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麼長時間以來，祁慕顏一直都以為陸無雙已經忘記蕭啟程了。

畢竟這幾年來也聽說過陸無雙和某個鮮肉傳出緋聞，也有年輕帥氣的機長追求她等等……

以為她早就走出來了，但是現在看到她現在眼紅的樣子，祁慕顏知道陸無雙壓根就沒有從蕭啟程坑裏走出來。

看到陸無雙現在這樣，祁慕顏很擔心幾年後的自己，也是喝著酒，紅著眼睛說自己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韓旌羽。

會嗎？

祁慕顏不知道。

她拍了拍陸無雙的肩膀，「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年輕帥氣的小哥哥，你先前都跟我說了，頑疾前任最好的辦法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無雙，我們做個約定吧，誰先從舊愛的坑裏走出來，就算贏了。你贏了，我答應你一件事。我贏了，你答應我一件事。」

兩個最好的朋友似乎遇到了相同的問題，她們年輕，漂亮，有錢，有能力，家裏還有強大的背景。

但饒是這樣，她們仍舊得不到自己最想得到的人。

陸無雙點頭，「好啊，誰先開始一段新的，走心的戀情，就算贏了。」

說完之後，陸無雙又後悔了，「不幹，你有人追，還是死心塌地的那種，估摸著你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被南溟攻下。我不就輸了嗎？不過說真的，你考慮過南溟嗎？」

「真話？」祁慕顏問。

「我們兩之間還要說假話。」

「沒有，我一直把他當成弟弟。」祁慕顏非常認真地說道。

「把誰當成弟弟？」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祁慕顏轉頭，看到唐嘯那張讓人覺得有點煩的臉，「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你，你滾行不行，我現在不想和你廢話。」

「嘖嘖，這是在誰那邊受了氣，所以撒在我身上？」唐嘯倒是一點都不生氣，「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個弟弟，應該是蕭南溟吧，我覺得也是，他大概也只能當你的弟弟了，太小。」

「你知道他小啊？你試過？」陸無雙懟了一句。

在她說完之後，祁慕顏和唐嘯異口同聲地說了句「臥槽」。

「行啊祁慕顏，你這個朋友可以啊，這麼刺激？」唐嘯將目光落在陸無雙身上，上下打量，真的一點都不改見到美女之後眼神都要黏在對方的樣子，好像從來沒見過女人一樣。

「誰啊他？」陸無雙問了一句。

「唐嘯。」祁慕顏說道。

陸無雙眉頭擰了一下，「就是那個讓景和吃了苦頭的唐家的小公子唐嘯？」

「嗯，沒錯。」祁慕顏點頭。

「不是不是，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唐嘯連忙擺手，「不是我做的，是我家裏的人……我已經有段時間沒和家裏的人聯繫了，我還特意跟祁慕顏道過謙。」

「不重要。」祁慕顏淡聲說道，「你如果不是來喝酒的，就閉嘴滾吧。」

祁慕顏心情不好，不想和唐嘯浪費唇舌。

唐嘯閉嘴，那還是和她喝酒好了。

因為唐嘯莫名的加入，祁慕顏和陸無雙沒有再說那些只有她們兩個時能說的話，就只是喝酒。

祁慕顏沒怎麼喝，她們兩個總得要有一個是清醒的，祁慕顏放心不下唐嘯，不知道這人會趁著她們喝醉做點什麼。

最後，陸無雙醉得不省人事，陸家的司機來接了她，祁慕顏讓司機將她送回家之後給她打電話確認。

送走陸無雙，祁慕顏看了看時間，也該回家了。

轉頭，卻見唐嘯還跟著，她眉頭一擰，「你怎麼還不走？」

「你對韓旌羽也這樣嗎？」唐嘯倒是很好奇，「肯定不會，有些女人對喜歡的男人都會無條件聽從，看韓旌羽先前對你的態度，就知道你是那種戀愛腦的女人。」

她怎麼就變成戀愛腦的女人了？

但聽唐嘯這麼說，祁慕顏發現自己可能真的在談戀愛之後，就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被男人牽著鼻子走。

「走走？」唐嘯問。

她氣了一晚上，剛才又聽陸無雙說了很久她和蕭啟程的事情，大部分時間是聽陸無雙罵蕭啟程是見異思遷的渣男，聽得她腦子疼。

祁慕顏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司機，讓司機開車跟著她，這才放心在路邊走走散酒。

唐嘯看了祁慕顏的一頓操作，笑了一聲，「你這是多不放心我啊？雖然我這個人是好色了一點，但是強迫人這種事，我是不做的。」

祁慕顏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唐嘯，那眼神在說他可不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哪兒還有什麼倫理道德可言？

「不過我可以很認真負責地告訴你，你們家先前的事情，我一開始的確不知情，做這事兒的，是我大哥。我在家裏沒什麼說話的份兒，這些事也不是我能插嘴的，所以你別把這件事的責任安在我身上。」

