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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漫太古》第六十一章 暗流洶湧(下)
第六十一章暗流洶湧(下)

靈飛派和極意觀早就結為同盟,約定同休戚、共進退,聯手抵禦溟劍宗這個強敵。因此張默然和盧衡的會面,各自代表身後的門派利益,並未發生什麼不愉快的情況,也沒有商討什麼重要的事情,兩人不過寒暄客套一番。張默然對盧衡的回歸表示欣喜,並邀請他去極意觀下榻,盧衡婉拒了,她盡到賓主之禮,也就告辭了。

張默然走後,盧衡嗤笑一聲,「張默然也變得會耍心眼了,她來得這麼快,無非是想知道我失蹤二十年修為有沒有倒退,還是不是以前那個盧凌霄,哼!」

一個失蹤的元嬰真人突然歸來,整個天下都為之震動。站在張默然的角度,顧衍覺得她這麼做無可厚非,一時沒有說話。

盧衡卻很不高興,覺得身在晉原城,一舉一動都處在極意觀的監視之下,表示要回靈飛派,一刻都等不及,立即要走。

顧衍無法,隻得通知大家,連夜就走。

靈飛派這次跟來了十多名弟子,得到離開的消息,當即亂作一團,忙忙碌碌收拾行李。趁著大家收拾東西的工夫,徐珣走過來問:「師尊,小師妹怎麼沒回來?要不要等她一起走?」

提到鍾令儀,顧衍心裏一痛,沉默不語。

徐珣是知道盧衡和太微宮之間的恩怨的,他雖然不知道事情經過,可是師祖言語間提及的回天珠,原本是太微宮的東西,這樣的天下至寶,若不是強取豪奪,別人會乖乖奉上嗎?他處事老道,見微知著,從這些事中猜也能猜到此次太微宮一行大致發生了什麼,小師妹跟靈飛派之間只怕是越行越遠,又見顧衍臉上露出傷痛之色,心裏當即明白了,鍾令儀是不會回來了,暗暗嘆了口氣,半晌沒說話,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小師妹,她還好嗎?」

顧衍沒回答,轉身而去。

徐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腳步沉重,身形蕭索,隱隱窺見顧衍內心的痛苦,心想師尊最是疼愛小師妹,二十年來手把手地教小師妹修道之法,就連衣食起居都是親自過問,對小師妹和對別的弟子格外不同,如今小師妹跟靈飛派決裂,師尊心裏一定很不好受。

因盧衡不滿,靈飛派一眾人等很快收拾妥當,準備連夜趕回南越,司天晴卻堅持再過兩天等傅銘的頭七過完才回去。司憲原本有些擔心留她一人在此,不過傅家表示,到時會派人送她回靈飛派,讓他不必憂心,他也就隨盧衡、顧衍先回靈飛派去了。盧衡這一回歸,門派內外必然引起震動,肯定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他當然要趕回去幫忙。

靈飛派的人一離開,蔣翊便來找司天晴。此刻司家別院空蕩蕩的,唯有一個看門的老僕,蔣翊都無需稟報,直接登堂入室。

對於盧衡的回歸,司天晴不像別人那樣激動,她還沉浸在傅銘逝世的悲傷當中,心情有些抑鬱。蔣翊見到她時,她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裏的鞦韆上發獃,連他進來了都沒發現。司家別院原本沒有鞦韆,這架鞦韆是他特地讓人做的,司天晴成天關在房裏鬱鬱寡歡,沒有玩鞦韆的興緻,倒是底下侍女們很喜歡,經常比賽打鞦韆以此取樂。

蔣翊走過去,在鞦韆另一邊坐下,問她用飯不曾。

司天晴沒答,懶洋洋歪著頭,看著沉沉夜色不說話,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蔣翊說:「大家都走了,只剩你一人,長夜漫漫,要不我留下陪你吧?」

司天晴沒好氣瞪了他一眼,「不用,我想一個人靜靜獃著。」

蔣翊見司天晴趕他走,絞盡腦汁想她感興趣的話題,自然而然說起太微宮湖底陵墓發生的事,說到蔣方同是鍾顯的時候,司天晴不由得坐直身體,震驚不已。

蔣翊為自己辯解道:「我當年救下小方同時,雖然知道他應該是鍾氏子弟,卻並不清楚他是鍾會鍾士超之子,再說此事是我背著師門偷偷做下的,萬一被人知道認真追究起來,我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所以才會一直隱瞞不說。」

司天晴的關注點並不在蔣翊隱瞞鍾顯身世別有用心這件事上,在得知盧衡威逼鍾令儀交出回天珠時,憂心不已,「小師妹呢,她沒事吧?」

蔣翊說:「鍾姑娘倒無大礙,只是免不了傷心痛苦,當眾跟顧掌門決裂,並揚言叛出靈飛派,以後再也不是靈飛派弟子。」

司天晴急得站起來,礙於身份立場不好說師祖盧衡什麼,只能唉聲嘆氣,「可憐的小師妹,唉唉唉——」站在那裏想了會兒,說:「小師妹還在太微宮是嗎,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我想去看看她——」

蔣翊勸阻道:「鍾姑娘還要處理扶蘇真人的後事,這兩天只怕不方便,還是再等等吧。」

司天晴聽到這裏,復又在鞦韆上坐下來,一臉擔心說:「小師妹以後怎麼辦啊!沒了回天珠,她日後進階會不會有影響啊?」

蔣翊也不知道,只是安慰道:「回天珠這種逆天寶物,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當年的太微宮都因此覆滅,正所謂懷璧其罪,鍾姑娘失去回天珠,固然痛心疾首,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扔掉這個燙手山芋,未免不是一件幸事。」

