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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漫太古》第二十九章 往事不可諫(上)
第二十九章往事不可諫(上)

笙歌告訴她,每當舒羽賓出海尋找煉丹煉器用的材料時,便會在此處洞府停留,扶蘇真人也經常隨她一起來此小住,兩人或一起獵殺海中妖獸,或合作煉丹煉器,又或品茗撫琴消遣作樂,夫妻同心,志趣相投,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舒令儀越聽心中越是慘痛,來到臥房,這間房十分寬敞,分作裏外兩間,裏面是床榻,外面有一張大大的書案,顯然是給鍾扶蘇用的,上面堆滿了詩詞歌賦各種書籍,並有數十本名人法帖,除了筆墨紙硯之外,靠牆位置立著一隻一尺來高的甜白瓷書畫桶,桶內插著十來卷書畫。舒令儀打開來看,其中多是鍾扶蘇自己所作,其中有一副人物畫,畫的是一個美貌女子侍弄花草、回眸一笑的場景,身旁另有一個四五歲的可愛女童,雙目圓睜、躡手躡腳作撲蝶狀,畫的活靈活現,十分傳神,兩人眉眼相似,一看便知是母女。舒令儀望著畫中那個跟自己模樣相似的女子,心神激蕩,五內俱痛,丹田處仿若受到重擊,體內靈力突然變得混亂,橫衝直撞,似乎隨時要破體而出。

景白擔心地問:「阿如,你怎麼了?」

舒令儀臉色慘白,輕聲道;「我想一個人靜靜。」

景白還想說什麼,笙歌扯了扯他,兩人出了洞府,來到外面的靈草園。景白又是擔憂又是後悔,自責道:「也許我不該一時衝動,把阿如身世告訴她。」

笙歌卻顯得十分冷靜,表示此事遲早要說,長痛不如短痛。

此處洞府應該是建在靈脈之上,又用聚靈陣加持,靈氣濃鬱,景白乾脆坐下修鍊。笙歌以前一直伺候舒羽賓,對各種靈草的用途頗為了解,將洞府外能摘的靈草全都摘下來,用玉盒保存妥當,忙的滿頭大汗。

過了大半天,景白察覺到洞府裡靈氣波動越來越大,立即衝進去,舒令儀盤膝坐在書房地上,旁邊散落著一瓶空的丹藥瓶,瓶子上寫著「定元丹」,上面註釋說此丹能有效增加結丹機率,景白臉色大變,萬萬沒想到舒令儀竟然在此時選擇結丹。

洞府裡的靈氣一股腦兒全向她湧來,舒令儀位於靈氣風暴中心,身體像是一個容器,不斷接納外面源源不斷的靈氣,運轉功法,化靈氣為靈液,又將液態的靈力轉化為固態,儲存在乾涸的丹田中,如此周而復始,循環往複。原本脆弱的筋脈容納不了固態靈液,強行被撐開,生生撕裂的痛楚就像是凌遲,割完一刀又一刀,不知何時到頭。

築基已是痛苦萬分,舒令儀沒想到結丹比之更痛苦十倍百倍,好在她早就有所預料,咬緊牙關硬是堅持下來。

結丹過程絕對不能半途而廢,只有闖過去了,才能成為金丹修士。景白心裏又急又怒,若在平時定要罵她行事草率不知輕重,這時也只能在一旁乾瞪眼守護著她,以防萬一。就這樣過了兩天兩夜,舒令儀周身的靈氣波動才逐漸平緩下來。

笙歌這兩天同樣緊張的不行,生怕舒令儀結丹失敗,急得坐立不安,問景白這是成了還是沒成。景白沉吟說:「結丹途中並沒有出現靈力潰散的跡象,應該是成功了。」

笙歌比劃著手勢,又問:」那姑娘怎麼還不醒?」

景白也不說出具體緣由,「每個人情況不同,再等等吧。」

如此又過了一天,就連景白都開始急了,想著要不要把顧衍叫來時,舒令儀終於睜開眼睛,整個人從裏到外像是脫胎換骨一般,雙目神光內斂,體內靈力滿的彷彿要溢出來,顯然修為更上一層樓。

舒令儀看著神情激動的兩人,語氣平靜道:「我結丹了。」

笙歌拍拍胸口,放下心來。

景白卻是連聲責備:「你怎麼這麼冒失,說結丹就結丹,你知道別人結丹事先要做多少準備嗎,結丹地點,護法的人,各種丹藥無一不精挑細選——」

舒令儀此番結丹看似草率莽撞,實則是仔細考慮後做出的決定,「什麼丹藥能比得上能夠增加結丹機率的定元丹?還有結丹之所以要挑選地方,不過是擔心靈氣不足,此地靈氣難道不夠濃鬱嗎?至於護法的人,不是有昭明君你嗎?」

景白搖頭,「那你也不用這麼急,回到蒼瀾島再結丹也是一樣的,茫茫大海,杳無人煙,連個醫師都找不到,萬一出事怎麼辦?」剛才舒令儀一直不醒,著實把他嚇得夠嗆。

舒令儀頓了頓說:「我想儘快結丹。」突然得知身世,舒令儀悲傷痛苦之餘,同時產生一種想要變強的急迫感,父母俱亡,家族覆滅,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唯一可以依恃的,只有自己。