哪個豪門家裏沒有點家長裡短的事情？唐嘯家裏也不例外。

「你這麼慘？」

「不受重視的家族老麽，你說呢？」

「那的確是挺可憐的。」祁慕顏話是這麼說，但也沒見露出多同情的神色來，「所以你想跟我聯姻，來提高你在家族裏的地位？」

「有過那樣的想法，但你不是不願意嗎？而且和你結婚，還能膈應一下韓旌羽，一舉兩得。」

「……」對於唐嘯的坦誠，祁慕顏也是無語了，「你覺得和我結婚就能膈應韓旌羽？」

「嗯，和他針鋒相對那麼多年，看出來他有多在乎你了，所以和你結婚的話，肯定能讓他不舒服。」唐嘯道，「說起來，也是真的看不懂你們兩現在，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難道就因為蕭南溟沒了一條腿，你就要和他在一起？說實話，我要是蕭南溟，我是真的不想要你施捨的在一起。」

「怎麼就是施捨了？」

「那蕭南溟腿沒斷，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不會……

祁慕顏在心裏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所以咯，你現在打算和他在一起嗎？」

「也沒有……」祁慕顏吐了一口濁氣，「這件事說起來很複雜，南溟的確是因為我的關係才變成現在這樣，我能怎麼辦？說句謝謝然後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那次我去他家，我不知道他因為什麼摔在地上，花了好長時間才坐到輪椅上。每次只要我看到他坐在輪椅上出現，我就會很自責很內疚。就算他說出要讓我立刻和他結婚的話，我估計也會立刻同意。」

「那我為你斷兩條腿吧。」

祁慕顏本來在說很嚴肅的事情，但是聽到唐嘯說這話之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四肢全斷都沒用。」

「哎，你這樣就沒意思了，不能給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感情裏面，哪兒有什麼公平競爭的機會？

祁慕顏沒理會唐嘯，說道：「你說，我還能怎麼辦？我不相信韓旌羽，沒辦法繼續和他在一起，也不能因為感激和蕭南溟在一起。我也想知道我該怎麼做？難道又一走了之嗎？逃避又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所以你教我，我該怎麼做？」

她是真的沒辦法了，心裏堆了一堆的事情，卻又沒辦法和親近的朋友說。

最後，竟然是和唐嘯傾訴。

「那你真的還挺難的，」唐嘯深表同情，「不過呢，做人可以自私一點，因為你的決定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奧星，只能滿足一小部分人。如果是我，我就會按照自己的想法，怎麼高興怎麼來。」

「就像我五年前一樣？你也看到結果了。」祁慕顏笑了一聲，「錯誤的事情做一次就夠了。」

「對啊，錯誤的事情做一次就夠了。」

經唐嘯這麼說，祁慕顏好像明白了什麼，和蕭南溟在一起，無意是又一次做了錯誤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就不能和蕭南溟在一起。

「謝謝你啊。」祁慕顏跟唐嘯說道。

剛剛點醒了祁慕顏的唐嘯，現在倒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別謝我，我只是在打消你和蕭南溟在一起的可能，這樣我就有機會和你在一起。」

「……」祁慕顏也是不想吐槽唐嘯了，「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麼多。」

「可能你把我當成朋友了吧。」

祁慕顏很堅決地搖頭，「因為你不是我朋友，所以和你說出這些事情我毫無負擔，就算你把我跟你說的話說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你說的。」

這下輪到唐嘯無語了，「你和韓旌羽一樣，真的是讓人討厭的人了。」

是嗎？

祁慕顏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看了眼時間。

「行吧，你走吧，時間也不早了。」唐嘯對祁慕顏說道。

她朝唐嘯揮了揮手，便上了自家的車子，走得還真的是一點都不留情。

唐嘯看著祁慕顏一點不猶豫地離開，也是笑得很無奈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有一天，還能做人生導師的角色，還是對著一個他有感覺的女人。

但是他覺著，說服她不做傻事，就是給自己留機會了。

他看著祁慕顏這樣，倒是有點羨慕韓旌羽了，畢竟他被人真正喜歡過。

而他呢，看起來一直被那些女人追求著，但他覺得很無奈啊，那些女人真的是想要利用他，或者是想要從他這邊得到點什麼，才會對他獻殷勤。

有時候那些女人甚至會在和他發生關係之前，就說好要什麼。

想想，那種利益很明顯的關係，真的是比戀愛關係要簡單多了。

他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剛剛在聽到祁慕顏說還對韓旌羽有感覺的時候，心裏有點難受是怎麼回事？

……

祁慕顏坐在自家車子的後座上，她靠在椅背上，想到先前在包間裏面，韓旌羽跟她說要不要試試再在一起的時候。

她差點就心動了。

真的，差點。

可她五年前就做過錯誤的決定，現在她不會再那麼做。

將近後半夜，祁慕顏才回到家裏。

弟弟祁景和在客廳等她，見到祁慕顏回來，也算是放心了。

「姐，你回來我就去睡覺了。」祁景和說道。

「不問問我晚上幹什麼去了？」

祁景和晚上沒去聚會，身體有點不舒服，但是聚會上的事情他肯定都聽說了。

他沒有問，只是說道：「姐姐又不是小孩子了，難道還要我問你晚上去做什麼了嗎？而且說實話，我希望你開心。」

「如果我開心的後果是做了讓你們不高興的事情呢？」

祁景和怔了一下，在很認真的思考之後，回答了祁慕顏的問題，「我希望你開心。」

思來想去，翻來覆去的想，祁景和想要的，還是姐姐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