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到底什麼情況，不過先生說的沒錯，你確實與楠空是伴靈關係。」輕輕放開女兒，張彥站直身體，極其恭敬地對張魔行禮，「先生想來早就能破開伴靈之術吧？您既然一直沒有那麼做，反而任由漫兒的意識分身吸收真氣，君信十分感謝。」

張魔擺擺手，笑道：「緣分所致，無需客氣。」

幾句話過後，說清楚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兩個張漫的「親人」慢慢放下警戒。

「我果然死了。」張彥好像並不覺得震驚，甚至有些理所當然，「之所以留下意識分身，就是因為我知道能讓大師兄謹慎邀請幫手的任務一定九死一生。不過，我並不覺得大師兄會貪婪星沙老祖的法寶，裡面一定有其他原因。」

張魔不想評價張彥的話。在九州的一系列經歷，尤其是見證蕭牆的改變，他不再像以前那麼篤行人性的真善美，更偏向認為人是一種複雜而多變的生物。不管張君信和柳寒月對嬴蒼穹抱有多麼大的信任，在張木竹見到其本人前，以及在真的了解他之前絕對不會做出太多的判定。

似是看出張魔的態度，張彥笑了笑，避過談論星沙派內鬥的話題，「我很擔心寒月。留她一人照顧楠空實在是對不起。沒想到玉柳宮又來欺辱。都是我的錯。」張君信說道，「可惜我已經死了，救不了她。」

「我會好好培養楠空。總有一天女兒會救回母親。」張君信的意思很明顯，是想請張魔幫忙，不過就算張木竹真的有意救人也不願意提前給予承諾。「張彥先生，剛剛的幻象……？是你所施展？那場景真的好像……」

「九州京城的萬象陣。」

「沒錯。」張魔隻去過一次京城，但城池各處的獸靈雕塑給他留下很深刻印象，「那是什麼？你到底為楠空準備了什麼？」

「聖靈之術。」張彥也不藏著掖著，直言道，「將伴靈之術與生肖神功結合而成的術法。」

「果然。」張魔已經猜到一二，「可為什麼與九州京城的萬象陣類似？」

「因為我並不是第一個改編兩種奇功的人。」張彥說道，「星沙派的《星沙錄》有記載，當年九州皇朝創建之時，楊辛大帝曾經來海上，與生肖宮和星沙派有過接觸。京城的萬象陣就是楊辛結合龍虎山術法和生肖之功布置。我改編聖靈之術實乃受到楊辛大帝啟發，那萬靈飛舞咆哮的場景就記錄在星沙派內某個密室內。」

「哦。」張魔有點意外，「楊辛當真是什麼功法都有涉獵呀。」

「楊辛大帝功蓋古今，創建千秋帝國，世人無比敬仰，其布置的萬象陣至今據說仍是強大無比，運轉起來堪比天人現世。我這聖靈之術遠比不得大帝，只能算一個父親留給女兒的最後饋贈。」張彥說道，「伴靈之術傳自龍虎山，乃是生靈靈魂修鍊之法，利用靈魂間的修鍊共振，彌補『主人』和『伴靈』的資質不足，快速提升實力；生肖之術來歷不知，據說傳自上界，可轉化真氣用來強大靈魂和身體。二者各有奇幻，也各有劣勢。伴靈之術過於耗費精神，普通人化出一個意識分身注魂尚且對修鍊沒有太大影響，再多便力不從心，不但修鍊速度可能會減慢，而且常常會使伴靈脫離控制。賠了夫人又折兵。當伴靈之術達到高深境界，主人能夠反向抽取伴靈力量，此時如果伴靈過多，分出的意識太多，本人靈魂之力不足，極可能出現伴靈吞噬主人，反客為主。生肖之術倒沒有反被控制的風險，可其功法極難成，對天賦要求高，縱是近代經過生肖宮高人改編，能夠利用靈妖獸魂沖穴，整個修鍊過程也危險重重。」

「那麼說，一個是提升修鍊速度，但需要強大靈魂；一個能壯大靈魂，卻修鍊較難。」張魔笑道，「確實呀，把兩者合一最好。呵呵。」

「取長補短當然好，卻也不是那麼簡單。」張彥說，「星沙派歷史上有不少人嘗試將兩者合一，但除了楊辛大帝，並沒有成功的例子。而且即便是楊辛，也只是布置二者為陣法，非是混成一種功法。我做不到萬靈齊飛，只能融合十二聖靈而已，亦是困難重重。」

「不過君信先生成功了。」

張彥搖搖頭：「沒有，僅僅是初步融合，離成功還差得遠。」他抬手指著張漫的意識天空，那裡有十二個旋渦，其中十一個順向旋轉，不斷散出真氣，唯有一個逆向旋轉，吸收力量。「楠空的資質極強，按照生肖門的說法，即是十二穴全通，她如果修鍊生肖神功必定極快。」

「確實很快，哪怕不是修鍊生肖神功。」

「以我的想法，若要完全融合兩種功法，先要練成生肖神功，並且要十二穴全通，隨後再修伴靈之術。由於兩種術法頗有相似，若是熟練其中一種，修鍊另一種時真氣必定會容易按照熟練的路徑行走，無法成功練成新的功法。所以需要自廢武功，破而後立，堵住十二穴，重修伴靈之術臻至化境後再開啟十二穴。」張彥說，「在我看到漫兒有天賜之體，十分興奮，覺得聖靈之術融合有望。可躊躇許久，實在不知該不該『慫恿』女兒練聖靈之術。畢竟我沒把握功法真的能成功。所以只是將生肖神功和伴靈之術封印在楠空的腦子裡，期望有朝一日她修鍊有成，再決定是否要繼續我的路。不過，恕我自私，還是在女兒不知情的情況下強行用自己的真氣和意識做了一點小小的嘗試，同時幫楠空運轉初級生肖神功和初級伴靈之術，那十二個旋渦便聖靈之術雛形。用於注魂而完全不用擔心損失精神。那逆向旋渦產生的漫兒意識分身已經被我注入蟲兒的靈魂內。也就是說楠空除了如普通人那般有一個伴靈外，還可以無精神虛弱地額外注魂十二個……」張君信的功法很複雜，說了好多好多。

張魔盯著十二個旋渦瞧了一會，右手輕輕招，將六龍喚來身邊，說道：「總覺得你的聖靈之術與我乾陽神功的有些地方很相似呢。」

「啊！先生你這！」張彥看到張魔身邊的六龍極其震驚，「你這六條龍應該是旋渦壓縮真氣所生吧！確實與我的聖靈之術原理相同！不過本質有極大差別！你這神龍乃本人分化，可竟然好像擁有自我靈識！這！怎麼可能！我的聖靈之術哪怕成功也最多是引入外魂產生靈慧，你六龍禦天怎麼可能出現自我靈智！」

「先生所說的聖靈之術我聽的不太懂，但破而後立倒是頗有感受呢。」張魔笑了笑，「我之前可不單是穴位破而後立，簡直是全身上下碎而後立呀。」他指的是因爆炸全身損壞那次。

「你！這！」張彥的目光死死盯著六龍，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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