景白嘆了口氣,「那你現在感覺怎樣,結丹途中有沒有留下什麼隱患?」

「沒有,我感覺很好。」舒令儀環顧四周,眼中露出痛楚之色,忽然說:「我們走吧。」

「不再看看嗎?」

「不用了,以後想來的時候再來。」

三人沉默著離開了此處,趕在天黑之前回到蒼溟城。

舒令儀結丹這三天,溟劍宗為了慶祝蔣翊奪魁,可謂是舉城狂歡,大街上到處張燈結綵,地上滿是來不及清掃的鞭炮紙屑,熱鬧的跟過年一樣。更可恨的是,築基魁首也是溟劍宗的劍修,其他靈飛派、極意觀、長天門以及散修盟的弟子,慘遭落敗,自然是大失顏面,恨不得早點回去,眼不見為凈,卻不得不裝作大度的樣子,留下來參加溟劍宗即將舉辦的慶功宴。

到了南城,笙歌回了自己住處,景白送舒令儀回去。擱在以前,舒令儀若是結丹成功,定然要敲鑼打鼓昭告天下,宣揚的人盡皆知,現在她卻提不起精神,似乎結丹這事微不足道,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景白很是擔心,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舒令儀一改往日活潑跳脫,神情木然說:「昭明君,我回去了。」擦著景白離開時,景白突然拉住她的手,期期艾艾叫道:「阿如——」

舒令儀淡淡說:「昭明君,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舒姑娘吧,或者叫我令儀也行,叫阿如我不習慣。」

「你以前都讓我叫你阿如,說叫阿如顯得親切,你也從來不叫我昭明君,都是叫我小白——」

舒令儀打斷他:「可是我不記得了。」

景白心上彷彿澆了一瓢涼水,怔怔看著她,惶恐無力的感覺一點一點漫過心頭,嘶啞著聲音說:「就算以前的事忘了,那天晚上我對你說的話呢?你也不記得嗎?」

舒令儀撇過頭去不看他,輕聲說:「昭明君,我現在心裏很亂,我連自己是誰都沒弄明白,現在不想說這些——」

景白壓抑著心裏的失落,想到這幾天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是自己操之過急了,叮囑道:「那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你剛剛結丹,元神還不穩,最近幾天不要濫用靈力,若是有培元丹,一天服用一顆,有助穩固元神,算了,外面賣的培元丹品質不好,等下我讓人給你送一些來——」

「不用了!」顧衍突然從院子裏走出來,寒著一張臉說:「昭明君的好意心領了,區區幾顆培元丹,我們靈飛派還不缺,就不勞昭明君費心了。」

舒令儀忙叫道:「師父!」

顧衍掃了她一眼,「你先進去。」

施令儀見他臉色不好,磨磨蹭蹭不肯走,「師父——」

「我跟昭明君有話說,你先進去。」顧衍聲音平靜,卻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舒令儀識相地進了院子,還順手把門帶上。

景白拱手行禮,解釋道:「玄臨君,你不要責備舒姑娘,是我堅持帶她出去的,這幾天發生了一些事——」

話未說完,顧衍突然動手,一道青色流光猛地在景白身前炸開。景白踉蹌後退,一步瞬移,躲了過去。顧衍揮了揮衣袖,半空中出現一朵晶瑩剔透的碩大青蓮,化作千萬把青色蓮瓣組成的飛刃,齊齊朝景白射去。景白連忙祭出斬霜劍抵擋,抵擋到一半時,顧衍忽然又作罷,剩下的那些飛刃紛紛化作青色流光,消散不見。

顧衍突然攻擊又突然收手,弄的景白手忙腳亂,頗為狼狽,「顧掌門,你這是何意?」

顧衍冷哼道:「看來昭明君還記得我是靈飛派掌門,你私自將我靈飛派弟子帶走,難道就想這樣算了?」

景白頓時啞然,半晌說:「玄臨君,你是對所有弟子都這麼上心,還是單單隻對舒姑娘如此?」

顧衍根本不理,而是面無表情警告他:「景重光,你最好離我靈飛派弟子遠一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景白渾然不怕,「顧逸之,你身為一派掌門,靈飛派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還不夠你管嗎?什麼時候連門下弟子的私事也管起來了,不嫌自己管的太寬嗎?」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我自有分寸。」

景白走近他,壓低聲音說:「你之所以事事要管,大概是因為自己心思齷齪吧?」

顧衍瞟了他一眼,「那你呢,三番兩次帶走我這小弟子,難道不是別有用心?」

兩人怒目而視互相瞪著對方,空氣中的□□味一觸即發。

這時院子裏傳來哐啷一聲,原來舒令儀趴在牆頭遠遠偷窺著這邊,一時不慎,摔了下去,雖然人沒摔著,卻也驚醒了對峙中的二人。景白看了眼舒令儀的方向,轉身離開。顧衍則直接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舒令儀正手忙腳亂拍掉身上粘上的草屑泥灰,見到顧衍,連忙站好。

顧衍打量著她,「出去幾天,沒想到回來就結丹了。」

舒令儀輕嘆一聲,「我也沒想到。」

顧衍見她神情與往日大不相同,眉頭微皺,「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結丹,景重光到底帶你去了哪裏?」

舒令儀心中湧起無數複雜情緒,忽然問:「師父,我原本姓鍾嗎?」

顧衍臉色微變,好一會兒說:「景重光跟你說的?」他早就懷疑景白知道舒令儀的身世,果然如此!

二十年了,這一天還是來了,事情似乎正在超出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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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置信,明天就是2020年,逝者如斯夫!

無論如何,還是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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