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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竹》第970章 朱曉之心
朱慎是為了照顧唐盛方才回歸南離,可惜性子太硬,不知變通,結果莫說看望朋友了,他自己遭到重創,受傷暈倒,多日不省人事,而唐守業嘛,也很遺憾,朱氏並沒有允許他去見唐子賢,將其一個人關在大牢最深處,不許任何人擅自探視。不過今天夜裏,一個身份高貴的姑娘走到牢獄內,似是要與東木城的皇太侄說些話。

「守業殿下,您好呀。」朱曉抬手趕走所有人,笑眯眯走進牢房,看著唐盛,面露羞澀,竟是直接坐在了唐守業的身邊,輕聲細語講話,「唐殿下,終於見到你了。在下朱曉,是南離四公主,想來唐殿下應該聽說過我吧?」

被喂下軟骨散的唐盛身無縛雞之力,連挪動身體的力量都沒有,但仍舊皺著眉頭微微往一旁偏了偏,稍微遠離朱曉,「我當然聽說過朱曉公主,還知道不久前公主與南離的少主婚配,卻不知今日因何來此?公主殿下,唐某已然宣佈脫離東木城,再不是什麼皇太侄,公主無需稱呼我為『殿下』,我只不過一個草民而已。」

「呵呵呵……」俊美的朱曉輕笑,稍稍俯身靠近唐盛,說道,「唐殿下,您這話講得可不對,就算你只是一個草民,難不成我就不能見了?」朱公主越發貼近,幾乎在唐守業的耳邊講話,言語間香氣飄溢,柔風輕撫,很是誘惑,「唐殿下,小妹我多年來一直仰慕殿下您,早就想親眼見見東木城的皇太侄,今日得逞所願,甚是歡喜呢~」

朱曉的語氣曖昧,換做其他人男子恐怕早就被她的話語弄得昏頭,但唐盛卻沒有任何歡愉表情,反而頭皮發麻,汗毛直立,再次挪動身子躲避耳邊的朱曉——可惜另一邊就是牆壁,他卻是避無可避。「公主,既然見了,那就請回吧。這天牢之地,汙穢骯髒,您這樣的金枝玉葉駕臨,實在不合適。請回吧,想來您的新婚之愛石銘成少主一定在找尋您呢。」唐守業這是第二次提醒南離公主已然結婚。

「呵呵,汙穢骯髒?哪有~哪有~」朱曉卻並不在意唐盛的話,繼續往前靠,把東木城皇太侄擠在牆邊,「您這麼高貴的身份,去了哪,哪都會蓬蓽生輝,如今居身於此,這就不是陰暗潮濕的天牢,而是暖屋明樓,小妹我待在此地未有不舒適,反而歡喜快樂,就好像在婚房中一樣。」這公主一邊說話,一把動手,很不老實,「唐殿下,不瞞您說,我嫁給那石銘成,實在是受父母逼迫,隻為討好九離城,拉攏九離軍團。其實呀,在小妹心中,您才是最好的夫君。唐殿下,小妹真的好可憐呀,嫁給石勝後根本沒有幸福,心中隻想著您的英華身姿,甚至每次與那愚笨的石勝歡喜,腦子裏都是把他當做您。唐殿下,小妹好難過,您就可憐可憐小妹吧……」這姑娘越說越媚氣,手也越發無禮。

要說唐盛這人,並非坐懷不亂之輩,那日在玄北城,僅僅看了一眼顏笑便面紅耳赤,心生春意,但他隻對顏笑有意,其他的女人絕難亂他心智,此刻見朱曉如此,他頗有憤恨,厲聲斥責:「朱曉!你注意下身份!堂堂南離四公主,豈能這般不知羞?!你身負『神女』之名,當知這名號的由來,最初乃是祖王爺為紀念崑崙神女而為後輩子孫朱儷而取,之後朱儷不負祖王爺的期待,果有『盛世神女』之名,再之後朱明王爺又為紀念朱儷女士,給你定下『神女』名號,無論是崑崙神女還是盛世神女,皆是英姿颯爽的女豪傑,你今日豈可這般荒唐,實在有辱『神女』之名!朱曉,你速速離開,莫要做著媚態!」

「啪!」原本滿臉緋色的朱曉惱羞成怒,抬手打了唐盛一巴掌,「不知風情的男子!你當真以為自己多優秀,若非你是東木城的皇太侄,我稀罕與你接近?!」這姑娘來此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給朱家尋個後路,如今的天下形勢很明朗,唐庚將要一統九州,朱氏即便最近與天陽門接連,卻也難翻盤,既如此,若是她能懷上唐盛的子嗣,那麼未來朱家還是皇親國戚——不得不說,她也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狠女人。

唐盛話說得絕情,朱曉也懶得再故作姿態,拉扯唐守業就要強來,然而外面突然傳來石勝的聲音,「夫人,你在嗎?你在哪呀?母親叫我來找你回去看望大哥。聽說你來審問唐盛?在嗎?哎呦呦,好臟好亂的地方呀,你來這裏做什麼?」

