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破碎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得空靈，打了個抖擻，顧格桑發現打碎得鏡子裏的面孔逐漸由扭曲變成血淋淋，緊接著又化為虛無。

再一眨眼——

發現鏡子以很詭異的速度迅速癒合，裏頭的模樣也變成了之前還沒碎時候顧格桑與大季鍾淵的鏡像。

速度太快了。

快的讓顧格桑以為剛剛所看到的一切不過就是一晃神發生的一場夢。

咽了咽口水，顧格桑轉過頭看著大季鍾淵，確認自家男人還在身旁後才拉了拉他的袖子，詢問他道，「剛剛……剛剛那鏡子……」

「本王話還沒說完，你就急匆匆的打算衝過去，難怪會被嚇一跳。」牽著顧格桑的手，大季鍾淵嘆了口氣，「這鏡子是機關，如果我們要進入裏頭真實的世界，也就是鬼婆婆所在的那個鬼靈秘鏡，必須要找到唯一正確的鏡子，還好夫人你剛剛只不過是觸碰，距離離的遠了些，如果你再向前一步，你整個人都會被鏡子吸進去，陷入無限循環的噩夢中。」

吸了口冷氣，顧格桑不敢置信：「這麼嚴重？」

那為什麼大季鍾淵一開始不說。

「恩。」冷著臉點點頭，大季鍾淵繼續道，「不過說嚴重其實也不過如此，夫人由本王陪在身邊，大可不用過分擔憂，本王一開始不說，也著實沒有想到夫人你居然有這個勇氣去觸碰。」

摸了摸鼻子，顧格桑顯得有些無辜，「什麼叫『居然』我有這個勇氣，我膽小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大膽了一次，還不行嗎？」

「行行行。」大季鍾淵無奈的回應道，「行了，注意點就行，跟著本王，我們很快就能摸索出這裏的規律。」

「還有摸索啊！？」顧格桑撇撇嘴。

「你不是來到這裏的次數不止一次兩次了嗎？總不至於次次摸索才對，我看你之前說話的那個語氣，應該和鬼婆婆關係也蠻不錯，既然都蠻不錯了，難道她沒給你一個極快進入的途徑？」

不可能啊。

顧格桑越想越覺得這其中有不少疑點。

就算那個鬼婆婆不給，以大季鍾淵的性格來說，一定也會想方設法的拿到最便利的途徑，好歹在一起也有幾年了，大季鍾淵那怕麻煩的性子和他兒子沐晨簡直一模一樣。

「呃……這個……」大季鍾淵忽然不知道怎麼接著說下去。

顧格桑挑挑眉。

「好吧。」大季鍾淵聳聳肩，「給的話，之前確實給過，不過之前本王不也和夫人你解釋過了，中途斷開聯繫的時間也有蠻久了，且後頭本王又一直陷入沉睡之中，忘記途徑那也是不得已的失誤。」

畢竟大季鍾淵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在能獨當一面後還會來著找這個鬼婆婆。

一般在陰界，除了穆醫生口中所說的那個移交心臟的法子一定要請到鬼婆婆當面見證畫符的要求，其餘時間，在陰界地位崇高的鬼婆婆一般只會跟孩童來往，與孩童玩耍。

「罷了罷了，還是說正事吧。」不想在這件事上多過糾結，大季鍾淵的目光瞥向四面八方的鏡子，他看著鏡子研究了一下紋路脈絡，再結合以前的記憶，很快就回憶起破解的辦法，「夫人不必擔憂，法子很簡單，看到鏡面反射中我們的表情了嗎？」

「恩。」點點頭，既然是正事，那顧格桑也不敢拖延，連忙就是一本正經的板起了一張面孔，「看到了，不過這與那個所謂的破解方法又有何關聯呢？」

「很簡單，夫人且看我們周圍的鏡子，細細一數，會發現有四十八面，這四十八面鏡子裏頭也有著四十八面鏡子，結合在一起就是九十六，而這九十六再互相相乘便是一百九十二，只要我們的表情能在一瞬間迅速變化，且仍由鏡子反射出我們的面孔，最後再細細觀察，唯一那個沒有反射出正確表情的就是那面鬼靈秘鏡。」

大季鍾淵自認為自己解釋的還算穩妥，完美。

以他的性格，很少會出現如此沉穩解釋的一面。

然而都這樣了，還依然是讓顧格桑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拿著手指頭仔細掰著算了算，顧格桑哭喪著臉，「你能說慢點嗎？什麼四十八九十六一百九十二的，我怎麼完全沒聽懂。」

還有什麼表情之類的……

是連成一條線嗎？

見此，大季鍾淵有些無奈，不過還是依照顧格桑所說那樣將解釋的話重新複述了一遍。

這一次，顧格桑徹底的耐著性子聽完了，且每聽一句，腦海就自動記下一個筆記開始梳理，等到說完，大腦的語句也徹底梳理完畢，鬆了口氣看，顧格桑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們不停做表情是吧？但是……你怎麼知道哪個沒有反射出正常表情，不對……這麼多面鏡子，你讓咱們怎麼發現裏頭是有一面鏡子沒反應正確表情的？」

