吐槽顧格桑道，「非人類有什麼可怕的，第一我看不到，第二……你現在不也就是個『非人類』還好意思說人家。」

老是忘記自己鬼靈身份的顧格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