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冬蓮苦笑道：「那自然是滾進了石頭子，要不我怎會，怎會撲過去。」

「是石子兒自己滾進去的。」金珠用大拇指和食指圈了一個大小，道，「這麼大的石子兒。」

關冬蓮還沒明白金珠的意思，蘇予安卻站了起來：「金珠，你的意思是，有人朝關冬蓮的腳底下扔石子兒？」

金珠聽了卻搖頭：「奴婢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扔的，但真的是石子兒滾進去的。」

金珠自己也覺得這話有點兒彆扭，怯怯地低下了頭。

「扔石子兒？」關冬蓮看向蘇予安，喘著氣兒道，「我，我身邊就，就隻帶著金珠，陳姨娘的人也，也是站在她那邊的。」

站在對面，自然不方便扔石子兒，而且一動手就能看見。

「所以應該是另有其人。」蘇予安問金珠，「你有沒有看到四周有其他的人在？」

金珠再次搖頭。

「暗，暗處扔石子兒，這得多，多大的力氣……」關冬蓮情緒有些激動起來，「這是，這是針對我的？」

想到這一點，關冬蓮眸中突然精光乍現：「是誰對付我？是林嬌兒還是薑曼香，還是秦月嬋。」

秦月嬋？蘇予安眼角跳了跳。

等到關冬蓮冷靜了些，蘇予安才問：「出事之前，可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反常？關冬蓮思索了一番，然後搖了搖頭。

這時綠晴朝蘇予安行了一禮，道：「世子夫人，奴婢倒是想到一點。」

「你說！」蘇予安看向綠晴。

「關姨娘以前一直不大出門的，怎地突然出門了，而且去的還是東園？」綠晴看向關冬蓮和金珠，「可是有緣故？」

「是，是金珠。」關冬蓮看向金珠，神情有些激動，「是金珠那幾日天天跟我說有婦人不愛走動，臨產的時候出了大事。金珠，是你害我？」

金珠嚇得趕緊跪到了地上，連連擺手：「姨娘，奴婢沒有害你呀。」

金珠的表現蘇予安一直看在眼裏，綠晴說前面那些話的時候，她都沒什麼反應，直到關冬蓮說是她害的，她才嚇到了。

這樣一個木訥的丫環隻可能被利用，絕對不可能主動參與害人。

「金珠是你的丫環，這件事究竟與她有沒有關係，你仔細想想。」蘇予安道，「如果不是她剛說了石子兒的事，這件事情怎麼算，也只能是個意外。」

「沒錯，沒錯！」關冬蓮點頭道。

「這件事對方做得很是乾淨利落，而且單憑金珠的話也當不得證據。」蘇予安又往關冬蓮面前走了兩步，說，「要不要追查下去，你自己來定。」

「當然要！」關冬蓮一邊喘著氣，一邊咬牙道，「我的孩子，不能白死。」

「憑你躺在床上？」蘇予安嘲諷一笑。

「我，我會好起來的。」關冬蓮拚命地想撐起身子，最終還是倒了下去。

「想快些好起來，就別瞎折騰。」蘇予安說，「好好養著吧。」

關冬蓮十分聽話地躺了下去，金珠喂的葯也咬著牙喝得一滴不剩。

林嬌兒知道蘇予安到瓊嵐苑探望關冬蓮，氣不打一處來。

「以前也沒見她有多熱心，現如今蘇家三房都出族了，她們名義上的表姐妹都不是，探望個什麼勁兒。」林嬌兒沒好氣地說，「去問問，她究竟來幹什麼了。」

關冬蓮那邊跟篩子似的，很好打聽。

但這次蘇予安過來除了綠晴和金珠，都趕出去了。

而且金珠是個木頭，關冬蓮叮囑她不讓在外面亂說，你給她金瓜子兒她都不敢接，只是搖頭說不能說。

因此林嬌兒得到的消息，也不過是蘇予安去瓊嵐苑是關冬蓮請她去的，人是去的，但卻是空著手的。

「哼，怪不得不讓說，不定是被蘇予安給罵了，她饒過誰。」林嬌兒冷笑道，心裏也略微舒服了些。

蘇予安回到本心堂，便聽到丹朱說，江侯爺送了三枝上好的老參過來了。

「你滿意啦？」蘇予安看著丹朱笑著說。

當日把老參給陳姨娘用，丹朱那個心疼勁兒，蘇予安是看在眼裏的。

這回江侯爺一送送了三枝，她自然眉開眼笑。

「世子夫人，這些好東西哪裏會嫌多，要用的時候都是救命的。」丹朱一一給蘇予安看過之後，便道，「奴婢拿去入庫了。」

蘇予安點了點頭，然後讓人把結香叫過來，陪她一起去了那個小竹林。

這是蘇予安第二次來這個地方，不過這次，她是讓結香來看的。

蘇予安將金珠的話說了之後，便對結香說：「你仔細瞧瞧，這兒可有何異常。」

結香站在那裏，四周仔仔細細地掃了一遍，然後說：「世子夫人，我想知道當時關姨娘站在哪個位置。」

這個只有金珠才知道，於是蘇予安讓人去瓊嵐苑把她叫了過來。

金珠雖然木訥，但只要她能記得住的事情，便格外的牢靠。

聽到蘇予安這麼說，金珠很快便站到了之前關冬蓮站的位置，甚至身形都復原了。

「站在那兒別動。」結香道，然後走到了一旁的林子裏。

下一刻，一枚石子兒射進了金珠的鞋底，金珠立即摔了個四仰八叉的。

沒有蘇予安的話，金珠都不敢起身。

結香從林子後面走了出來，皺眉看了一眼金珠，然後抬手就拉起了她。

蘇予安搖頭道：「不對，這樣的話，是往後倒，而關冬蓮是往前撲。」

「你再在那兒獃著。」結香輕輕地推了一把金珠。

金珠剛才摔狠了，走路有些晃，但還是一絲不苟地按之前的站法站穩了。

下一刻，結香的石子兒又射進了金珠的鞋底。

這一次，金珠果真是往前撲了過去。

待結香過來，蘇予安問：「這是什麼原故？」

結香淡淡地回：「石子打轉的話，她就往前撲了。」

蘇予安點了點頭：「那看來，真的是有人躲在林子裏暗害，還是個會武的。」

結香不知道蘇予安為什麼會說這句話，道：「自然是會武的，林子裏有鞋印子，她用力的時候，鞋印子會深一些，一眼就能看出。」

「你不早說？」蘇予安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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