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師傅，顧格桑又覺得好奇起來。

她忍不住問向忘川：「忘川，你說我曾經到底什麼時候認識過一個考古學家，歷史學家啊？我怎麼腦子裏頭完全沒有一點印象，還有，明明我和李文瀚認識的時間不過就在最近，而李文瀚說他師傅消失也有些時間了，這毫無交集的兩條時間線，他師傅是怎麼曉得李文瀚知道我的。」

「咳咳……」不知為什麼，忘川在這個時候咳嗽了一聲，這乾咳來的有些毫無徵兆，聽在顧格桑耳裡有些詭異。

「你沒事吧。」顧格桑問道，「怎麼你作為靈體也會莫名其妙的咳嗽？！」

太奇怪了不是。

又沒喝水又不會吹到風，哪裏來的咳嗽，除非……是為了掩飾什麼。

不得不說，顧格桑的腦子恐怕只在對於這種事情上轉動的非常快，她腦子裏頭忽然出現了一個很大膽的設想。

忘川為什麼好端端的非要把她叫出來，雖然明面上是說無聊了想出來走走，但他困在忘川河畔那麼久，時間對於他而言應該都只不過是個計數單位才是，不可能會那麼敏感。

再者，好像從一開始，忘川對於李文瀚的態度就有些莫名，總之是變著法子的攛掇顧格桑接近對方。

最後……女人的直覺讓顧格桑忍不住將將這一些糅合在一起得出一個結論。

忘川不會就是李文瀚的師傅吧？

不過不對啊……結論出來的那一瞬間，顧格桑可能是覺得自己是因為看書看多了，成了書獃子都要變傻了，她差點忘了，忘川一直被困在忘川河畔，那麼久的時間，就算真的在沒有被困在那之前見過李文瀚，李文瀚也早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成一堆塵土。

「顧格桑，就是那兒！」想的途中，李文瀚忽然開口，他將顧格桑拉到一個隱蔽的角落，在前頭稍微探望了一下目標地點後又迅速的把腦袋縮了回來。

他咽了咽口水，眉頭忍不住皺成了一團，他看著顧格桑：「顧格桑，你……覺不覺得……那個地方很怪。」

「什麼地方？！」回過神來的顧格桑順著李文瀚的視線朝著垃圾場那兒看了一眼，馬上明白李文瀚眼中的很怪指的是什麼。

可能是因為這裏是執木執雷兩人難得發現的線索根據地，再加上阿殺和莫潤兩人在陰陽兩界造成的動蕩太大，所以一旦得到了消息，幾乎所有的調查人員和各種陰兵小鬼都聚集在了這個地方。

本來好好的一個垃圾場，從這個方向看去，硬是成為一個規模還不小的廣場，裏頭人山人海，不，鬼山鬼海。

「沒事，人多力量大，我們可以暫且先埋伏在這兒，偷偷看一會兒，趁著他們不注意再溜進去。」顧格桑度對此倒是挺樂觀。

她已經想好了，人多也有人多的好處。

至少可以幫忙掩蓋她的存在感，讓她不至於那麼快被發現，還可以偷偷摸摸的溜進去，如果真的空無一人，這才有些糟糕，至少她的突兀感就被大大放大，讓她無法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行為。

「呃，人多，力量大？」然而待顧格桑的話說出來的那一刻，卻得到了李文瀚的質疑，李文瀚的眉頭越皺越緊，「你認真的嗎？」

他再次把視線放在那個垃圾場。

他剛剛分明想說的是，這裏的氛圍和氣味很怪，和往常不一樣，往常雖然也挺臭，但不像這次一樣有一股屍臭味。

李文瀚剛剛還在認真的構想說是這裏會不會又像上次胖城管一樣有人又被埋屍在這裏。

可一轉眼，顧格桑居然說這裏人很多！？

「怎麼了。」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的顧格桑，眨眨眼，顯得分外無辜。

「這裏人很多？」李文瀚唯恐自己聽錯了，又再次重複了一遍。

點點頭，顧格桑依舊不知道為什麼李文瀚反應這麼大，「對啊。」

難道這裏人不多嗎？

還是說非要把「鬼」這個字說出來，李文瀚才能懂得自己的意思。

「可是，可是我一個人沒看到啊。」李文瀚再次把不敢置信的目光投到了那邊，然而不管他怎麼看，那個地方該是什麼地方就是什麼地方。

「呃，難道你看不見？」顧格桑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他就是看不見。」這時，忘川在顧格桑心裏對顧格桑解釋道，「你忘記這小子一開始說的那些話了嗎？那些奇奇怪怪的鬼魂靈體，他能感知的到，但是一直都看不到。」