聽到丈夫走過來,朱曉趕忙整理衣裝,裝成冷漠模樣,「咳咳,夫君,我在這裏。」

石勝來到牢門口,看了眼倒在牆邊的唐盛,見他蜷縮身體,有些不解,「怎麼?冷?不會吧?南離四季如春,不會冷吧?」隨便問了幾句,石銘成扶著妻子往外走,「走吧走吧走吧,夫人,咱們回去吧。審問的事叫嶽父、嶽祖父去做,咱們就別摻和了。」

臉上還帶著點紅色的朱曉沒轍,只能更石勝回去,但走的時候,心懷羞憤的四公主對獄卒說道:「打!給我打!每天打一頓!只要別打死了,隨便折磨!」

「是,公主。」獄卒得令,「放心,我們擅長這個,保證他受最大的苦,還不會死。公主您放心。」原本按照朱隨正的命令是不許虐待這個唐守業的,這可叫獄卒們好生遺憾,畢竟這位可是東木城的皇太侄,如果有機會折磨他,以後出去吹牛也有面子。「四公主,您瞧好,一定打得他骨斷筋連,哀嚎哭叫。」

「誰瞧好了!?」石勝瞪了眼獄卒,「我夫人又不喜歡看這個,瞧他做什麼!」

「哎呦呦,駙馬爺,您教訓得是,小的說錯了。」獄卒不敢回嘴,恭敬引導兩個主子往外走。

公主夫妻走到監獄門口,剛要出去,忽聽得某個牢房傳來嚎叫,石勝扭頭一看,見某個犯人正在挨打,有四五個獄卒用各種刑具折磨那人,單單瞧一眼犯人的慘狀就瘮得慌,「這……這……這什麼情況呀?他誰呀?犯了什麼事呀?你們怎麼這麼狠呀?」

「這個?」獄卒笑道,「一個瘋子,在城門口故意找茬,自稱『木竹』,字型大小是『怒善』。最初只是想抓來關幾天就放出來,但這小子嘴硬,辱罵咱們南離,我們『不得不』收拾收拾他。」

「木竹?怒善?」石勝點點頭,也認為這人就是找茬,「不過,既然是瘋子,就算了吧。別打了,關幾天就得了。」

「是,駙馬爺,謹遵您的吩咐。」獄卒滿口答應,但到底放不放,那就不清楚了。

石勝、朱曉夫妻二人離開牢獄,往府邸走去,期間石駙馬詢問妻子審問唐守業可有收穫,朱公主隨便打哈哈,敷衍過去,並快速轉換話題,半開玩笑地反問丈夫:「夫君,聽說你當年也是個紈絝少年,為人兇狠,怎麼如今改了性子,可憐起陌生的犯人。」

「少時無知,殘忍自大,隨著年齡增長,夫君我很是後悔呀。何必欺負人呢,若是反過來有人欺負我,也是很疼的。」石勝每當想起年幼的他出劍砍人反被斷臂的痛苦便渾身激靈,那是他一生揮之不去的夢魘,永遠銘記,「總之呀,若非必要,還是別欺辱人為好。」

「呵呵。」從沒有受過苦的朱曉笑了笑,沒在意丈夫的話。「哎?最近你去看望二哥三哥了嗎?他們回復的怎麼樣?」

「二哥?三哥?」提起朱重和朱復,石勝不太高興,心中仍舊稍稍記恨他們逼死了自己一個很喜歡的侍女,「恢復得差不多了,再有一段時間說不定就能徹底復原了。」

「不錯。」朱曉點點頭。

石勝說道:「夫人,那孫水和孫善不是說不許二哥三哥重新練武,我們如今這般給他治療,是不是不太好?」

「我們連無名鎮都敢攻打,還怕孫善和孫水?」朱曉冷笑,「遠海又傳來消息了,怒善堂的眾多高手受不了海妖的車輪戰,受傷不少,連龍虎書生和顏枕在擊敗幾十個同階高手後都陷入了昏迷。怒善堂徹底完了,我們再也不用在乎他們了!」

「陷入昏迷?」石勝得知遠海消息,沒有朱曉那麼高興,反而暗暗擔心,生怕海妖擊敗所有強者,衝擊陸地,但他見妻子好像心情不錯,未敢說出心裏話。

「好了,就這樣吧。」朱曉說道,「天色很晚了,我去母親那裏看看受傷的大哥,之後就休息了。你……?」四公主瞄著自己丈夫,目光中略帶質疑。

石勝小聲說道:「我我我我……我剛從大哥那出來,就不去了,約好和朋友練一會功……咳咳,練會功。」

「哼。」朱曉輕哼,說道,「去吧,練功去吧。記得,別太過分,我可不想再看到幾十歲的阿姨帶著孩子上門尋親。」

「額……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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