司天晴仔細一想倒也是,至少以後鍾令儀可以遠離風波,安安穩穩過日子。

蔣翊又說了一些閑話,司天晴頗不耐煩,傅銘慘死,小師妹又跟師門決裂了,哪有心思理他,說自己要休息了,他隻好告辭。出了司家別院,接到景雍的傳訊符,針對盧衡回歸一事做出指示,讓他不要輕舉妄動,靜觀其變。蔣翊眉頭微皺,師尊似乎對盧凌霄回歸一事極為重視,還在信裡叮囑他約束弟子,莫要生事,他不再在晉原城逗留,連夜趕回靈飛城坐鎮。

天亮後雖然沒有再下雨,天氣卻陰沉沉的,神女湖已經恢復平靜,巨大的水下漩渦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鍾令儀、景白、鍾顯三人出了湖底陵墓,在破敗的太微宮尋了個避雨的角落打坐,挨過這漫漫長夜。鍾令儀睜開眼睛時,天已大亮,景白和鍾顯都不在,不知幹什麼去了。她打量著結滿蛛網、雜草遍佈的院子,心想要想振興太微宮,首先得把這裏修葺整理一番。這麼大一座太微宮,光是院子就有十幾座,還有無數亭台樓閣,要想重新翻修一遍,不知道要花多少靈石。

出了院子,順步來到神女湖邊,景白照例在湖邊練劍。她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不欲打擾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心裏想著修葺太微宮的事,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著手。這時鐘顯迎面跑來,「姑姑,姑姑,有人來了!」

鍾令儀神情一凜,問:「什麼人?」

鍾顯伸手往前一指,「就在那邊。」

鍾令儀隨他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幾個山民模樣的人,手裏拿著漁叉漁網等工具,鳧在水裏,正把昨晚被她和景白斬殺的那條黑色大魚弄回岸上。其中一個年紀最大鬍子花白的老頭,騎到那大魚身上,掏出一把長刀割開大魚腹部,動作利索的從裏面掏出一粒妖丹,小心翼翼裝進玉瓶裡後,這才指揮眾人把小船大的黑魚分割開來,準備拿去賣了換錢。

鍾令儀心中懊悔,昨晚殺了這條大魚後竟然忘了取妖丹,此刻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撿了便宜,忍不住問:「這位老丈,你們怎麼會在這裏?」進出太微宮谷口的法陣雖然已經失效,卻道路險峻,不是普通人輕易能到達的。

那老丈亦是修士,只是修為低微,年逾古稀才鍊氣四層,對鍾令儀甚是客氣,自稱姓曾,住在太微宮後面的山坳子裏。身邊這幾人皆是同族中人。

鍾令儀這才想起來,環繞太微谷一帶的群山是有人居住的,散落著一些或大或小的村莊,以前都是太微宮的附屬,按時按節會有一定財物供奉,現在太微宮覆滅,不知屬於哪方勢力管轄。

那曾老頭得知這條黑魚是鍾令儀除去的,敬佩不已,說:「每年不知多少人被這條大魚害了性命,光是我們村,這二十年來,就有十來人葬身於這大魚腹中,道友將之除去,真正是為民除害!」頗有眼色地拿出那粒妖丹,要敬獻給鍾令儀。

鍾令儀怎好跟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爭利?自然是擺手不要,想著湖底有鍾氏陵墓,雷絕陣又被破壞了,不能讓外人隨意進出神女湖,便說:「此處是太微宮的私地,你們以後不要到這裏來了。」

曾老頭聽她提到太微宮,不由得打量了她一眼。這群山民顯然對太微宮知之甚詳,有人小聲嘀咕說:「太微宮不是早就沒了嘛!」

鍾令儀把臉一變,「誰說太微宮沒了?我乃扶蘇真人之女,便是現任太微宮宮主!你們去告訴周圍的人,神女湖一帶,皆是太微宮私地,外人不得擅入!」

曾老頭忙躬身行了一禮,皺著一張老臉說:「原來姑娘是扶蘇真人之女,真是失敬!小老兒和族人世代住在太微宮後面的大山裏,年輕時曾有幸見過扶蘇真人一面,說起來大家也是熟人吶。鍾小宮主,我們住在山裏的人,素日都是靠打獵捕魚為生,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您現在不讓我們下水捕魚,叫我們日後何以為生啊?」

鍾令儀心想我爹在時,太微宮的領地可沒有一個閑雜人等敢踏入,便說:「神女湖自古以來便屬於太微宮,你們要捕魚,可以去附近的洛河啊。」

有人不滿說:「洛河離這裏可遠得很。」

鍾令儀頗不耐煩,不想再跟他們爭辯,語氣強硬說:「今天這條大魚我送給你們,當作是補償,總之太微宮的領地,外人嚴禁踏入。」說完又吩咐鍾顯,「顯兒,你留在這裏,看著他們收拾完大魚,就讓他們走。」

鍾顯答應了,他可不像鍾令儀這麼客氣,瞅著鍾令儀走了,便拔出劍驅趕曾老頭一行人,讓他們趕緊走,不然休怪他不客氣。

曾老頭敢和鍾令儀討價還價,卻不敢對上凶神惡煞的鐘顯,當即和族人拖著大魚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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