又不是在玩大家一起來找茬。

況且大季鍾淵也不想是這樣一個能夠完全耐得下性子的人啊。

「你第二句話錯了。」大季鍾淵道。

顧格桑蒙在了原地：「啊？」

什麼二句話。

「不是我們不停做表情。」大季鍾淵環抱著胸抬著下巴道，「是——你，不停做表情。」

意思就是這麼奇葩的事，他身為鬼王太子絕對不會染指。

顧格桑扯扯嘴角。

「那老公你想怎麼找？」不過罷了，做表情也就做表情吧，一切還是要以大事為主，顧格桑道，「你也看到了，鏡子的反射本來就是很奇怪的，幾乎我一眼看過去，沒有一面鏡子是徹底的完全按照我們臉上的表情活動。」

會出現延遲現象這點，顧格桑在一開始就提到了。

「那是你眼中的他們，夫人隻管不停的做表情就是了，其餘的，還是那句話，交給本王即可。」大季鍾淵戳了戳顧格桑的額頭。

顧格桑：「……」

好吧，話都到這個地步了，她還能說些什麼呢。

拍拍自己的臉，沒有辦法的她隻得對鏡子做一些搞怪的鬼臉，然而第一個鬼臉做完還沒到第二個，忽然就注意到鏡子反射後面躲在一旁忍不住捂嘴偷笑的大季鍾淵。

「你笑什麼！？」顧格桑不滿的轉過頭去道。

這男人不是說了會認真找，一切都交給他的嗎？

「本王笑了嗎？」然後大季鍾淵乾咳了一聲，就在顧格桑轉過頭的那一瞬間，立馬翻書似的轉換了面孔，變得嚴肅無比，「夫人不要被鏡面干擾。」

顧格桑：「……鏡面？！」

難道鏡面也會出現不同的大季鍾淵嗎？可不對啊，剛剛顧格桑沒記錯，應該每個鏡子都反射出大季鍾淵的忍俊不禁的面孔。

就算一個鏡子能出錯，難道每個鏡子都能出錯嗎？

算了，就當顧格桑大事不拘小節，不和他計較。

悶著臉轉過去，顧格桑又繼續開始對鏡子比劃，然而又是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她依舊看到了大季鍾淵偷笑的臉龐。

「你找到沒？」把表情收拾好，顧格桑扯扯自己的臉，她覺得自己的嘴角快笑僵了，「要不你過來試試吧，我怎麼總覺得我一個人在鏡子面前做表情怪怪的。」

說得不好聽一點……

簡直跟耍猴沒什麼區別。

「不用了。」然而這個時候，大季鍾淵卻忽然嚴謹了起來，「本王已經找到了哪個鏡子是我們要準備進去的鬼靈秘鏡。」

「真的啊！？」聽到結果的顧格桑差點高興的蹦躂起來。

然而高興了還沒多聚，她就有些狐疑，「不對啊，你真的認真找了嗎？」

她怎麼都不記得大季鍾淵有轉身的行為？既然沒有轉身，那麼身後的那些鏡子又是如何查看到的？

「當然。」大季鍾淵道，「本王的能力難道夫人還不相信？即使本王不用轉身，這四面八方的哪個角落本王都不會有所缺漏。」

顧格桑：「……」

話是這麼個話，理也是這麼個理。

但是怎麼還是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果不其然，還不等她主動提起，那一邊的大季鍾淵其實就有些憋不住的想要把原理告訴給顧格桑了，他道：「夫人，還記得我們去醫院的時候，醫院下方中央客廳擺放的那個告示板上的內容嗎？」

「啊？」顧格桑皺了皺眉頭。

怎麼忽然提起這件事。

「我……應該沒有注意到吧。」顧格桑開始回憶，「因為那個時候我完全滿腔心思都放在沐晨身上，但是那種告示板就算我不去在意應該也能猜想到內容，如果我沒猜錯，不會是關於……整容廣告這些吧？」

最後一句話剛說完。

顧格桑突然意識到一切的不對勁。

扯扯嘴角，顧格桑道，大季鍾淵！你，你不會懷疑我……整容吧！？」

所以從那之後才老是對她的臉拉拉扯扯，甚至還哄騙她做各種表情。

「不，夫人想多了，我所說的事和這些內容並沒關係。」可惜顧格桑忽略了大季鍾淵的掰扯能力，他一本正經嚴肅的面孔讓人覺得彷彿他在訴說一件很嚴重的事，「但也不能完全沒有關係，作為大季家族的王妃，不管是骨相還是皮相一定都要原封不動，這次小小的逗弄其實並非本王不信任夫人，只是在以後如果被他人問及到這點，也能有所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