「那他道陰界的時候……豈不是就跟瞎子似的？」顧格桑撇撇嘴角，「再者，我不也是鬼魂，他怎麼能看到我？」

「那也是因為他已經見到你的人體本體了，好了，這種細節你糾結它幹什麼，你過來不是要做正事的嗎？」忘川覺得顧格桑應該更在意一些正事。

顧格桑乾笑了一聲：「這不是，這不也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嗎，況且我多問一句對我而言也是一個好事啊，否則就現在李文瀚這個樣子，你說我們一會兒該怎麼做事，怎麼渾水摸魚混進去，他看到的東西都和我們不一樣。」

顧格桑有時候也滿無奈的好不好。

「給他擦上這個。」冷哼一聲，忘川表面抱怨，實際上出發點還是好的，從自己的空間裏頭給了一瓶類似於眼藥水的東西給顧格桑。

「這是什麼？」顧格桑拿到東西後驚訝的翻來覆去的查看，「眼藥水？」

還真是眼藥水沒錯，甚至上頭的標籤都寫著眼藥水三個大字。

「嗯。」點點頭，還不等顧格桑接著說些什麼，忘川又繼續道，「不過你放心，這個東西既然是孤拿出來的，那麼孤肯定就得保證它的品質，它當然不是單純的一個眼藥水，它用材十分古怪，能夠讓正常的人類看見非正常的東西，你讓李文瀚把它抹在眼上，不消三分鐘就會出現成果。」

「噢，好。」雖然還是覺得這個東西太現代化，不過忘川都這麼說了，那顧格桑自然得親手試一下。

再說了，反正她只是一個轉手的，用這個東西的主人是李文瀚，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副作用，最後也是只有李文瀚知道。

她將東西再次放在手心摩挲了一下後，轉手遞給對方。

「這是什麼東西？」李文瀚在看到東西的一瞬間，表現出來的狀態比顧格桑還驚訝，整個人傻眼的站在原地，還以為顧格桑這個東西是憑空變出來的，他打量了顧格桑全身上下。

恰巧，顧格桑今天出門沒怎麼打扮，就穿了一條米黃色的小裙子，披著柔嫩黝黑的長發，這個小裙子也沒有任何口袋或者袖口一類的東西，可以說完全沒有任何地方能夠讓顧格桑藏下這瓶眼藥水。

「你這東西哪裏來的？」李文瀚問道。

「我身上的那個靈體給我的。」顧格桑挑挑眉。

「靈體？」李文瀚更驚訝了。

顧格桑蹙起眉頭，本來還想李文瀚不是應該知道嗎？回頭一想，好吧……忘川這件事她貌似隻跟大季鍾淵說過，也難怪李文瀚會這麼驚訝。

乾咳兩聲，不打算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

顧格桑道：「行了行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成，你先趕快把和這個東西抹到眼睛上，看一看會不會有效果。」

「……真的要抹啊？」李文瀚扯扯嘴角。

他將眼藥水拿在手中，咽了咽口水，「能不抹嗎？我總覺得抹了不大靠譜。」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你放心，我敢用我的人格保證來保證你抹了後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顧格桑伸出兩根手指頭。

「這，這如果我真出什麼問題的話，你的人格也由不了做主啊。」李文瀚還在猶豫。

「快點，別墨跡了。」顧格桑催促對方道，「難道你不想看看你眼裏的世界和我眼裏到底有什麼區別嗎？」

李文瀚：「……」

「不會有問題的。」顧格桑再三保證。

「好吧。」沒有辦法，有求於人自己就要拿出百分百的誠意來，李文瀚猶豫再三下，還是把那瓶眼藥水稍微的倒出來點細微的小藥水，再小心翼翼的塗抹在自己的眼睛上。

也就是一瞬間，李文瀚忽然發現一股冰冷的觸感包圍了自己的雙眸，緊接著好似有一雙手再為自己按摩似的，李文瀚覺得自己的眼皮開始伸展。

他小心翼翼睜開雙眼，發現這個眼藥水還真的有療效，不僅視野開闊了不少，而且還……

「媽呀！」意識到眼前那個垃圾場是什麼樣一個狀況後的李文瀚朝後猛地踉蹌了一大步，然後像個八爪魚似的黏在了顧格桑的身上。

顧格桑：「……」

怎麼以前沒見李文瀚的膽子這麼膽小。

一點一點的把李文瀚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扒下來，顧格桑道：「那個啥，注意一下分寸，你好歹也是個大男人，別這麼慫行嗎？」

李文瀚：「……你怎麼事先不和我說一下！」

至少在這兒之前得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