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嬋背對著綠晴，綠晴也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如珠嘴唇抖了抖，最終還是回：「奴婢這就去。」

綠晴卻越想越不對勁，盯著如珠道：「叫一個捲兒，還得如珠姑娘親自去？」

如珠眼皮子顫一下，回道：「綠晴姑娘有所不知，捲兒這丫頭最是喜歡偷懶，別人去叫她想必會磨蹭，我怕誤了姑娘的事。」

「倒是有理！」綠晴點了點頭，扭頭對結香道，「既然如此，結香，辛苦你跟著如珠跑一趟。」

秦月嬋臉色微變，本心堂的人個個都刁鑽得很。

「說起來結香姑娘也是世子夫人身邊的一等丫環，沒想到還聽綠晴姑娘的指派？」秦月嬋眼睛微眯。

綠晴一聽就惱了，這不明擺著就是挑撥離間嗎。

結香卻還是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可卻點了點頭，說：「嗯，我聽綠晴的。」

結香沒覺得聽綠晴的有什麼不好，她隻想好好地保護世子夫人，至於其他的事，有綠晴和丹朱在操心多好。

想著那些琢磨人的事兒若是讓自己來乾，結香想死的心都有。

秦月嬋一個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雖氣惱，但也無可奈何。

「怎地又不去了？莫不是想要我陪著？」綠晴得意地問道。

讓綠晴陪著更麻煩，秦月嬋朝如珠使了個眼色，讓她走一步看一步。

如珠心裡頭亂得狠，結香有武藝在身，自己能拿她怎麼辦。

可就算是換了綠晴又怎樣？那死丫頭精得跟一隻狐狸似的，肯定也不會讓自己佔便宜的。

沒事，，只要自己和姨娘咬死了捲兒，她便是活著喊冤也沒用，自己手上也不用再搭一條性命。

如珠剛深吸一口氣，便聽結香道：「你怎地走這麼慢？要不我拎著你走？」

如珠知道結香說得是認真的，無奈地加快了步伐。

總算是到了捲兒的住處，如珠還有些遲疑，結香卻眉頭微皺，有血腥氣？！

還沒等如珠反應過來，結香便一腳踢開了房門。

「結香你……」

濃濃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如珠的話被卡在喉嚨裡，甚至連連退了好幾步。

但見結香疾步見了屋子，如珠也不得不戰戰兢兢地跟了上去。

一進門，便見捲兒躺在血泊中，如珠不禁抱緊了門框，牙齒都有些抖了。

結香摸了摸捲兒的鼻息，又在她頸脖處摸了摸。

「死了。」結香抬起頭來看著如珠。

「不是我！」如珠拚命地搖頭。

結香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如珠，自己也沒說是她殺的呀，再說憑她那力氣和手段，只怕也辦不了這事兒。

人已經死了，結香四周察看了一番，便轉身就走。

如珠也不敢有絲毫的停留，緊緊地跟著結香。

回到前邊的院子，結香將實情告訴了綠晴。

死了？綠晴瞪著結香：「什麼時候死的？」

結香回道：「在我們過去不久。」

綠晴急得直跺腳：「那你趕緊追啊。」

結香搖頭：「事情辦得很利索，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追不到！」

秦月嬋這會兒也聽到了如珠的回報，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綠晴：「綠晴，且不說這件事情是不是捲兒做的，她現在命都沒了，你們若還要鞭屍，那就把她的首屍送到本心堂可好？」

這話說得夠誅心的，似乎是在說捲兒是被蘇予安給逼死的。

綠晴也不甘示弱，回道：「瞧秦姨娘這話說的，我們世子夫人執掌中饋，總不能府裡死了人不聞不問，她要這捲兒的屍首做什麼？說起來也是奇了，我們只是來查查金玉之死是否跟莫問軒有關，這話還沒問呢人就沒了。」

捲兒已經死了，如珠也沒什麼怕的了，見綠晴這樣說，立即反問：「綠晴姑娘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我們自己害了捲兒不成？便是去捲兒那裡，也是結香陪著去的呢。」

綠晴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什麼時候說過是你和秦姨娘啊？便真的與你們有關，也用不著你們動手吧？」

「綠晴，你說話可是要有證據的。」如珠仰了仰脖子。

「證據？我一個當丫環的能給你們什麼證據？官府來人了，自會有說法。」綠晴說完轉身就要走。

「官府？」如珠又慌了，「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怎地還要驚動官府？」

「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一條人命，在你們眼裡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綠晴一聲冷笑，再不停留地回了本心堂。

與這倆人說得再多，此刻也沒什麼益處了。

蘇予安聽到捲兒死了，也很是驚訝，兩天死了兩個。

「世子夫人，我們要不要報官嗎？」綠晴問。

雖然綠晴這樣跟莫問軒說的，但到底報不報，肯定還是要蘇予安來定的。

世家後宅丫環小廝沒了性命的事也是有的，但常常都是「病逝」，沒多少人會鬧到官府。

但蘇予安卻道：「報，殺人的又不是我們，有什麼不好報的！」

綠晴還是有些遲疑，說：「可若是報官，只怕許多人會說您掌家不力。」

蘇予安笑道：「說便說，那又如何？掌家的不還是我。」

以榮陽侯府目前的形勢，也不需要蘇予安來什麼夫人外交，甚至低調一點更好。

再說了，捲兒的事頗為蹊蹺，按綠晴說的，秦月嬋是不會提前有什麼防備的，那真正殺死捲兒的又是誰？

外人不可能這麼順帶手的就把人給弄死了，只能是榮陽侯府裡的人。

這也就是說，秦氏留下的人已經開始動了。

綠晴離開後，蘇予安問結香：「你當時可察覺了什麼異常來？」

結香想了想，才說：「當時我還在莫問軒院子裡的時候，有一個婆子離開了。」

婆子？蘇予安點了點頭，對結香道：「你去盯著這個婆了，不管她做了什麼，尤其是跟誰接觸了，說了什麼話都要來告訴我。」

結香也沒多問，直接點頭應了。

捲兒和金玉之死，官府過來了，也確實了都是他殺，但究竟是誰殺的，卻沒個結果。

蘇予安倒也沒指望官府能得出什麼結果來，她隻想借著這件事情，給秦月嬋施壓。

而莫問軒，秦月嬋緩緩起身道：「蘇予安這樣逼我，那就給她點兒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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